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山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坐在问询室里低头玩着手机。


    “他就在那边的调解室里，放心吧，死不了。”


    听到小刘警官的声音，周成山立马收好手机，趴在桌子上哎呀哎呀”的喊疼。


    “行了行了，别喊了，整个警局都是你的喊声，大晚上的能不能让人消停点。”


    小刘警官吼完周成山转头笑呵呵的对着孙自娴道：“孙姨，你们坐这边。”


    面对这么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周成山哪里受得了，当即大喊大叫着威胁小刘要去投诉他。


    小刘警官就住在这附近，这么多年经常在孙自娴哪里买早餐，自然清楚周成山这人是个什么德行，本就不待见周成山的他听到他的威胁很是不屑：“去吧，不过现在值班同事下班了，你明天早点来，现在给我老实做好，将事情交代清楚！”


    小刘警官看向殷岂：“说说吧，他头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殷岂：“不是。”


    “你别想着负隅顽抗，我们已经查到你今晚的行踪并找到了拉你去那座荒废游乐场的司机，他已经交代清楚你确实去过那个地方。”


    “我今晚确实见过他，也是我约的他在那里见面，但我到的时候他头上就已经受伤了。”


    “小畜生，你他妈放屁！”周成山暴起指着殷岂破口大骂。


    “给我坐下！还轮不到你说话。”小刘继续问：“你约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殷岂说：“上一次孙姨和周允受伤，我怀疑是他做的，想约他谈谈，让他以后别为难孙姨他们。”


    说完拿出手机放出了他当时的录音，里面周成山承认自己找人刁难周允母子俩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居然录音算计我？”周成山也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心机居然这么深沉。


    “后面呢？为什么不放？他叫嚣着要杀我的那一段呢？”


    “录音就到这里，后续我们会查证有没有被剪辑过。”


    小刘将殷岂的手机收进了证物袋：“雇凶伤人的事我们会另案调查，现在继续来说说为什么邀约在那么荒凉的地方？”


    “周允和孙阿姨都讨厌他，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和周成山有联系，所以就想着走得远远的。”


    “傻孩子，阿姨受点委屈没事的，你怎么傻，要是受伤了，阿姨可要心疼死了啊！”


    孙自娴没想到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孩子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一时之间没忍住，抱着殷岂嚎啕大哭。这幅母慈子孝的看得周成山膈应得很。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作为受害者家属这母子俩对他半个安慰的话都没有，却抱着加害者痛哭流涕，这说出去像什么话嘛！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现在号丧有点早了吧！”


    小刘警官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行吧，今天就到这，后续要是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们再过来。”


    “什么就到这？他我打成这样，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喊过来问两句就放了？不应该把他抓起来关上两天吗？”


    小刘合上手中的笔十分没耐心的说：“我不是说了吗？证据不足以证明是他打的你，人家还是未成年，没有证据，现在我只能让他们先回去等着。”


    “不行！他这可是杀人未遂，我要告他，我要让他把牢底给我坐穿！”


    “不行！”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


    另一名民警带着施意出现在调解室门口。


    “你来做什么？”殷岂冷冷的看了一眼。


    “小意？你怎么来了？”周成山眼睛一亮。


    “这位是？”小刘问。


    那名民警道：“你不是让我联系家属吗？那小孩的妈妈。”


    施意走进来，温和有礼的和小刘打招呼：“同志，您好，我是殷岂的妈妈？对不起啊，我们家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既然来了就先坐吧，我再将情况和您说说。


    施意没有落座反而拉着小刘问：“警官，我家孩子这件事，是不是只要被害人撤销报警，不计较，这件事就没事了，也不会记在档案上对吗？”


    小刘：“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施意便对着周成山道：“周先生，请问能单独说两句吗？”


    两人出去之后，孙自娴转头问两个孩子：“他们认识？”


    周允点头，又补充了句：“好像是同学来着。”


    没一会周成山走了进来，一改刚才的态度，连连说着自己没事，不和孩子计较。施意也跟着附和，将这场殴打事件说成了小孩子不懂事胡闹。


    受害人都不计较了，也没有造成重大伤害和损失，之前雇凶伤人的事情双方也愿意和解，小刘自然也乐得轻松的让他们签字离开。


    派出所面前，孙自娴拉着施意一个劲的感谢她救了殷岂，没让殷岂受处罚，看得周允两人莫名其妙的。


    殷岂：“我是施意儿子？孙姨感谢她做什么？不应该她感谢你们家不计较吗？”


    周允嗤笑一声：“你就偷着乐吧，我妈这是把你当儿子了。”


    和施意说完，孙自娴看了周成山一眼：“死不了吧？”


    周成山冷哼一声，扭头没理她。


    “看来暂时死不了。”


    她走到殷岂面前，拉着他的手温柔问道：“阿岂是跟着你妈妈一起回去，还是跟我们一道？”


    “让他跟着你们一起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施意插话道。


    孙自娴带着两个儿子回去后，周成山材拉着施意开口道：“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教训，你不是不喜欢你这个儿子吗？”


    施意闻言，冰冷的表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语气温柔中带着伤心：“可他好歹也是我儿子，我总得为他的将来着想。”


