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作品:《契约夫君超爱脸红

    崔羡好看得极快,她的心算能力极强,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


    一本,两本……她着重关注的是石料,木材,糯米,麻绳等大宗建材的采购数量,单价以及最终领取使用的记录。


    看着看着,她的眉头渐渐蹙紧。


    数量巨大,条目繁多,但表面看,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价格虽有浮动,但在灾情背景下也算合理。


    领取记录也清晰,有经手人签字画押。


    就算是他们提议李茂查账,李茂或许也有恃无恐,这些账目本身就被做得“干净”。


    难道线索不在这里?


    崔羡好心中微沉。


    之前两人商讨的想法被打碎,崔羡好稳住心神,继续查看着剩下的账目。


    就在她准备合上最后一本账册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一页记录糯米采购的条目。


    记录显示,某月某日,从“丰泰粮行”购入上等糯米一百石,用于堤坝修复。


    经办人签字:王贵。


    领取仓库:丙字三号仓。


    这本没什么。


    但崔羡好的指尖却停在了“王贵”这个名字上。


    她记忆力极好,就在刚才翻看另一本记录民夫工钱发放的流水时。


    她似乎也看到了“王贵”这个名字。


    作为一个在堤坝工地扛石头的普通民夫,一个扛石头的民夫,怎么可能同时是采购大宗物资的经手人?


    查到线索,少女的唇角却不自觉绷直了。


    一丝寒意瞬间窜上她的脊背,这个破绽太低级了,低级到……简直像是故意留下的。


    或者说,是真正经手人为了规避风险,随意在账册上填了一个底层民夫的名字顶包?


    那么,真正的经手人是谁?李茂?


    这笔糯米,真的有一百石吗?


    真的进了丙字三号仓吗?


    她强压住心中怀疑的惊涛骇浪。


    面上不动声色地合上账册,速度极快且谨慎地将翻找的痕迹去除。


    离开档房,走在州府衙门回廊曲折的阴影里,崔羡好示意充槐跟上。


    路过钱有福的身侧时,她脚步微顿。


    随即蹲下身,在钱有福身上翻了翻。


    没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少量的铜板,以及周边挂着的酒壶。


    眼神刚要离去,却瞥见钱有福脚底的泥痕。


    那是一种红褐色,黏糊糊的泥土。


    和沈知年脚底的如出一辙。


    少女琥珀色的眼眸微暗,她猛然起身,走到泥土路上,细看着这里的泥土。


    这果然是李茂府邸独有的。


    她想起来,她已经不止一次见到沈知年脚下出现这种泥土了。


    沈知年怎会沾染上李茂府邸的泥土?


    他经常来这吗?


    下午遇见沈知年心底燃起的怀疑和现在重叠。


    他们不能再相信沈知年了。


    他是谁的人?


    崔羡好思绪还没想出,充槐就连忙过来。


    他语气深沉,却带着一丝急切。


    “夫人,有人来了。”


    说着,他利索地将可以让钱有福恢复清醒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将少女一整个拉住。


    “冒犯了。”


    说罢,他脚尖一点,轻功直接带着崔羡好带上了屋顶,两人躲在屋檐后处。


    崔羡好的身形较小,刚好被屋檐突起的角挡住,但就苦了充槐。


    他身形比较高大,又有些壮硕。


    此刻畏畏缩缩地躲在遮掩处,稍有动作就会露出身体,只能一动不动地遮掩着自己。


    借着自己身形的优势,崔羡好露出一只琥珀色的眼睛,在黑夜的遮掩下,观察着来人的动作。


    来人穿着一身黑行衣,还带着个黑色檐帽,完全看不清面容。


    此刻行色匆匆,正往账房的方向赶。


    楼下的钱有福药劲上涌,此刻正摇晃着头,嘴里还不断呢喃着。


    “怎么今天喝点酒就困了?”


    他也没太在意,起身看了看账房的东西完好无损,没有一点翻找的痕迹。


    就回到座位处,继续收拾着那些混乱的账册。


    这时,那黑衣人正好走进门来。


    奇怪的是,钱有福没感觉到奇怪,抬眼看见黑衣人,只是起身给他熟练的打开门。


    随后又坐回座位,表情上没什么变化。


    仿佛刚刚进去的黑衣人没来过一样。


    趁着钱来福起身去搬账本,充槐带着崔羡好离开这屋檐,到了一个偏远的院子里落下。


    刚落地,崔羡好拉住充槐的衣服。


    “充槐,你现在回去,刚刚有个黑衣人进了账房,你去盯着他,别被发现了。”


    充槐也立马意识到这是崔羡好刚刚看见的疑点,他有些踌躇。


    “夫人,我去了留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崔羡好理了理刚刚被弄皱的衣服,她今日出门还将肤色画黑了些,还点了雀斑,换了发型。


    不熟悉的人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是淮阳王的夫人,崔羡好。


    “别担心,我打扮成这样,没人认得出我,我沿路返回,你马上回去。”


    “这……”


    充槐被打动了一些,但明显还留有担心。


    “充槐,这是命令。”


    淡然打断充槐的杞人忧天,崔羡好起身离开。


    望着少女的背影,充槐脚尖踮起,马上跑回刚刚的账房屋檐处。


    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崔羡好暗暗松了口气,她步履匆匆,却不显着急。


    “殿下,下官派人送你回去可好?”


