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老的表情也没淡定到哪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那么直接。


    就差没把“你就是药王琴楚”这一句肯定话写在脸上了。


    徐老轻咳了两声，他本来还想旁敲侧击地问一问这两人是不是专程来找他的。


    结果现在，根本不用问，明摆着就是。


    唉，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透露了他的行踪。


    不过也幸好如此，不然他和淼淼也几乎没可能遇见这姓肖的小子。


    “呵呵~能找到我也算你们幸运，说吧，怎么伤的？”


    徐老将目光落在赵承煜身上。


    赵承煜心底还为方才的对话感到震惊，徐老这就承认他是药王琴楚了？


    刚想开口，就被肖衍抢先道：


    “打架打伤的。”


    “现在腿和眼睛是最大的问题。他腿被巨石砸中断了，之前看的大夫只能打木板固定。眼睛现在看不见，听大夫说是被淤血堵住了所以失明了。”


    赵承煜闭上嘴，补充地朝徐老的方向点了点头。


    对，是这样的。


    徐老轻轻挑眉，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怎么，这小子不会说话，要你帮说啊？”


    肖衍嘴角抽抽，积极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徐老继续问：“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赵承煜。”


    “赵……”徐老蓦地瞪大眼睛。


    “虎啸营首领将军赵承煜？”


    赵承煜没想到徐老竟认识他，点了点头回道：“嗯，是我。”


    徐老闻言眉头一下锁紧，上下打量着坐在面前的人。


    怪不得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年轻人身上染有血煞之气。


    赵承煜的名号他是关注过的，年纪轻轻便征战沙扬无数，为越国立下赫赫战功，可谓保家卫国的栋梁之才。


    可如今，怎么伤成了这副模样？


    他狐疑地眯起眼睛：


    “你们，不是惹了大事吧？”


    肖衍赶紧摆手：“没有，您老放心！”


    既然认识赵承煜，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伤是他前阵子在北境杀匈奴的时候落下的，不会牵扯连累到您和淼淼。”


    徐老捋起胡子，似是在考量利害，片刻后才朝赵承煜道：


    “赵小子你把胳膊伸出来，我先给你把把脉。”


    “好。”


    赵承煜手才刚举到一半，就被肖衍“啪嗒”一下摆到了桌上。


    “徐老，您来！”


    徐老忍不住嘴角抽抽，“我说肖小子你能不这么激动吗？老夫又跑不了。”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给两人看病，就不会改变心意。


    毕竟，这姓肖的小子帮了他和淼淼大忙。


    所以他才会一早地让淼淼去叫两人出来。


    他不想欠别人的，也不想淼淼欠别人的。


    就算这两小子的初衷并不是来找他这个药王，那他也会主动提出帮忙医治。


    肖衍一听，脸上乐了。


    徐老这意思明显是愿意接收赵承煜这个病患。


    没想到进展竟会那么顺利~


    他本来还以为要和徐老玩玩心计，耍耍麻赖咧。


    看来昨晚的无心之举，倒是帮了自己和赵承煜一把。


    好，很好，非常好！


    “嘿嘿，我这不是着急嘛。”


    “徐老，我大哥就拜托您了。”


    肖衍站起来恭敬地朝徐老鞠了个躬。


    徐老轻嗤了一声作为回应，随后搭上赵承煜的手腕。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肖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伤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了。”


    “先前曾用过什么药？”


    ……


    徐老问什么，两人答什么。


    最后，徐老还将赵承煜眼睛和腿上的绷带拆开来检查。


    结果一边看，一边摇头。


    这可把肖衍紧张坏了。


    “徐老，我大哥没救了吗？”


    徐老瞥了肖衍一眼，没好气道：“你小子乱说什么。”


    “啊？那您摇头干嘛？！”


    “我的习惯，习惯不行啊？！”


    “……”


    okk。


    肖衍明白了，这徐老绝对属于老顽童那一挂，皮得很！


    “那您看他这腿和眼睛还有望恢复吗？”


    徐老又仔细端详了一会，才坐回去道：


    “眼内淤血阻塞失明，胫骨粉碎性骨折伴神经损伤，寻常疗法不可能治好。”


    肖衍闻言眉心微动，若寻常疗法不可能治好……那是否非寻常疗法就有可能？


    如此想着，他便问出了口。


    徐老捋着胡子，一脸高傲：


    “嗯，算你们聪明，能想着及时来找我。他这伤若是再晚上一个月，就算是我，也会束手无策。”


    肖衍心底一阵欢喜，一下握住赵承煜的手道：


    “听见没？你有希望了！”


    赵承煜在听到徐老方才那句话时，心底涌起的欣喜也几乎快把他淹没。感觉到手背上覆着的温热，他一下反过来紧紧握住肖衍的手，感激地道：


    “听到了，谢谢你。”


    如果不是肖衍“一意孤行”的坚持，那他这辈子估计真就成废物了。


    “谢我干嘛？你现在得谢徐老！”


    “嗯！”


    赵承煜面对徐老的方向，思考了一秒后，语气恭敬又郑重地道：


    “徐老，我知道您心似寒潭映月，拒权财于千里之外。”


    “但我愿以虎啸将军之名义发誓，我赵承煜将永远欠您和淼淼一份恩情。”


    徐老本来神色淡淡，却在听到淼淼名字的那一刹那心起波动。


    恩情吗？


    昨晚他一宿没睡，一直在思考肖衍这小子所说的话，苦恼该如何为淼淼的未来做准备。


    毕竟他这副身子最多还能再撑个十年，等十年后撒手人寰之时，淼淼又该何去何从？


    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头大。


    若是有人能……


    徐老握紧手掌，强压下心底浮起的想法。


    还不着急做决定，先看看再说。


    “嗯，记住你的话便好。”


    “晚辈定当不忘！”


    赵承煜紧了紧肖衍的手，想把自己心底里的激动也传递过去。


    而肖衍像是回应一般，用指腹轻柔地在他手背上来回抚动，那细腻的触感让赵承煜觉得心里一片温热。


    徐老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他朝淼淼招了招手：


    “淼淼啊，待会你同你肖哥哥下山一趟，去把轮椅拿上来，顺便再去镇上的药铺买几味药材……”


    徐老拉着淼淼一连串嘱咐，包括不能乱跑，要听话，买完东西就早点回之类的。


    淼淼听见又能下山，眼神一下就飘向门口，也不懂听没听进去，反正就是乖乖地点头应好。


    “记住了没？”


    “记住了！”


    “好，那肖小子你也准备准备，同淼淼下山吧。”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