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山安静地听着。


    所谓的评级机构，所谓的紧急报告，不过是奥林匹斯俱乐部射出的第二支箭。


    他们先用资本砸盘，逼迫对手追加保证金。


    然后再释放早已准备好的重磅利空消息，完成最后的收割。


    这是他们惯用的组合拳。


    只是这一次，他们打空了。


    “斯特拉瑟公司呢？”江青山问。


    “更……更不可思议！”苏菲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就在钴价崩盘的同时，斯特拉瑟矿业的股价也突然闪崩！市场上出现了一笔来历不明的巨额做空单，引发了连锁反应。很多跟风的对冲基金也加入了做空行列。现在，他们的股价已经跌了百分之十二，市值蒸发了超过三十亿欧元！”


    苏菲补充道：“整个伦敦金融城都在问，到底是谁，能如此精准地预判到钴价崩盘，并且提前对斯特拉瑟家族的命脉企业发动攻击！”


    “告诉他们。”江青山淡淡地说，“是我。”


    “这只是一个开始。”


    “让他们记住我的名字。”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信息，第一次带上了一种江青山从未感受过的，近似于“赞许”的情绪。


    【检测到宿主完成一次成功的全球资本反击。】


    【行为判定为‘个人领土防卫’，符合系统升级标准。】


    【个人能力‘产业渗透’升级为‘全球金融局势洞察’。】


    【恭喜宿主获得新称号：资本狙击手。】


    【敌对目标‘奥林匹斯俱乐部’已标记。】


    【正在为您解析其资本结构弱点……解析进度1%。】


    青山资本的交易大厅，弥漫着一种胜利后的亢奋。


    长达数米的曲面屏上，钴期货那条断崖式的下跌曲线，被特意保留着，是战利品，也是勋章。每一个交易员走过，都会多看两眼，脸上浮现出自豪。


    五亿美金的盈利，不过是一串数字。


    真正让他们感到振奋的，是亲手参与了一场针对世界级巨头的精准反击。


    办公室里，江青山正在签署一份文件。关于海城科技产业整合的收尾工作。


    苏菲站在一旁，汇报着后续进展。


    “老板，斯特拉瑟矿业的股价在我们的做空单平仓后，小幅反弹了百分之二，但市场信心已经动摇，多家机构下调了他们的长期信用评级。”


    “我们这次行动的总利润，扣除各项费用，是五亿七千万美元。”


    江青山签完最后一笔，将文件推给苏菲。


    “把利润的三分之一，以奖金形式发给交易部和情报分析团队。”


    “是。”苏菲应下，但没有离开。


    “还有事？”江青山问。


    “是的，老板。另一个市场，出现了异常。”


    苏菲将平板电脑递过来，上面是一条陡峭的上升曲线。


    “稀土元素，铕。在过去三个小时，国际市场报价连续三次跳涨，累计涨幅超过了百分之四十。”


    她划动屏幕，调出另一份资料。


    “这很不寻常。铕的主要用途是制造高品质的显示屏材料和激光材料。市场需求一向很稳定，最近也没有任何已知的技术突破会引发需求暴增。”


    “我们的供应链呢？”江青山直接问核心。


    “这就是问题所在。”苏菲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们刚刚整合的十几家科技公司，特别是涉及高端面板和光电芯片业务的，都需要铕作为核心原料。按照您的要求，他们的研发计划正在全速推进，原料采购订单在一个小时前刚刚提交。”


    “然后，价格就涨了。”江青山接话。


    “是的。涨得恰到好处。正好卡在我们的采购节点上。如果按照现在的价格完成采购，我们‘海城科技复兴计划’第一年的原料成本，将凭空增加三十亿。”


    三十亿。


    对于现在的江青山，不算一个天文数字。


    但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这三十亿。


    这是在告诉他，他们可以随时扼住他产业布局的咽喉。今天可以是铕，明天就可以是锂，后天是高纯度硅。


    这是一种宣告。


    桌上的内线电话急促地响起。


    苏菲接起，听了几句，然后对江青山说：“老板，是深空算法的李总，还有其他几家公司的负责人，他们希望能跟您紧急通话。”


    “接进来。”


    会议室内的大屏幕亮起，分割成几个小窗口。一张张焦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为首的正是深空算法的首席技术官，李教授。一个纯粹的技术专家，此刻却满头大汗。


    “江董！”李教授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原料！我们的原料断了！国际供应商刚刚通知我们，因为市场价格剧烈波动，他们要重新议价，而且无法保证供货时间！”


    另一个窗口的负责人跟着喊道：“江董，我们也是！瑞士的供应商说他们仓库的库存被一个神秘买家全部吃掉了！我们订的货提不出来！”


    “江董，这是冲着我们来的！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刚刚宣布并入青山资本，要大干一场，就被人卡了脖子！”


    “江我们是不是应该暂缓研发计划？等市场稳定下来再说？现在这个成本，我们根本承受不起啊！”


    恐慌在蔓延。


    这些人都是技术精英，但在资本的绞杀战面前，他们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只看到成本飙升，供应链断裂。


    江青山安静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抱怨与建议，不做任何回应。


    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渐渐地，屏幕上的人也安静下来。他们看着主位上那个年轻的男人，等待着他的裁决。


    “说完了？”


    江青山开口，只有三个字。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第一个问题，青山资本缺钱吗？”


    他问。


    李教授等人面面相觑，下意识地摇头。开玩笑，刚刚五十亿注资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会缺钱。


    “第二个问题，你们的技术，值不值得用全球最贵的原料去实现？”


    李教授立刻挺直了腰板：“当然值！我们的算法模型，只要算力跟上，原料到位，半年内就能拿出震惊世界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