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隔空喊话，没有用。我要把她想利用的记者，都直接请到我的主场来。”江青山说，“我要当着全世界的面，把‘慈善家’和‘圣人’的标签，贴得更牢一些。我要让她和她背后的记者，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明白了。”苏菲点头，“我马上去安排。”


    “等等。”江青山叫住她，“给那个叫迈克尔的记者，发最高规格的VIP邀请函，包下他和他的团队来回的头等舱和凯悦酒店的总统套房。告诉他，我很欣赏他追求真相的勇气，欢迎他来晚宴现场，对我进行‘深入’的采访。”


    苏菲离开了办公室。


    巨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江青山一个人。


    他走到窗前，看着海城的万家灯火。


    一个愚蠢的棋子，主动跳到了她本不该出现的位置。


    这只会让游戏结束得更快。


    江青山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是我。启动对《环球焦点》母公司所有负面信息的收集。我要知道他们最大的广告商是谁，董事会成员有什么丑闻，以及那位迈克尔记者，有没有收过不该收的钱。”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


    挂断电话，江青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棋子已经摆好，游戏才刚刚开始。


    海信银行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赵明紧握着手中的报告，手背上青筋暴起。


    “百分之十五点三！”


    他将报告重重拍在红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副董事长李华坐在对面，脸色同样难看。“赵董，这个速度太快了。我们所有的防御措施，在他无限的资金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他就像一头冲进瓷器店的野牛，不讲任何规矩。”


    赵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焦虑让他无法安坐，“我们查不到他资金的真正来源，所有账户都干净得可怕。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李华推了推眼镜：“还能干什么？他要的是海信银行的控制权。一旦让他得逞，我们这些人几十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到时候，他会把我们踢出董事会，换上他自己的人。”


    赵明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绝不能让他得逞！”


    他看向李华：“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李华问：“您是说？”


    “立刻联系陈建国。”赵明一字一句地说，“江青山是外来的龙，但海城这条河里，还有陈建国这条地头蛇。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可是陈建国这个人……”李华有些犹豫。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赵明打断了他，“但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告诉他，只要他肯出手，事成之后，银行的增发股份，我优先配售给他。”


    陈氏集团总部顶层。


    陈建国挂断了赵明的求助电话，脸上没有半点焦急，反而是一种玩味的表情。


    “赵明这条老狗，终于坐不住了。”他对着窗外的夜景自言自语。


    一个穿着旗袍、身段窈窕的女人走上前，为他续上一杯热茶。


    “老板，海信银行那边，需要我们出手吗？”


    陈建国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帮？我为什么要帮他？”


    “江青山这小子，胃口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他想吞下海信银行，这已经不是捞钱了，这是想在海城立自己的规矩。”


    女人安静地听着。


    “不过，”陈建国话锋一转，“这对我来说，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放下茶杯，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没有半句寒暄，直接开口。


    “老沈，睡了没？”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像是砂纸摩擦过的声音：“陈老板的电话，我怎么敢睡。”


    陈建国带着笑意道：“有个大生意，有没有兴趣？”


    “您说。”


    “江青山这个名字，听过吧？”


    沈老板说道：“当然，最近海城最出风头的人。”


    “他想动海信银行。我想请你联手，做掉他。”陈建国的语调很平淡，内容却让人心惊。


    电话那头的沈老板沉默了几秒钟。“陈老板，这个江青山，据说背景很深，资金实力更是……深不见底。我们动他，风险不小。”


    “风险越高，回报才越大。”陈建国说，“他再有钱，也是外来户。在海城这片地界，是龙得盘着，是虎的卧着。他想翻天，得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事成之后，海信银行的控制权，我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沈老板再次沉默。


    片刻后，他沙哑地笑了起来。“陈老板果然快人快语。这笔生意，我接了。”


    青山资本。


    苏菲将一份最新的情报，放在江青山的办公桌上。


    “江总，我们的人发现，陈建国在昨晚十一点，与海城地下金融圈的‘影子银行家’沈老板，进行了一次秘密会面。”


    江青山正在看一份文件，闻言抬起头。


    他拿起桌上的平板，上面是监控设备拍下的两张照片，虽然模糊，但能清晰地辨认出陈建国和另一个干瘦的男人。


    “沈老板？”江青山问，“那个专门在海城放高利贷，手段很脏的老家伙？”


    “是的。”苏菲确认道，“我们的线人从沈老板内部渗透得知，陈建国和沈老板正在筹集资金，准备联手狙击我们对海信银行的股份收购。”


    “他们预计能调动的资金规模，在五十亿左右。”


    江青山放下平板。


    “五十亿？”他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们还是太小看我了。”


    苏菲补充道：“陈建国很狡猾，他没有动用自己集团的资金，全是来自沈老板的地下钱庄和一些见不得光的渠道。这样一来，就算失败了，也牵连不到他自己身上。”


    江青山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他看着脚下这座城市的灯火。


    陈建国，沈老板，赵明……这些盘踞在海城多年的老家伙们，终于联合起来了。


    这很好。


    一网打尽，总比一个一个地收拾要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