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三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世民。


    他们现在只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于赵仙罴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


    同时他们也感觉到大秦，已经不仅仅是大唐势均力敌的威胁。


    而是…恐怕大唐在大秦眼里，只是一个体型稍微庞大的猎物。


    三人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为什么世间会出现赵仙罴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对大唐公平吗？


    哪怕是楚霸王项羽再世，也不可能做到赵仙罴的十分之一。


    大殿上方，李世民在来回看文书上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是此次热海道行军副总管契苾何力说的话。


    契苾何力说，按照骑兵总管席君买亲眼所见，那八百名大秦铁骑，每一个人的武艺都不下于大唐这边一名中等武将。


    是不下于，也就是实际战力，可能更高。


    因为当时场景完全是如同大人打小孩，对方没有任何还击的余地。


    八百名武将，打对方一万士兵。


    这种解释才合理。


    可是大秦怎么会把八百名武将编作一营？


    大秦又有多少支这样恐怖的军团？


    李世民越想越是心惊。


    同时他觉得哪里不对。


    他看着房玄龄三人道：“吐谷浑和吐蕃不可能有一支这样的军团，也就是说这支军团是赵仙罴训练出来的，或者说是他找到了什么奇人异士，训练出来的。”


    魏征回道：“陛下所言极是，这支军团必然是赵仙罴，或者其手下异士训练出来的，不然的话，吐谷浑和吐蕃怎么会如此莫名其妙的，向一个十五岁少年臣服？”


    李世民眯了眯眼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朕记得赵仙罴当初离开大唐时，带的人除了他的那些亲属，还有几十个…新买不久的仆人？”


    李世民沉吟着，突然心头一震。


    这几十个仆人有问题！


    或许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有异士在帮赵仙罴训练一批作战能力强大的手下。


    而后来赵仙罴离开大唐去到吐谷浑境内，能那么迅速的攻下吐谷浑，一定不是仅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说不定那几十个仆人，或者说手下，就是赵仙罴能出奇制胜的关键！


    按理说以赵家当时的情况，是不能越制买下那么多仆人，那些仆人，都是经程咬金这个国公支持，才被赵仙罴合理买下。


    程咬金事后也坦诚过这件事，还主动请罪过。


    可程咬金在前些天带着家属突然离开了大唐，投靠了大秦。


    程咬金叛逃的时间，正好在西域局势发生巨变之前！


    “程咬金！”


    李世民咬牙切齿，眼睛通红。


    “是了，就是他帮赵仙罴买了远远超出规制的仆人！就是他让赵仙罴拥有了一批实力强劲的手下，方能在吐谷浑创造第一个奇迹！成为吐谷浑之主！


    然后吞并吐蕃、戒日王朝，建立起一个这么大的大秦王朝！”


    “他是被赵仙罴提醒，并被人接应，知道西域一定会被大秦拿下，知道朕迟早会想到赵仙罴最初带走的几十名手下有问题，知道他即将大难临头性命不保，所以才使了个金蝉脱壳，迫不及待的逃往了大秦！”


    李世民身体剧烈颤抖，他万万没想到，助长赵仙罴成长到如今态势的人，竟然是当初跟随他出生入死的秦王府旧将，他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李世民能想到的，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也想到了。


    眼见李世民陷入无比的痛心愤怒当中，长孙无忌说道：


    “陛下，卢国公既然已经投靠大秦，咱们此时再去追究他的过错，也毫无意义。


    咱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派谁去面见神武帝，解释一下咱们此次为何会出兵西域。


    咱们可以说，是应西域六国请求派兵前往。


    稳住了神武帝，咱们就该想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大秦现在兵锋所指，无人能抗衡，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咱们现在，只剩下薛延陀汗国能够拉拢。


    薛延陀汗国虽然统领拔野古、回纥、阿跌、同罗、仆骨等部族，可他们生活在漠北，未必愿意大举出兵南下，和咱们结盟抵抗大秦。”


    长孙无忌追加一句：“哪怕突利失王子现在在赵仙罴手里，真珠可汗也未必敢对大秦出兵。”


    李世民暂时收起对程咬金的愤怒，看着长孙无忌许久都说不说话来。


    长孙无忌三人看到李世民眼里的疲惫、迷茫，知道李世民的心境已经不复以往镇定从容。


    可放眼当今局势，无论是坐在大唐这张龙榻上，都会感觉焦虑，陷入无穷的被动。


    过了好半晌，李世民怔怔说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赵仙罴羽翼已丰，如果他想要替父报仇，那么大唐和大秦，迟早会有一战。


    咱们只能竭尽全力做好迎战的准备。”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沉默。


    一股淡淡的无力感以及迷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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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涌上了三人心头。


    三人不知道大唐将来的命运究竟会怎么样。


    三人不知道大唐将来，到底能不能挡住大秦的全面进攻。


    “西域一切事宜，派谁去面见神武帝，该怎么说，就按你们三人共同商议的方案去执行。”


    李世民有些颓然疲惫的坐回龙榻上，微微垂着头闭着眼睛说道。


    在房玄龄三人领命即将离开时，李世民抬起头说道：“朕已经在努力求和，努力避免大战发生，可赵仙罴如果还抓着以前的恩恩怨怨不放，你们总不能把一切过错都归咎到朕的头上吧？”


    看着李世民眼里的泪光，房玄龄三人躬身一拜，没说什么，离开了大殿。


    龙榻上，李世民怔怔坐着，几十年来感觉心神是如此的疲惫。


    “赵蕴古，赵蕴古，朕当初为什么要杀赵蕴古？


    杀一个微不足道的赵蕴古，朕也就在当时痛快了那么一刹那。


    现在倒好，他的儿子变成了猛虎，日夜在朕的旁边窥伺着朕，让朕不得安宁…”


    李世民喃喃自语，眼里浮起一抹后悔的自嘲。


    …


    东宫。


    李承乾没有等来赵仙罴在西域受挫。


    却等来了西域六国已经归顺大秦的消息。


    他和杜正伦、于志宁、封师进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于志宁想了许久后说道：“殿下，现在大唐，麻烦了。”


    听了于志宁的话，李承乾、杜正伦、封师进三人心里不由泛起一股寒意。


    …


    长安城。


    虽然城里的百姓，以及许多达官贵族还不知道西域那边发生的巨变。


    但他们已经难以回归以前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生活。


    现在只要是边关传来任何动静，都会让他们神经紧绷，密切关注。


    …


    剑南道，益州，邛崃大山最深处。


    孙思邈和徒弟昆仑刚吃完烤竹鼠，和一些野果蔬菜。


    竹鼠是用陷阱抓的，野果是昆仑摘的，蔬菜是孙思邈自己进山时带来的种子种下成长的。


    看着正将木炭选出放进暖炉，同时把余下的灰烬用水浇灭的昆仑，孙思邈微微走了下神。


    孙思邈觉得，要不是徒弟天生智力残缺，无欲无求，换做一个正常人跟他到大山里隐居，根本就待不了几天。


    就在孙思邈提着暖炉，准备进茅草屋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看着从远处慢慢走来的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