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仙罴来到孙思邈的住所时，孙思邈正在房间里观摩着一架人体结构模型。


    旁边书桌上放着搁在墨砚上的笔，许多书籍，还有纸张。


    这个人体结构模型自然是赵仙罴让人做好，送给孙思邈的。


    通过清楚知道人体内在结构，以及在赵仙罴的指引下，明白细胞、细菌、真菌、病毒，以及各类气体的存在，孙思邈对于生命存在，生命和各类病疾的对抗，已经有了全新的认知。


    “陛下。”


    看到赵仙罴来了，孙思邈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赵仙罴轻轻托起孙思邈双手道：“老师不必多礼。”


    孙思邈道：“多谢陛下送老朽这副模型，也多谢陛下告诉老朽，生命的起源，万物的起源，如今老朽总算明白了那些以前难以想通的问题。


    不过陛下所说的那种能改善人体质，以及改善动物体质的丹药…”


    孙思邈眉头皱紧。


    “恕老朽难以理解。这种东西即使存在，恐怕也需要上千上万次的试验，才有可能偶然炼制成功。”


    赵仙罴对孙思邈说过‘神药’的事，当然他不可能将如何获得这种神药的真实过程说出来，同样是以‘上天启示’为说辞。


    即便他不说，孙思邈也能猜到那些无畏军、虎贲军，都是被特殊方法改善过体质的人。


    还有朝廷正在培育改良用来传递消息的御马。


    这些都让人不难联想到，是他这位大秦国君拥有一些让人，让动物变强的手段。


    不过孙思邈还是说的保守了。


    像这种所需材料、比例极其复杂，炼制方式也很复杂，可炼制成功后既能大幅提高人或动物的体质，还没有后遗症的‘神药’，即使是再厉害的炼药师，想要从无到有炼制出来，别说是一千次一万次，恐怕就是千万次，也未必能成功。


    这种存在根本就不合理。


    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些炼药师不是自己凭空炼制出来那些神药。


    而是被人传授了那几种神药的炼制方式。


    至于是被谁传授，谁拥有这个能力…


    赵仙罴此前难以想明白，觉得以自己脑海中那些上古虞朝生活场景，以当时虞朝的文明，是不足以能炼制出如此复杂，夺天地之造化的神药。


    但是这次在骊山偶然见到了从大虞皇朝而来的烈山夷，见到了那处异常空间。


    他觉得这一切没什么不合理。


    就像他的到来。


    就像他背上的异兽图腾。


    就像他脑海里凭空多出来的上古虞朝生活场景。


    赵仙罴有一种猜测，只有这种猜测，可以说明上古虞朝人为什么知道那几种神药的炼制方式，还有麒麟甲、惊龙枪的炼制的方式。


    但目前他只能把这种猜测压在心里。


    见赵仙罴沉默，孙思邈平静说道：“或许我们不用质疑那种东西为何存在，就像陛下所说，这个天地已经存在不知多少年，而我们目前所知最远的，也不过是三皇五帝时代。


    可即便对于三皇五帝时期，我们知道的也很少。


    更何况是更早时期。


    总之陛下能得到那种东西，说明陛下是受上天眷顾，并且背负特殊使命的人。”


    赵仙罴欲言又止，他对于探究上古虞朝为什么会懂那几种神药的炼制，并没什么执念。


    只是现在出现的大虞皇朝的人，烈山夷。


    以及那处可从这个世界，通往另一个神秘世界的空间通道，却不得不让重视。


    那处异常空间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


    回过神，见孙思邈仍在看着自己，赵仙罴问道：“老师住在此处可还习惯，可还有其它的一些要求，能满足的，朕都可以满足。”


    孙思邈想了想，觉得现在什么都不缺，要做的事情也很多，正要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老朽确实有个请求，老朽近日在城中走动，听闻陛下研究了一套新式的做菜法…”


    孙思邈还未说完，赵仙罴便说道：“朕明白了，朕马上派几个厨子过来，负责您的日常饮食。”


    孙思邈摇头：“不是老朽好食，只是昆仑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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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有点好奇，他…比较贪吃，饭量大。”


    孙思邈说着看向院子里正劈柴的昆仑。


    其实堆积的柴火足够烧一个月，但昆仑平日里没其它事情可做，便来回扫地、劈柴，晒书、还有浆洗衣裳。


    本来他之前是在浆洗衣裳，但是看到赵仙罴来了。


    由于没有别的朋友，为了能方便看到自己师父和赵仙罴谈话，他便跑到正好能透过窗口看到两人的院子里劈柴。


    看到孙思邈和赵仙罴先后朝自己望来，昆仑提着斧头直起身，朝两人憨厚一笑。


    赵仙罴冲昆仑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对孙思邈说道：“其实老师也可以尝尝朕发明的‘炒菜法’，朕知道老师喜好养生之道，不怎么食油腻荤腥，但偶尔尝尝清炒蔬菜，偶食荤腥，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这种饮食方式会更健康。”


    这要是换成普通人这样劝孙思邈，孙思邈直接就会不予回复，当成没听到。


    但说这句话的是赵仙罴，以一人之力打下庞大江山的传奇君主，自己的弟子。


    孙思邈说道：“老朽记住陛下说的话了，会略作尝试。”


    赵仙罴微笑：“那朕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老师。”


    孙思邈躬身：“老朽恭送陛下。”


    直到赵仙罴的背影消失不见，孙思邈这才慢慢收回目光。


    即使他表面上保持的再平静，可内心却无法平静。


    他怎么能不自豪，不因有这样一个弟子而自豪，不因这个弟子满腹才华，有着连他这个九十多岁老人都叹为观止的知识而感到震撼？


    换成是以前的大唐皇帝李世民离开，他最多嘴上说句恭送的话，绝无弯腰的可能。


    但对于赵仙罴这个徒弟，他乐意弯腰相送。


    …


    立政殿。


    由于赵仙罴之前派了人来通知，会一起过来用膳。


    如今等了好一会没等到这个父亲的赵月曦，又开始生气的勾着脑袋抓着小手，对着大殿内一根柱子站着，无论李毓婉这个母亲怎么劝，就是不愿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