    她拉着周成山离开，来到一个小巷口才说道：“阿山，你也是做父母的，你应该能懂我的苦衷的。”


    她上前抱住周成山：“阿山，谢谢你不计较，你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面对她突然的亲近，周成山欣喜的回抱住她：“小意，你放心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拿命对你好。”


    两人抱在一起，施意在他背后忍不住翻白眼，脸上的嫌恶再也忍不住流露出来：谁稀罕你的命！能值几个钱？


    要不是那小畜生的班主任打电话来说他有考到高考状元的天赋，自己能利用他状元的身份再次回到京都还有可能嫁进殷家，她才不会大晚上的浪费时间跑来捞他。


    要不是殷岂还有利用价值，她巴不得他的罪行再重些，直接拉进去枪毙才好，省得活着天天的就知道气自己。


    ……


    回到家，孙自娴觉得殷岂刚从警局出来，心里肯定很害怕，大人又不在家，就让殷岂留下来和周允睡。


    周允：“……”


    母亲大人！您这和送儿子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他看了眼嘴角扬笑虎视眈眈的殷岂，后背一凉的跑到他妈面前低声问：“妈，他太危险了，我不想和他一起睡。”


    “你胡说什么，阿岂是冲动了点，但都是为了我们母子，你这样说人家，人家会伤心的，你今晚好好劝劝他，让他以后别这么做了。”


    孙自娴小声骂了他一声别当白眼狼后直接回去睡觉了。


    周允看着关上的房门欲哭无泪：亲爱的妈妈，你的危险我的危险，好像不一样啊！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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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了。”


    殷岂轻车熟路的去到周允房间，从衣柜里拿出新洗的睡衣当着周允的面套在了自己身上。


    “你还真不客气哈。”


    “我为什么要客气？你现在穿的内裤都是我洗的。”


    “咳咳咳……”周允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忘了上周？阿姨给你洗衣服洗衣机坏了，浸湿的是我拿回去洗的，你的内裤是我用手给你搓干净的，晒好拿回来给你装柜子里的。”


    我就说，这摆放顺序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那，那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就放在一边，我回来自己洗。”


    他说完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睡衣打算去洗手间换，弯腰的瞬间，通红的耳根被殷岂捕捉到。


    殷岂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怎么？害羞了？”


    “谁他妈害羞了！”周允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我在着跟你说的是尊重彼此的隐私而已。”


    他还想出去外面换衣服，被殷岂抢先一步拦住：“但我想跟你说是公平，我刚才是当着你的面换的衣服，你都把我给看光了，你也得给我在这换。”


    谁他妈看你了，那不是你自己自愿的吗！


    “还是说你不敢？”


    “谁说我不敢了！”周允麻溜的脱掉衣服。


    胜负欲一上来，所有羞耻心被抛诸脑后，周允穿上睡衣的时候还不忘拍拍自己紧实的八块腹肌朝殷岂炫耀：“怎么样！老子的身材是不是让你羡慕嫉妒恨了？”


    “嗯嗯，羡慕的垂涎欲滴。”


    “睡吧。”殷岂率先拉开被子躺了进去：“时候不早了。再不睡，明早要迟到了。”


    周允还呆在原地思索：他刚才说的羡慕，是纯羡慕吧？不带其他颜色吧？


    周允躺上床后，好久才开口：“我没想到你妈居然回去接你，我还以为她真的对你不管不顾呢。”


    殷岂没接话他又继续说：“你都不知道我妈看向你妈的时候眼里有多羡慕，哪怕是去警察局捞人，能捞到你这样的孩子，她半夜做梦都能笑醒。”


    才不会。


    殷岂在心里回答，这已经不是施意第一次去警察去领他。她也不会因为拥有他这样的儿子而笑醒，她只会在午夜梦回中一遍遍惊醒，恶毒的咒骂着他是个令人作呕，内心阴暗的讨债鬼。


    “要不你嫁给我好了。”


    “啊？”周允没反应过来，话题为何转变的这么快。


    殷岂继续建议：“这样阿姨就能拥有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你下次也能以光明正大的身份来捞我了。”


    周允无奈的叹了口气：告白不成，直接跳过去，开始求婚了你！


    “你安分一点吧，还想有下次？你这次就把我们吓够呛，没事大半夜去打人，你也不怕出什么危险。”


    “他欺负你，就得付出代价！”殷岂眼底泛着寒光。


    “啧！”周允用手拐捅咕了他的腰一下：“冷静些，小小年纪戾气这么重做是什么，天天打打杀杀，你比我这混混还混！有违你学霸的人设。”


    “不管。殷岂倔强着：“就是不能欺负你，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不是。”周允翻了个身侧躺着看他：“这么说你想欺负我，那你想好计划了吗？怎么收拾我？还是拿板砖给我脑袋开瓢？”


    “在床上欺负可以吗？”殷岂看着他，眼睛发亮。


    周允整个人迅速红温的躺了回去，半死不活对着这个脑袋黄黄的家伙很是没辙：“大哥，你未成年啊你！你到底从学的这些，刚才要是在警察局你跟我说这些，你就得被以传播淫、秽涩情被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