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火窟内，气氛凝固。


    黑屠与红莲被昔日盟友敖川的法则锁链死死捆缚，动弹不得。他们身上那股属于神王强者的傲气与杀意，早已被一指秒杀敖川的恐惧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对未知命运的惊惧与屈辱。


    姬玄悠然地坐回石桌旁，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只是两件微不足道的战利品。


    他端起石杯，对着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雷霸天，慢悠悠地开口。


    “霸天，你说，这两条狗，是宰了下酒，还是留着看门比较好？”


    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黑屠和红莲的心头，将他们最后一点尊严彻底粉碎。


    “姬玄！你……”黑屠挣扎着怒吼，他可是黑族神王，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嗯？”姬玄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疑问。


    雷霸天心领神会，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像一头准备择人而噬的凶兽。他上前一步，一脚踩在捆缚黑屠的法则锁链上。


    “咔嚓！”


    锁链猛然收紧，金色的龙族法则带着对叛徒的憎恨，深深勒入黑屠的神体，让他后面的话全都变成了痛苦的闷哼。


    “我家主上问你话了吗？”雷霸天低头，眼神里满是鄙夷，“一条狗，要有狗的觉悟。主人们在商量你的死法，你只需要摇尾乞怜，或者等死。”


    一旁的红莲彻底放弃了抵抗。


    她很清楚，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威胁、计谋，都显得苍白可笑。


    她颤抖着声音，卑微地乞求道：“神帝陛下……饶命！我们……我们愿意臣服！我们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只求您能饶我们一命！”


    “臣服？”


    姬玄终于将目光投向他们，那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两只聒噪的蝼蚁。


    “你们也配？”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你们这种货色，连做我脚下走狗的资格都没有。”


    姬玄的声音平静而残酷，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他伸出脚，用鞋尖轻轻挑起红莲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曾经颠倒众生的脸。


    “你的价值，就是脑子里那些还算有用的情报。”


    此话一出，黑屠与红莲同时面如死灰。


    搜魂！


    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酷刑！神魂被强行撕裂，记忆被野蛮翻阅，最后只会落得一个白痴的下场。


    “不！姬玄你不能！”黑屠惊恐地大叫，“你若搜我魂，黑族圣神老祖必会感知，届时你……”


    姬玄伸出一根手指，在黑屠面前轻轻摇了摇。


    “嘘。”


    他轻笑一声，那笑容在两人眼中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搜魂？那种低级的手段，太粗暴了，容易把脑子弄坏。”


    他根本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两根手指，无视了他们惊恐的眼神，直接点在了他们的眉心。


    “嗡——！”


    那不是狂暴的撕扯，也不是神力的入侵。


    两道蕴含着至高因果与轮回之力的神念，瞬间侵入了两人的识海。在这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神王级神魂，脆弱得如同薄纸。他们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所有记忆、所有秘密，都如同摊开的书本，被姬玄一览无余。


    姬无道暗中培养的死士名单。


    黑红两族与摄政王府的资源交易路线。


    三族联手在蓝星布置的“代理人”计划。


    甚至是一些只有核心长老才知道的秘密据点……


    所有情报，在短短数息之内，便被姬玄尽数获取。


    “原来如此……”姬玄收回手指，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姬无道，你的底牌，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一点。有点意思。”


    而被他“读取”完毕的黑屠与红莲，此刻已经如同两条脱水的鱼，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神魂受到了难以逆转的创伤。


    他们没有死，但比死更难受。


    因为姬玄在他们神魂的最深处，留下了一枚无法被察觉、也无法被抹除的【神魂烙印】。那是他用因果之力凝聚的种子，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滚吧。”


    姬玄随意地挥了挥手，那捆缚着他们的法则锁链瞬间消散。


    黑屠与红莲如蒙大赦，却又不敢立刻起身，只是惊恐地看着他。


    姬玄没有再看他们，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却清晰地烙印在他们颤抖的神魂中。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安插在姬无道身边的两条狗。”


    “我需要你们做什么，烙印便会告诉你们。”


    “敢有半点违逆，或者试图向任何人泄露此事……”


    姬玄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你们的神魂，会体验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神魂俱灭’。”


    黑屠与红莲浑身一颤，从那和煦的笑容中，他们感受到了比九幽寒狱还要刺骨的冰冷。


    他们知道，自己完了。从今往后，他们将活在无尽的恐惧中，成为一个提线木偶，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两人不敢有任何废话，甚至不敢再看姬玄一眼，互相搀扶着，如同两条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洞窟，消失在天际。


    雷霸天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光头，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解。


    “主上，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虎？”姬玄轻笑一声，端起石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他们现在，连两条野狗都不如。”


    雷霸天还是不明白：“可他们毕竟是神王，回到族里，万一向姬无道或者他们的老祖告密……”


    “告密？”姬玄的眼神变得幽深，“霸天，你觉得，他们敢吗？”


    雷霸天一愣，随即摇头：“不敢，他们怕死。但他们背后的圣神老祖，难道没有手段？”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姬玄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一缕微不可见的因果丝线一闪而逝。“他们，做不到。”


    “做不到？”


    “我留下的烙印，不只是监视和命令。它已经和他们的神魂本源纠缠在了一起。只要他们动了泄密的念头，甚至只是被人用秘法探查，烙印就会先一步引爆他们的神魂。”


    雷霸天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这手段的阴毒和高明之处。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那……那敖川呢？就这么死了？龙族那边……”


    “龙族？”姬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敖川，只是一个投石问路的棋子。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


    他看向雷霸天：“你以为，他们三族为何要派三个神王来？”


    雷霸天皱起眉头：“难道不是为了抓您的女儿吗？”


    “抓我的女儿，需要三位神王联手布下封天大阵？”姬玄反问。


    雷霸天顿时语塞。


    “他们要是真想杀人夺女，来的就不该是敖川这种角色，而是龙族的二长老，那个老牌的巅峰神王。来的也不会是黑屠红莲，而是姬无道手底下最强的影卫。”


    姬玄继续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试探。试探我究竟还剩下几分实力，试探我面对三族联手的态度，更是为了逼我出手。”


    “逼您出手？”


    “对。”姬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我杀了敖川，龙族必定震怒。我控制了黑屠和红莲，姬无道和黑红两族也会立刻察觉到不对。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共同的借口和敌人。”


    雷霸天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主上，您的意思是，您是故意杀了敖川，故意放走那两个家伙，好让他们回去报信？”


    “不全是。”姬玄淡淡道，“杀敖川，是因为他该死。放走那两个，是因为死人没有价值。”


    “而他们回去之后，会把我的‘实力’和‘态度’，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姬无道会以为摸清了我的底牌，龙族会愤怒，黑红两族会忌惮。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联盟，才会变得更加‘紧密’。”


    雷霸天终于听懂了一点，他震惊地看着姬玄。


    “您……您是想让他们自己拧成一股绳，然后……一网打尽？”


    姬玄没有回答，只是负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了洞窟的岩壁，望向了神国中央的方向。


    “棋盘已经摆好，棋子也各就各位了。”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