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没有，这个帽子肯定是偷的。


    要不然他不会狗急跳墙，还要打我，看样子他要把我的嘴封住。”


    “放你妈妈的屁！”


    “别发火呀！


    你刚才不是还为跪在地上这个女人说话吗？


    杀人不过是头点地，怎么这点委屈就受不了了？”


    周围的人不自觉的都离开这个人的身边。


    害怕范九妹的火力向他们攻击，毕竟有些人刚才也说了不该说的。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玩笑是这样开的吗？


    小偷，你把帽子给我换回来！”


    “你是不是得寸进尺？我刚才都已经说了，只是开玩笑。”


    “你这一句口无遮拦的玩笑话，可能会毁灭一个人，间接的毁灭一个家庭！”


    “我错了，对不起。”


    这个人说完撒腿就跑，要不是刚才这些人让出位置，这个人跑的不可能如此的快！


    “还有人想为跪在地上的女人说话吗？”


    范九妹环视着周围的围观群众。


    围观的人不自觉地又后退了几步。


    “范同志，我赔钱，你说我赔多少钱？”


    李婶子跪在地上没起来，跪着来到范九妹的跟前。


    “赔多少钱！


    假如我今天不站出来，你冤枉魏老师成立。


    魏老师假如想不开跳楼，卧床不起的魏婶子也想不开，你觉得你能赔多少钱！”


    “不…不会吧？”


    范九妹说的假如，但是上辈子确实发生了………


    魏老师闭上眼睛，流下眼泪。


    范九妹放心了，魏老师终于发泄出来，也许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你脸皮厚，想的不多，当然不会理解。


    魏老师是一个尽责的老师，是一名优秀的老师。


    他不计较，你就可以在他头上撒尿。”


    “我没有在他头上撒尿，真的。


    我就是骂了几句，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魏老师，你就原谅我，我不识字，我丢了东西，着急！


    没想到是我那个儿子拿的，我错了，饶了我吧！”


    魏老师拿下眼镜，无声的哭起来。


    小陈上前抱住魏老师，魏老师把脸埋在小陈的肩膀上。


    范九妹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李婶子，而是转身面向群众，大声说道：


    “看到没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受了多大的委屈，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他的儿子在保家卫国！


    可是在大后方，竟然有人指着鼻子骂这样一位好老师，你们良心能过去吗？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有些人的良心不会痛吗？”


    范九妹想起了上辈子自己孤零零的在医院里，没有人关心，没有人问候，每天只有催缴的医药单。


    那种鄙夷嫌弃的目光，刺痛着范九妹的心。


    “舅妈，谁欺负你了？陈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帅过来扶住范九妹。


    魏老师反应过来，红肿的眼睛戴上眼镜，深深的给范九妹鞠一个躬。


    范九妹激动无法挪动，让赵帅把魏老师扶起来。


    “魏老师！”


    “他被这母子两个诬陷偷煤炭。”


    “放屁，魏老师拿出多少钱资助贫困的学生！


    有些交不起学费的，都是魏老师垫付的！


    他会偷你们家的煤炭，你们家的煤炭是镶金子了还是镶银子了！


    就算是镶金子和镶银子，魏老师也不会去偷。


    陈哥，这是诽谤，这是陷害，一定要严重处罚。”


    魏老师的眼泪又流下来，这是一种认可，这是激动高兴的泪水。


    这下子周边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指责这一对母子。


    帽子同志，把这一对母子直接带走。


    “舅妈，我去看看！


    这个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


    魏老师，我陪着你一起去。”


    范九妹看了看周围的人，慢慢的往家走，后面跟着小陈。


    “九妹，你没事吧？”


    “秀华姐，我想休息，就不招待你了。”


    默默的把门打开，关上。


    回到家里把炉子捅开，范九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燃起的火苗。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道为什么流？


    为自己悲哀？


    为魏老师能走出来高兴？


    范九妹分不清楚，眼泪不停的流。


    身子暖和了，脱衣服，躺下。


    范九妹上一辈子就不爱出门，也不知道这些事。


    这还是接邱伟放学的时候听到的，等听到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


    迷迷糊糊的范九妹感觉到有人进来。


    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是赵帅又睡了过去。


    闻到饭香，不想起床，赵帅蹑手蹑脚的又出去了。


    昏天黑地的睡到范九妹真的被饿醒，已经到第二天的下午。


    “舅妈，你醒了，饭在锅里，你先喝点稀饭。”


    范九妹还是刷了牙，要不然实在喝不下去稀饭。


    赵帅又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碟咸菜，放在范九妹的面前。


    “后续怎么处理的？”


    范九妹没有抬头喝着稀饭。


    “写了大字报，学校贴一份，街道贴一份，家门口贴一份。”


    听到这，范九妹的手顿了一下。


    “还有这两天魏老师就要搬到分的房子，不打算住这。”


    范九妹还是没有抬头。


    “李向红被教育挑半个月的大粪。


    舅妈，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吃饭的时候说这两个词。”


    这两个字对于范九妹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因为照顾过人的都知道，吃着饭，瘫痪在床上就拉了，收拾完了，洗手，接着吃。


    比如前婆婆。


    上辈子范九妹被压榨惯了，从来没有反抗过。


    今天酣畅淋漓的反抗，做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


    “还吃吗？”


    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赵帅忍不住问道。


    范九妹才发现一碗稀饭已经被自己吃完了，摇摇头。


    饿的时间有点长，范九妹打算缓缓。


    赵帅非常勤快的把空碗收走。


    范九妹明白赵帅的小心翼翼。


    今天的爆发，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李婶子呢？”


    赵帅把碗洗干净，进来的时候，范九妹抬头看向他。


    “扫一个月的大马路，街道监督。


    舅妈，你要是觉得不解恨，那就让她扫两个月。”


    “不是解不解恨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是做的太过分，其实扫到开春，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