“注意隐蔽！鬼子的机枪开火了！”


    孙东华大喊一声，迅速缩回掩体后方。


    一发子弹擦着他的钢盔飞过，发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日军开始匍匐前进，时不时起身射击。


    他们的枪法精准，很快就有两名八路军战士中弹倒下。


    “医务兵！这里有人受伤！”


    孙东华看到医务兵冒着弹雨爬向伤员，却不幸被一发子弹击中肩膀，疼得蜷缩起来。


    他正要过去救援，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掀起的泥土几乎将他掩埋。


    “呸！”孙东华吐掉嘴里的泥土，转头看向日军方向。


    敌人的迫击炮开始发威，炮弹不断落在阵地周围。


    更令人担忧的是，他看到日军后方正集结更多兵力，显然是准备增援。


    “通讯员！”孙东华喊道，“去问问二连那边的情况如何！”


    通讯员刚爬出几步，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他的位置。


    孙东华眼睁睁看着那个年轻的身影被爆炸吞没，只留下一顶被气浪掀飞的军帽。


    “狗日的小鬼子！”孙东华双眼通红，抄起牺牲战士的步枪，对着远处的日军连续射击，直到打光所有子弹。


    战斗持续了大约四十分钟，日军的第一波进攻终于被打退，丢下四十多具尸体仓皇撤退。


    然而，八路军的损失也不小，至少有十五人伤亡。


    “快！抢救伤员，加固工事！”孙东华沙哑着嗓子命令道，“鬼子很快就会再来！”


    战士们默默地执行着命令。


    有人为伤员包扎，有人收集散落的弹药，更多人则抓紧时间挖深战壕。


    阵地上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味，但没有人抱怨。


    “营长，快看，小鬼子出动两辆坦克了。”


    作为警卫员的小孙，看到突然出现在阵地前方的坦克，对孙东华说道。


    “他娘的，小鬼子还真看得起我，居然连坦克都出动了。”


    孙东华接着发布命令道，“所有人注意，将手榴弹捆在一起，听我命令再扔。”


    孙东华话音刚落，日军炮弹的呼啸声便席卷而来。


    “哄~哄~”


    瞬间，二营的阵地上火光四射。远处日军的指挥官看到这一幕，挥动着指挥刀发起了冲锋。


    “进攻~进攻~”


    “呸~”


    趴在阵地上的孙东华吐了一口嘴里的泥沙，开始说道：“准备好，小鬼子又开始进攻了！”


    阵地上的战士们听到自家营长的声音，纷纷拉动手中的枪栓。


    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逐渐逼近的日军身影。


    随着日军坦克的逼近，战士们清楚地看到了跟随在坦克后的日军士兵的面容。


    “准备战斗！”孙东华刚喊出口，就看见小孙已经抱着两捆手榴弹跃出了战壕。


    “小孙！回来！”孙东华声嘶力竭地喊道，但为时已晚。


    小孙像只灵活的猴子，借助弹坑和地形的掩护，迅速向坦克侧翼迂回。


    日军很快发现了这个大胆的袭击者，机枪子弹追着他的脚步掀起一串串尘土。


    但小孙走位飘忽，时而匍匐，时而冲刺，竟然奇迹般地接近了第一辆坦克。


    孙东华屏住呼吸，目光紧锁在小孙身上——他正停在一个距离坦克约二十米的弹坑里。


    只见他果断地拉开手榴弹的保险，在手中稍作停顿两秒后，猛地掷出。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径直落在坦克的履带下方。


    “轰！”一声巨响，坦克的右侧履带瞬间断裂，整辆车猛地倾斜。


    舱盖打开，两名浑身着火的日军坦克兵惨叫着爬了出来，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好样的！”阵地上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然而，危险远未结束。


    第二辆坦克很快锁定了小孙的位置，炮塔缓缓转动，机枪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向那个弹坑。


    更糟糕的是，十几个日军步兵也正朝那个方向包抄过去。


    孙东华眼睁睁地看着小孙试图转移位置时，被子弹击中。


    第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腿，小孙踉跄了一下；第二发子弹击中右肩，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又挣扎着爬了起来，怀里依然紧紧抱着那捆手榴弹，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向第二辆坦克爬去。


    “掩护他！”孙东华红着眼怒吼道。


    阵地上所有的步枪和机枪一齐开火，试图压制日军的火力，但效果甚微。


    小孙的军装已被鲜血浸透，身后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但他依然在前进，十米、五米、三米……在距离坦克仅两米的地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响了手榴弹，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第二辆坦克的炮塔被炸得歪向一边，浓烟滚滚升起。


    阵地上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孙东华感到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司号员！”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人类，“吹冲锋号！为小孙报仇！”


    嘹亮的冲锋号划破了战扬上空。


    孙东华第一个跃出战壕，高举着驳壳枪：“同志们，冲啊！杀光小鬼子！”


    战士们如同出笼的猛虎，呐喊着冲向日军。


    失去坦克掩护的日军显然没料到八路军会主动出击，阵型瞬间大乱。


    孙东华冲在最前面，一枪撂倒了一名日军军官。


    在近距离的白刃战中，八路军的大刀片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一名日军挺着刺刀向他刺来，孙东华侧身闪过，反手一刀砍在对方的脖子上，鲜血喷了他一脸。


    战斗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剩余的日军丢下七八十具尸体，仓皇撤退。


    阵地上弥漫着硝烟和浓烈的血腥味。


    此时的孙东华来到小孙牺牲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焦土，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