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成王

作品:《女扮男装后,她成了京城权贵的白月光

    太医院的陆院判拔出插入土豆中的银针,像是见了鬼一样。


    脸色大变。


    他出列走到大殿中央,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回……回禀陛下,这盘菜里无毒。”


    “无毒?”


    听到此言,大殿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要是没毒,胖官员怎么会昏迷不醒。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年事已高,身子每况愈下。


    他的儿子和臣子都蠢蠢欲动,惦记着他的位置。


    他难免不会猜忌多疑。


    眼下,一年最重要的元日宴居然出了问题。


    是不是意味着底下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其二,陆院判是他的心腹。


    自己的身体健康全权交由他负责,结果如今有人中毒昏迷,他却查不出个所以然。


    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最信任的太医。


    他到底是有了异心,还是能力有限。


    陆院判在宫里混了几十年,自然是将皇帝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他深知今天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别说乌纱帽了,就连脑袋都保不住。


    豆大的汗水滴在地板上,明明是腊月的天,他的心身却如热油煎烧。


    “陛下,臣知道怎么回事。


    臣有办法救他。”


    万籁俱寂中,一道声音的陡然出现,像是巨石砸进深潭。


    大臣纷纷寻声望来。


    定国公世子,韩明蕴。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


    也不怕陛下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拉出去砍了。


    定国公府也真是落魄了。


    可怜了定国公生前一世英明。


    定国公府老太君用丹书铁券保下的门楣爵位。


    今日都要被韩明蕴这个败家子,毁于一旦。


    皇帝沟壑纵横的脸上出现一丝几不可闻的厌恶,浑浊不堪的眼珠子动了动。


    “哦?你有什么办法?”


    韩明蕴出列行完礼。


    “臣斗胆请陛下借两个侍卫,给臣一用。”


    皇帝老态龙钟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很明显,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


    准备张口拒绝。


    “父皇何不让他一试?”


    李衡意慵懒的声音传来。


    少年身着银白云缎锦衣,外皮白狐裘大氅。


    昳丽的桃花眸半带轻笑,随意扫过在座的大臣,却莫名传来威压。


    明明身处犯案现场,反而更像闲庭信步,散漫不已。


    见李衡意进来,皇帝本就阴沉的脸上更加瘆人。


    他最讨厌的皇子来了。


    李衡意虽嫡出中宫,却是他一众孩子里,最让他厌恶的。


    不为其他,因为这个孩子从小就和他作对。


    就像今日。


    明明是大喜的元日宴,无数人来为他献福。


    只有他。


    压根寻不到他人影,不知躲到哪偷懒去了。


    再者,元日宴谁不是穿的华服鲜冠,喜气洋洋。


    唯独他。


    从里到晚,从上到下。


    全身白衣,形同缟素。


    知道的是参见元日宴,为自己的父皇献福。


    不知道还以为给自己父亲奔丧的。


    可就算如此,皇帝也不能当众发难他。


    李衡意的母族乃琅琊王氏。


    天下世家,王为甲。


    簪缨累世,旌耀功阀。


    他就算可以不顾亲情,惩罚李衡意。


    却也要看看他背后的王家。


    唯一让皇帝舒心的是,李衡意母族势重,注定了他和这九五之尊无缘。


    想到这,皇帝的内心稍稍舒坦了不少。


    等再过几年,他直接把他封到边疆去,叫他一辈子也不能回京城。


    想通这些,平常李衡意一些嚣张跋扈的举动,他倒也可以包容。


    韩明蕴余光瞥到来人,看清那张脸后,错愕不已。


    “既然秦王这么说了,那朕姑且让你一试。”


    韩明蕴宛若石化一样。


    秦王?


    他不是寿春帝姬?


    秦王,原著中那个坑蒙拐骗,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坏事做尽的反派李衡意。


    韩明蕴一口气呼吸不上来。


    眼前陡然一黑,心中郁闷不已。


    她干了什么蠢事?


    把反派当成女主。


    招惹上这个阎王爷。


    韩明蕴强忍着悲痛,堪堪维护好面上的表情。


    起身领着两个抬起胖官员的侍卫,往大殿外面走去。


    余光瞟到李衡意几分戏谑揶揄的眸光。


    本就堵在心口的郁闷,更加如噎在喉。


    怪不得他当时会说,如果下次见到他还愿意邀约他,他就同意。


    韩明蕴拍了拍自己,已经搞砸了寿春帝姬和千年参的事。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能再出差错了。


    ……


    半个时辰后。


    大殿的人迟迟不见有人进来,不免有些心急。


    韩明蕴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真的能解了官员身上的毒吗?


    连太医院的陆院判都束手无策,陛下和秦王居然会相信一个毛头小子。


    相比他们的急不可耐,上座的皇帝和秦王倒是悠然自得。


    皇帝对于当年定国公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厌屋及乌,自然不喜定国公的孩子。


    韩明蕴要是失败,他倒可以顺水推舟,新仇旧恨加一起,报复一下定国公当年的事。


    李衡意独自为自己斟上美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着急,也许是曾在永乐坊见到了韩明蕴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相信韩明蕴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李衡意新奇这种莫名的信任。


    如果,今日韩明蕴今天能完美收官这场闹剧,他不建议给此人一次入他麾下的机会。


    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少年再次走进了大殿。


    而他身后赫然跟着之前中毒昏迷不醒的官员。


    陆院判瞠目结舌。


    这怎么可能?


    那盘菜里根本没有毒。


    她是如何解毒的?


    惊讶之余,陆院判又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的脑袋也保住了。


    皇帝面不改色,内心却是惊叹不已。


    陆院判都解不了的毒,定国公世子却能解。


    难不成她的医术比陆院判还厉害?


    如果是这样。


    皇帝的眼珠划过一丝算计,自己日渐衰败的身体她是不是也有办法?


    “真是后生可畏啊。”


    “没想到,陆太医束手无策的剧毒,却被定国公世子给解决了。”


    “定国公若是泉下有知,定也欣慰不已。”


    玄衣男人拍手称赞,韩明蕴望去,看清相貌,心中警铃大作。


    是他。


    花林里讨论张计相和两浙路转运使的人。


    如果她猜得没错。


    这人就是成王,李潇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