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看着监视器里那些惨不忍睹的数据，眼泪终于决堤了。


    他对着直播镜头，肥胖的身躯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观众！”


    眼泪鼻涕一把抓，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是我们对不起大家的期待！”


    “但我们真的很努力了！”


    “菩萨她也是迫不得已！”


    弹幕里有人开始心软：


    「导演别哭了，看着怪可怜的。」


    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你们为什么不保护好菩萨，让她总是临时有事？」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哭了？」


    「停播吧！别糟蹋观众感情了！」


    就在导演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技术小哥绝望地报告：


    “导演，在线人数跌破十万了！”


    “这是我们开播以来的最低记录！”


    “再这样下去，平台都要把我们踢出首页推荐了！”


    导演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完了，全完了……”


    《爱情的信号》，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恋综之王。


    此刻正在观众的怒火中，走向末路。


    -


    ICU的玻璃门缓缓开启。


    云振东虚弱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在看清床边那抹熟悉身影后，瞬间蓄满泪水。


    “晚晚……”


    老人的声音带着心碎的颤抖。


    “你太让爷爷失望了！”


    “怎么能做出那种丢云家脸的事？”


    眼泪顺着满是褶皱的脸颊滑落，滴在惨白的病号服上，晕开小片的湿痕。


    云晚心头一紧。


    她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轻声道：“爷爷，您上当了。”


    “那些照片都是P的。”


    云振东眼神茫然，像听到天书。


    “P的？什么叫P的？”


    云晚耐心解释：“就是合成的，假的。”


    “用电脑技术把不同的照片拼在一起，做成看起来很真的假照片。”


    老爷子半信半疑地眨着眼。


    “还能这样？真的是假的？”


    云晚点头，“云小楠是故意拿那些照片气您。”


    “您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也上当了。”


    她故作失望地摇头：“我也有点失望呢。”


    云振东被她这话逗得稍轻松了一些。


    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调侃他这个老头子。


    但如果照片是假的，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你这死丫头！”


    老爷子虚弱地抬手想拍她，却没什么力气。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你是云家的唯一希望，我不想你因为利益变坏了。”


    云晚握住他干瘦的手，笑得眉眼弯弯。


    “爷爷您放心。”


    “我本来就坏，还能坏到哪去？”


    这话说得云振东忍不住要笑，却因为身体的疼痛皱起眉头。


    “好啦，您也别笑，等康复了再笑。”云晚道。


    病房里沉重的气氛瞬间轻松不少。


    但云晚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


    云家这样三番五次地伤害爷爷，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心电图，下了决心。


    “爷爷，我想给您转院。”


    云振东疑惑地看着她：“转院？为什么？”


    “以前是他们不让我见您，这次，我要让云家任何人都见不到您。”


    “我要把您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再伤害您。”


    说话间，她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查找最好的私人医院。


    既然云家人喜欢玩阴的，那她也不客气了。


    老爷子虚弱地摇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转院没用的，晚晚。”


    老爷子咳嗽两声，“云正涛在这家医院安插了眼线，我一出院，他马上就知道了。”


    “没事，我就呆在这儿挺好。”


    “有医生护士看着，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云晚皱眉：“爷爷，您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是云正涛不知道您签了等我满二十三岁就把所有财产给我的文件。”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对您不利，一定会逼您重新写一份新的财产转让文件。”


    “到时候您想拒绝，他有的是办法折磨您。”


    老爷子没有说话。


    知子莫若父，云正涛是什么人，云振东心里非常清楚。


    确实，如果云正涛知道自己把云氏都给了云晚，以那畜生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放心，我会保护好您。”


    云晚握紧老爷子的手，眼神坚定。


    “我们要秘密出院，不让云正涛发现。”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您配合就行。”


    老爷子瞪大眼睛：“秘密出院？怎么个秘密法？”


    “这么大个医院，到处都是监控。而且这些工作人员，也是云正涛买通了的。只要我们一动，就有人打电话给他汇报的。”


    “我这把老骨头，又不能飞檐走壁，如何走得掉？”


    云晚轻笑：“谁说要飞檐走壁了？”


    “爷爷，这事我来安排，您配合就行。”


    -


    云晚拿出手机，滑到周予白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


    “小菩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又没参加节目，这节目快要完蛋了！”


    云晚：“周老师，先不说节目的事，我这边需要你帮个忙。”


    “哦？小菩萨还有求于我？”


    “尽管开口，刀山火海我都去！”


    “没那么夸张。”云晚看了眼病床上的爷爷，“我想把爷爷秘密转院，但肯定有人跟踪。”


    “需要你帮忙。”


    “什么忙你说啊，没问题。”


    云晚将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周予白听完，啧啧称赞：“小菩萨，你这脑子可以去当军师了！”


    “行，我这就安排！”


    两小时后，安定医院门口。


    一辆救护车停在VIP病房楼下。


    云振东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车。


    老爷子眨着眼睛，小声问：“晚晚，这样真能甩掉那些眼线？”


    云晚装模作样地检查输液袋：“爷爷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救护车启动，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医院角落里，一个戴口罩的护工立刻掏出手机。


    “云总！老爷子被转院了！”


    “是往和协医院方向去的！”


    云正涛接到电话，“你想办法马上跟上！”


    “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救护车在京城的街道上飞驰，警笛声划破夜空。


    后面跟着一辆黑色轿车，死死咬着不放。


    车开到半路，救护车突然拐进一个地下停车场。


    那辆轿车正要跟进去，前面一辆车斜插过来，挡住了它。


    好在救护车很快又驶出来了，黑色轿车的司机赶紧继续跟上。


    到了医院，轿车上的人看到老爷子被推进医院，松了口气。


    立刻打电话汇报：“云总，人进医院了！”


    “VIP病房，818号房间！”


    云正涛得意地冷笑：“他们以为能逃得掉？幼稚！”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