    走到快门口的时候,响起了李茂那恭维到有些许油腻的声音。


    崔羡好脚步微顿,她靠在墙角处。


    谢杳和李茂此时在府门口。


    少年脚步虚浮,身形有些摇摇晃晃,他脸颊上绯色翻涌,眼角笑意浓浓。


    “不用了不用了。”


    语气带着拖沓的笑意。


    “殿下,今夜那地方,没有你钟意的姑娘?”


    李茂带着试探的语气发问。


    少女躲在墙角处暗道不好。


    看来谢杳这装模作样的纨绔模样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不能让李茂完全放下警惕。


    电光火石间,崔羡好瞥见李茂此时背对着她的方向,她和站在谢杳身旁的问柳对上视线。


    眨了眨眼。


    她步伐缓缓地靠近门口。


    谢杳还在思索该如何回答,他的后衣摆处就被用力扯了扯。问柳没注意到力道,谢杳猛然被扯到差点绊倒。


    好不容易摆好身形,视线都变得模糊。


    他回头淡淡的瞥了问柳一眼,没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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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问柳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她避开这件事,低声让谢杳看身后府门墙角。


    没有追究这件事,谢杳看向那个墙角。


    心里不知道为何隐隐带着期待,看到一张看起来有些陌生的脸,谢杳一眼就认出了是崔羡好。


    他唇角勾了勾,眼眸里的笑意真实了几分。


    崔羡好此时正正经地站在那其他婢女的身旁,垂着头没什么动作。


    少年几步上前,动作很快。


    看着少年突然往自己身后走去,李茂有些愣神,他视线随着少年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婢女身前。


    “那里没有喜欢的,本殿下喜欢这样的。”


    谢杳伸出指尖指了指低着头的少女,语气带着玩味,在夜深的暮色里响开。


    李茂还未看清那婢女的面容,就见少年弯腰,环抱,直接干净利索地将那婢女抱了起来。


    谢杳腾出一只手将少女的脸埋在自己胸膛处。


    猛然双脚离开地面,再次回神。


    脸就已经贴近了还散发着草药味的衣襟处。


    感觉到脸颊愈发发烫,身体左侧的内脏开始阵阵发声,崔羡好把脸埋的愈发深了。


    谢杳抱着少女回头,看见李茂脸上还带着震惊到微愣的神色,他有些调侃的开口。


    “李大人,这女子深得本殿下喜爱,可否忍痛割爱,送予本殿下?”


    李茂脸上的肥肉继续挤兑,他心里的忌惮再次消弭,笑意愈发深切的浮现在面孔上。


    “当然,殿下喜欢,是她的荣幸。”


    少年脚步还是有些摇晃,他走路有些歪歪扭扭,但手下抱着崔羡好的动作却稳重。


    直到进了马车,崔羡好还维持着在谢杳怀里的姿势,她脸还埋在衣襟处,没露出半分。


    “脸可以露出来了,别憋气。”


    握着少女腰侧的手蜷缩,谢杳感觉到指尖发烫,他没有松手。


    马车车轮渐渐滚动,李茂的身影远去。


    谢杳垂眼看着少女,说了那句话后,崔羡好一直没有回应。


    他感到疑惑,一只手将少女的腰稳稳扶着,另一只手轻柔地抚开崔羡好额角的鬓发。


    “睡着了吗?”


    他语气带着些许担忧,鬓发散去,露出少女闭着眼眸安静的侧脸。


    呼吸沉稳,一上一沉。


    望着崔羡好难得有些安静的神态,谢杳俊面上的桃花眼弯了弯,皎洁的眼光浮现。


    对他而言,时间仿若停在此刻。


    只剩下眼前这个,让他为之惊叹,为之担忧,为之欣喜的少女。


    对崔羡好而言……


    救命了,怎么自己就装睡了!


    崔羡好紧闭着眼睛,隐隐感受到有股赤裸裸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


    她努力着让自己呼吸平稳,心里渴求着这算马车的路程能够再快一些。


    自己的心跳声似乎和少年混为一体,她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装睡。


    她只能确认一件事。


    自己好像,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杳。


    这是为什么?


    少女的思绪渐渐飘远,东想不通,西想不通,她读了很多书,可书上没教过这是为何?


    为何她会因为一个对她没有威胁的男子而不知所措,这似乎不是害怕和担忧。


    她不太明白,却有些……


    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