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交易中心大厅，人声鼎沸，空气里混杂着人们焦灼或喜悦的气氛。


    小明，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中介，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推到两人面前。


    “顾先生，萧小姐，这是所有的购房合同和相关文件，您二位过目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小明的语气带着职业性的热情，还有一丝不易察的拘谨。


    顾云舟点点头，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合同，一页一页翻看得极其仔细。他的手指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偶尔停下，用最简单的话给身边的萧青鸾解释。


    “这一条，是关于物业权的，意思是这房子七十年内都属于我们。”


    “这一条，是说清了房屋面积，没有缺斤短两。”


    “还有这个，是物业服务合同，以后家里的灯泡坏了，水管堵了，就找他们。”


    萧青鸾听得异常认真，那双凤眸里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闪烁着一种审阅国之盟约的肃穆光辉。她不像在听现代社会的房屋买卖流程，更像是在确认一寸一寸的山河归属。


    顾云舟讲到一半，她忽然伸出纤长的手指，点在了物业合同上的一条。


    “此地的城防，便是交由这些人负责？”她的声音清冷，带着审问意味。


    “啊？”小明愣了一下，没听懂。


    顾云舟憋着笑，轻轻咳嗽一声，解释道：“陛下，他们只负责换灯泡修水管，不负责抵御外敌。”


    “哦。”萧青鸾微微颔首，收回手指，表情里带着一丝遗憾。


    小明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对小情侣的交流方式有点……别致。他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微笑着，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终于，顾云舟看完了所有文件，确认无误。他拿起桌上的签字笔，转向萧青鸾，目光温柔：“没问题了，我们签字吧。”


    “嗯。”


    顾云舟率先在买受人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三个字龙飞凤舞，带着一种历经世事后的洒脱。


    然后，他将笔递给了萧青鸾。


    萧青鸾接过那支普通的黑色签字笔，动作却如同接过传国玉玺。她深吸一口气，手腕悬停在纸张上方，笔尖微顿。


    下一秒，笔尖落下。


    一笔，一划。


    没有现代人写字的连贯与潦草，她的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一种碑刻般的郑重与秀丽。


    萧。


    青。


    鸾。


    三个字，端端正正，落在了“顾云舟”的名字旁边。


    萧青鸾也看着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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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光微动。她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条款，但她看得懂这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名字。这比任何金笼玉殿，都更能让她感到心安。


    “好了。”顾云舟轻声说。


    小明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满脸堆笑地收拢文件：“恭喜顾先生，恭喜萧小姐！手续马上为您办好！”


    他拿着合同，感觉这叠纸比平时重了好几倍。这签的哪里是字，分明是神仙爱情的见证。


    办完所有手续，两人走出交易中心。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洒在身上，驱散了室内空调的凉意。


    顾云舟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很柔软。


    他侧过头，看着萧青鸾沐浴在阳光下的绝美侧脸，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好了，我的陛下。”


    萧青鸾闻声看来，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从今天起，你在这座城市，也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萧青鸾愣住了，随即，她也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春暖花开，让周围喧嚣的街景都黯然失色。


    她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抬头望向那片被高楼分割的湛蓝天空。


    那双曾睥睨天下的凤眸里，此刻只装着一个人，和一片崭新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