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重要，我是怎么也无法想到，你竟然会是组织的卡莎萨，你到底是为什么？”柯南索性也不再掩盖自己的情绪，向东野田发问，同时也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如果不是今天我来参加发布会，就不会遇到赤井先生，也不会从他口中得知你的身份。”


    柯南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最深的恐惧和最关键的疑问抛了出来，“你是因为我服下的那种药才会对我那么看重的吧，毕竟能让一个高中生变成小孩子，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甚至帮我掩盖身份，卡莎萨，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柯南这次直接叫东野田为卡莎萨了，也宣告着，两人身份的变化。


    他问的不再是和自己相熟的东野田，而是那个冷酷、神秘、高高在上的组织核心成员。


    电话那头，东野田沉默了片刻。


    这短暂的沉默让柯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想象到对方此刻的表情，那惯常的温和笑容一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卡莎萨的冰冷和算计。


    “大侦探...”东野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问了很多问题，但核心只有一个，我为什么让你活着？”


    柯南屏住呼吸。


    “首先，纠正你一点。”东野田笑了笑，自顾自的继续讲下去，“APTX4869的意外效果确实有趣，但还不足以让我对一个潜在的、知晓组织存在的威胁如此宽容。组织不缺实验品，更不缺清除麻烦的手段。”


    这个回答让柯南的心猛地一沉。


    不是因为药物？


    那还能因为什么？


    “至于救你，掩盖你的身份...”东野田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玩一个游戏，“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扬...观察。”


    “观察一个被命运开了个巨大玩笑的天才侦探，在缩小后这个截然不同的视角下，会如何挣扎，如何破局，如何...一步步走向他既定的终点。”


    “你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部跌宕起伏的戏剧，而我，恰好是个有耐心的观众。”


    “怎么样，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东野田并没有告诉柯南事实，而是讲出了这么一个带着玩笑话的解释。


    “观察？”柯南感到一阵恶寒，对方的理由冰冷得令人发指。


    把他当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当成舞台上的演员？


    这比利用他的药物价值更让他感到屈辱和愤怒！


    但下一秒，他又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具体不知道哪里来的不对劲，让他大脑快速运转。


    很快，他就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


    哪怕东野田在他面前再怎么演戏，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


    对方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几分。


    “所以...”柯南跳过了刚才的话题，“你和我说的，你在调查组织，对抗组织也是假的了？”


    东野田哈哈大笑，似是在嘲笑柯南的愚蠢。


    “大侦探，我是组织的成员，是核心成员，你认为我会去谋求反抗组织吗？”


    “别傻了，我费那个力气干什么？还容易被组织发现。”


    “组织给予我的资源和地位，难道不香吗？”


    东野田说的很轻松，但这番话却像一个锤子重重敲击在柯南心上。


    柯南感到一阵眩晕，东野田的直言不讳比任何狡辩都更具毁灭性。


    他刚才的推测似乎又出现了问题。


    不过他还是不相信，在刚才与赤井秀一的对话中，他得知，东野田和赤井秀一有过合作，去救了一个组织的成员。


    而那个成员，可是组织明牌要杀的。


    这不是相当于与组织作对了？


    “那你如何解释...”柯南的声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质问，“你曾和赤井秀一合作，救下了一个组织要处决的成员...这难道不是背叛组织的行为？！”


    电话那头的气息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一股更深的寒意透过电波弥漫开来。


    “大侦探，”东野田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森寒，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有时候，过度的聪明和刨根问底，是通往地狱最快的捷径。知道得太多，对你，和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好处。”


    那冰冷的警告让柯南浑身一颤，瞬间意识到自己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区，得意忘形的感觉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忘记和他对话的人不是温和的东野田，而是组织的卡莎萨了。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就又听到东野田的话。


    “至于那个被组织要处决的叛徒...”东野田的声音带着一种刻骨的冰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赤井秀一那个懦夫，没有告诉你全部真相吗？那个被处决的‘叛徒’，是我的女朋友的姐姐。”


    轰！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柯南脑中炸开，宫野明美是卡莎萨女朋友的姐姐？！


    “赤井秀一，”东野田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他利用明美的感情潜入组织，身份暴露后只顾自己仓皇逃命，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躲回美国，几年间对明美的死活不闻不问。”


    “任由她被组织囚禁、审讯，最终被琴酒那个疯子当作引诱他现身的诱饵处决...”


    他的话语如同毒鞭，抽打着赤井秀一的罪行。


    “我联系他，让他参与那次所谓的救援，不是合作，是命令！”


    “是让他这个始作俑者，用他这条苟延残喘的命，去为他亲手推入地狱的女人做最后的、微不足道的赎罪！”


    东野田的声音里充满了残酷的讽刺，“工藤新一，不要因为他是FBI的人，就天真地以为他是什么正义的化身。他不过是个为了任务可以牺牲任何人、事后再用虚伪的悔恨来粉饰自己的...懦夫罢了。”


    东野田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凌，狠狠刺入柯南的心脏。


    赤井秀一嘴里的那个组织的叛徒竟然是卡莎萨女朋友的姐姐？！


    这个爆炸性的信息彻底颠覆了他对整件事的认知！


    而东野田对赤井秀一的控诉，利用感情潜入、暴露后抛弃明美、多年不闻不问、所谓的救援只是赎罪命令，更是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柯南心中对那位FBI王牌探员刚刚建立起的信任。


    赤井秀一痛苦的眼神、提到一定要知道她下落时的执着...此刻在东野田冷酷的叙述下，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虚伪的面纱。


    难道真如卡莎萨所说，那只是事后的悔恨表演？


    巨大的信息洪流和认知颠覆让柯南的大脑一片混乱，几乎无法思考。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要为赤井秀一辩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东野田的指控太过具体，带着刻骨的恨意和鄙夷，不像是临时编造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