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也给我做一件吧。”


    女儿走到范九妹跟前撒娇。


    “老规矩，我没钱。”


    “妈，你手艺这么好，为什么不开个裁缝铺子？


    刘阿姨她们的铺子在往外出租，你可以租一个。”


    范九妹端肩，坐直身子。


    “我的身体不好，帮你们做衣服都是勉勉强强。”


    “那你帮别人代持的资产，给你多少好处费？”


    “够我生活。”


    “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看刘阿姨现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越做越大。


    你为什么就不能跟她学一学呢？”


    “她有本钱，我没有本钱。”


    范九妹说完就低下头，不想看到女儿这副样子，也想避开儿子观察的目光。


    “我借给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女儿竟然要给自己借钱开店，范九妹抬起头，看着女儿。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把钱借给你，你给我写个欠条。


    逾期多长时间能还给我？我们亲母女，明算账。”


    “是不是还要算利息？”


    范九妹紧接跟着问了一句。


    “那当然。”


    “算了，我还不起，要是利滚利，我这一辈子都还不起。”


    “你这是不思进取，你不是说没钱吗？我借给你钱，你还这样。”


    范九妹看着现在稚嫩的女儿。


    想起了上一辈子工资卡被她攥在手里，自己问她要个钱都是那么的难！


    那可是自己的退休金！自己挣来的钱！


    现在主动借钱，再来个高利息，自己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自己故意那样说，女儿没有反驳，儿子也没有说话。


    看样子他们两个是商量好的，让自己动起来，为他们挣钱。


    自己要是再上这个当，非买块豆腐，自己把自己撞死。


    “我照顾你爷爷，你奶奶的时候你们没有说我不思进取。


    我为你们洗衣做饭的时候你们不说我不思进取。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


    “妈，这都是老黄历了，再说这个有用吗？


    我奶早都不在了，你现在提这个有意思吗？


    你在家闲这么长时间，身体也养的差不多，在家呆着你会待废的！”


    范九妹看着儿子，儿子抱着手中的衣服，不停的抚平着衣角，不抬头。


    “待废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没有要你们一分钱。


    我过我的日子，你们过你们的日子，大家相安无事，这不是挺好吗？”


    “你不是我们的妈吗，别人都在为子女考虑，你为什么不为我们考虑？”


    “那你去问一问刘阿姨能不能当你的妈？”


    女儿想用道德绑架自己，范九妹才不上当。


    “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到老了，谁给你养老，就等着孤老终生！”


    “你把这个话再说一遍。”


    “小妹！妈，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儿子把女儿推出去。


    范九妹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演，就差一点翻脸，儿子给制止。


    “哼！”


    临出门女儿发出一个不满的声音！


    “来！进来说，或者我出去！”


    范九妹打算追出去的时候，儿子拉着女儿已经离开。


    范九妹跟刘秀华约好星期二把炉子安好。


    没想到胡双喜和胡建新都来了，炉子中间用的草泥都是他们提来的。


    范九妹看着自己堆在院子中间的黄土和麦秸秆，准备打算和泥的。


    有了这两个人的加入，两个炉子很快就安好。


    “范姐，这是红姐让我给你的房租，你点一下240块钱。”


    “他们现在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开个早餐铺子，又开个杂货铺子，卖的都挺好。”


    “小红不卖衣服了？”


    “卖，不是专一的卖，拿的都是平价的衣服，或者是过时的衣服。”


    范九妹也只是想问一下，他们生意做起来没有？


    “听说你们是越干越大。”


    “我二叔说都是小打小闹，要是想做大做强，只有自己开厂，这样才挣得多。”


    范九妹看着正在点火的胡双喜。


    “正好炉子点着，我们今天就围着这个炉子吃火锅，菜肉已经准备好。”


    这样忙了一下午，正好到晚饭时间。


    范九妹感觉到奇怪，刘秀华竟然没有要求喝酒。


    范九妹看向刘秀华，刘秀华没有理范九妹，也没有接话，今天有点不对劲。


    火锅底料是提前熬制好的，火生好之后，就拿一个大铁锅坐在炉上。


    在锅里放点底油，把切好的鸡肉倒进锅里煸香，然后放入火锅底料，再一次的入味加水。


    “范姐，现在都没有这种吃法，要是开个这样子的店，生意肯定会很火爆。”


    胡建新陶醉的闻着这个肉香。


    “去，把厨房的菜端过来，范姐范姐叫着，还坐在这等吃现成的。”


    刘秀华带着胡建新去厨房，范九妹把调料放在桌上，胡双喜安静的烧着火。


    叽叽喳喳的刘秀华不说话，饭桌上就范九妹和胡建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胡建新忙着吃火锅，根本就没时间跟范九妹聊天，这个火锅聚餐很快就结束。


    因为又不喝酒，又不聊天，大家闷头吃饭。


    胡双喜和胡建新告辞离开。


    “你今天怎么回事？”


    范九妹刚问完，刘秀华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可没有欺负你。”


    “有酒吗？”


    范九妹去自己的房间，抱出上次没喝完的那一玻璃灌酒。


    刘秀华给自己借了一碗，一口就干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呀！难道你和胡双喜两个人？”


    “别说了，脸都丢大了。唐丽今天到我们的新店，胡说八道，让胡双喜根本就下不了台。”


    “到底说什么了？你们今天一句话都不说。”


    刘秀华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这哭的有点感天动地了吧？范九妹赶紧把门关好。


    “秀华姐这都晚上，要是在哭，邻居听到不好，咱能小声一点吗？”


    刘秀华慢慢的哭的声音减小，起身，又给自己接一碗酒，一口就干了，干完之后又接一碗。


    “酒不是这样喝的，有事说事，你别在我这耍酒疯，我可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