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九妹才明白女儿是从儿子家出嫁，看到自己的院子，女儿是没有看上。


    那天早晨范九妹要早早的赶过去，给她化妆，盘头发。


    范九妹想说几句，也放弃，这几个人终于离开家，清静了！


    “九妹，喝一点吧？”


    刘秀华睡一觉，感觉眼睛都有点肿。


    “没菜。”


    范九妹也不想做饭，虽然空间有，但是不方便拿出来。


    “不是有黄瓜西红柿吗？我去洗几个，中午吃的多，晚上就吃点素的？”


    刘秀华无精打采的去厨房。


    范九妹把酒抱出来，干果盒子放在桌子上。


    刘秀华接两碗酒，一人面前放一碗。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比我还惨吗？”


    刘秀华喝了一大口酒，看着范九妹，眼神无光的啃着手中的西红柿。


    “你都不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还喝酒。”


    范九妹剥着瓜子米，这活还挺费指甲。


    “照什么镜子？我现在被这个儿子气的心肝都疼。”


    “气什么气，我女儿也给我安排了活。


    她结婚的当天，我要早早的去给她化妆盘发，还要给她做大红花。”


    “你幸亏没有出来做生意，挣的越多，他们的欲望就越大。”


    刘秀华狠狠地咬着西红柿，似乎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


    把西红柿的屁股直接扔进垃圾桶里，剩下碗里的酒都喝完。


    “你喝慢一点，身体是自己的。”


    刘秀华直接用袖子擦下嘴，起身又接一碗酒，放在面前。


    “我没地方发泄呀，虽然我们两个人马上就要成为亲家，可是我心里难受。


    你知道我儿子跟我说的是什么吗？


    说我挣这么多钱，就他一个儿子，后面的不都是他的吗？现在给和以后给有什么区别？


    他都不知道我有多忙！


    租房子出现的矛盾，我要去解决，坏了的地方我要找人去修。


    他操过心吗？挣钱有他想的那么容易吗？”


    刘秀华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用另外一个袖子把眼泪擦了。


    又咕咚咕咚把一碗酒喝了。


    范九妹很想给她说，上辈子她真的很惨，最后都消失在人海中，后面的消息都不知道。


    这辈子她敢对儿子说不，已经有很大的进步。


    “你已经做的很好，你不是拒绝给他们买家电吗？”


    “什么呀，我给他说，他要是敢再逼着我买家电，我连桌子钱都不会给他掏，他才低下头。


    这都是什么玩意？小时候想着他爹没了，对他好一点。现在比蚂蝗都蚂蝗。”


    “你都看到他是蚂蝗，那就把他扔掉。


    你已经完成任务，他已经结婚生子。”


    “九妹，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心如刀割！


    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块肉，从牙牙学语，到现在结婚马上就要生子。


    我付出了多少，我觉得他认为理所当然。”


    看着刘秀华撕心裂肺的抓着自己的胸前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那种无奈，范九妹可以感觉的到。


    “那就让自己忙起来，为你自己而活。”


    “我觉得我待在这总觉得很危险，等儿子结婚了，我打算到南方去看一看，转一转。”


    平静下来的刘秀华，拿起一根黄瓜吃起来。


    “决定了。”


    刘秀华点点头。


    走就走吧，范九妹还是挺羡慕的。


    也不是自己出不去，只是不愿意尝试现在的交通状况。范九妹忍受不了。


    两个人都寂寞无声。


    只能听到啃黄瓜的声音和剥瓜子壳的声音。


    范九妹觉得剥瓜子米也是一种解压的过程，可以让自己的沉寂下来。


    “九妹，你自己在家也小心一点，这两个白眼狼，别把你霍霍了。”


    刘秀华吃完黄瓜，摊在椅子上，看着范九妹。


    “你自己也注意点，现在也是一个小富婆，别被人骗，尤其是男人。”


    “还男人呢？我儿子现在都在计算我的家产。


    说我有几套房，还问我有多少存款。


    我现在心里都拔凉拔凉的，感觉现在自己挣的钱都不是自己的。”


    “他查你的资产了？”


    “查了，我名下有多少资产，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还问我有多少钱，我有什么钱，我钱都花完了。


    要么就在货款上，银行里一毛钱都没有，你都不相信。


    你知不知道，他那不相信的眼光他，到现在都印在我脑海中。”


    刘秀华看看酒碗没有端，抓一把瓜子，慢慢的磕着。


    范九妹感觉刘秀华这一次把精神气都给抽走了，人也憔悴了很多。


    “是不是跟我姑娘有关系？”


    “谁知道呢，也许我儿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忘了吗？


    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在骗我给他寄钱寄粮票，现在又开始哄我，有多少家产？


    那时候总想着他大了，我就享福了。


    再然后想着他毕业了，我就轻松了。


    最后想到他结婚，我就解放了。


    这都他妈妈的什么事？”


    刘秀华的想法，范九妹都经历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提到姑娘就是想从刘秀华的嘴里听听自己姑娘掺和没有。


    没想到刘秀华一句都不提，就是说自己的儿子。


    刘秀华又在用袖子擦眼泪，这个女人多讲究的一个人，今天是打算放纵到底？


    “他们要你的房租了？”


    “他倒是想收，可是里面太复杂，日期都不是统一的，他懒得操心。


    他还想让我跟他一起住，这还没住在一起，我都觉得精神身体都已经达到极限。


    我都快崩溃了。”


    刘秀华哽咽的连瓜子都吃不下，把手中的几粒瓜子放在桌子上，双手蒙住脸。


    成年人哪有容易二字？范九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种悲痛，只有自己走出来，自己也成不了刘秀华的依靠。


    范九妹为刘秀华感到欣慰。


    毕竟她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委屈，这要是还在上班，也许还在为儿子默默的奉献，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圈子太小，禁锢了自己的思想。


    圈子太大，如果能力匹配不上这种期望值，也许更压抑。


    这就是百态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