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失踪的前男友回来了

    看着这滴被稀释的鲜血,郁言有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


    西瓜是刚切的,除了贺舒流,没有其他人可能将自己的血溅在上面。


    但贺舒流手上并没有伤口。


    那这滴血……又是如何出现的?


    郁言想起贺舒流刚才那声极轻的抽气。


    如果只是不小心溅到西瓜汁,应该不至于抽气。


    而且他刚才冲洗的时候一直捂着左手食指,比起冲洗这个行为本身,倒像是不想被她看见一样。


    难道他确实切到手了,只是伤口很细微、很隐蔽,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郁言又看了眼那滴血,决定出去再问问贺舒流。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正在摆放果盘的贺舒流听到门铃声,与郁言对视一眼,站直身子朝玄关走去。


    郁言继续处理西瓜。


    防盗门打开了,隔着客厅,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略迟疑的询问。


    “你好……请问郁言郁小姐在家吗?”


    紧接着响起贺舒流明显不善的声音:“你们是谁?”


    郁言一听到这个声音,迅速赶过去。果不其然,站在门外的是之前上门调查的那两名警察。


    她惊讶地睁大眼:“警官,有什么事吗?”


    贺舒流听到她脱口而出的称呼,眸光隐约闪烁一下。


    “关于上次的失踪案,还有一些细节我们想再核实一下。”较年长的那名警察沉稳回答,同时将目光转向贺舒流,“这位……应该就是贺先生了吧?”


    贺舒流侧了侧头,神色不变:“你认识我?”


    “我给人家看过你的照片。”郁言白了他一眼,转头对警察说道,“他就是贺舒流,目前暂住在这里。您想核实什么?”


    ——暂住。


    贺舒流眼睫微动,视线划过她的侧脸。


    “还是失踪当天的细节。”警察看向贺舒流,“既然当事人也在,那我们就直接问了。”


    “贺先生,你们吵架的那天晚上,你从这里离开后,一个人去了哪里?”


    郁言微微蹙眉。


    今天这两个警察的态度似乎比前几次严肃很多,询问贺舒流的语气也不像是普通的调查,倒更像是审讯。


    他们是调查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然而,面对警察令人紧张的目光,贺舒流这个当事人却没什么感觉。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回忆了一会儿,然后不以为意地说:“没去哪儿,那天我整晚都在外面乱晃。”


    “那之后呢?没有回家?”


    “我为什么要回家?”贺舒流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们,“那里又没有言言。”


    郁言怀疑他的脑子也被西瓜汁溅到了。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既然没有回家,那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都在哪里?”


    “我去山上调整心情了。”贺舒流说。


    “什么山?位置在哪里?”


    “什么山我不清楚,反正就在郊区那一带,那里的山都差不多吧?”贺舒流露出思考的表情,“可能叫安禄山?还是安什么……”


    “安度山。”另一个较年轻的警察皱眉纠正他。


    贺舒流无所谓地改口:“那就是安度山吧。”


    郁言在一旁没吱声。


    安度山远离市区,虽然没什么名气,但面积极广,山脉绵延,只要进了山,任何位置都算是“安度山”。


    这个位置给的也太笼统了,说了等于没说。


    年长的警察脸上闪过一丝古怪:“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山上,从未下山过?”


    贺舒流懒懒地应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我遇到的人多了去了,你指的是什么人?”贺舒流似笑非笑。


    “这个人。”警察掏出一张照片,“你见过吗?”


    郁言凑过来跟贺舒流一起看。


    照片上的人看着三十左右,男性,中等身材,没什么突出特征,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贺舒流有点为难:“长成这样,就算见过我也没印象啊。”


    “你再好好想想。”警察紧盯着他的脸。


    贺舒流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但看在郁言很尊敬他们的份上,还是配合地给出回答。


    “没有。”


    两名警察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他在回答时姿态放松,呼吸平稳,语气也很干脆自然,完全没有设计或撒谎的痕迹。


    “最后一个问题。”年长警察继续提问,“你这段时间有受过伤吗?”


    “没有。”贺舒流说,“我今天刚去做过检查。你们想知道结果的话,我可以把医院告诉你们。”


    “不用了。”年长警察对了下记录的内容,点头道,“那打扰你们了,今天就到这里,如果想起照片上的那个人,记得及时告诉我们。”


    郁言听得一头雾水。


    所以他们大晚上上门调查,就是为了问这些?


    她见两人转身要走,连忙出声:“警察同志,可以问一下照片上的那个人是怎么了吗?莫非他也失踪了?”


    警察闻言,先是看了贺舒流一眼,然后对郁言说:“方便出来说话吗?”


    这个意思……是要避开贺舒流?


    是不是怕接下来的对话会刺激到他?


    郁言不明所以,但还是安抚地对贺舒流点点头,示意他留在家里,自己则跟着警察走到楼道口停下。


    “这里应该听不见了吧?”


    “这个距离够远了,我们声音小点,听不到的。”


    “好。”


    两名警察小声嘀咕了两句,然后正色看向郁言。


    “这个案子本来不该对你透露的,但考虑到情况特殊,我们也就不隐瞒了。”年长警察低声道,“照片上的那个人不是失踪,是死了。”


    “死了?”郁言心下一惊。


    警察点头:“这个人叫黄文轩,就在你们吵架的那天晚上,他开车撞了人,肇事逃逸,直到今天我们才在山上找到他的尸体。”


    郁言不解:“你是说,他开车撞了人,结果他自己也死了?”


    “对。”警察说,“而且已经排除是自杀。”


    “所以他撞了人后,自己也被别人杀死了……”郁言还是没搞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但这跟我和贺舒流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一处监控拍到了他开车撞人的画面。”


    “被撞的那个人,跟你的前男友——也就是贺舒流,”警察看了眼楼道尽头的防盗门,压低声音,语气凝重,“……长得一模一样。”


    *


    楼道里的感应灯已经灭了,防盗门虚掩着,幽幽光亮从门缝中渗透出来。


    贺舒流站在玄关处,微垂着头,静静听着楼道里的声音。


    那两名警察的声音的确很小,放在正常人身上,别说是关着门了,就算是把门拆了也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他能听见,一清二楚。


    很显然,他们已经在怀疑他了。


    贺舒流其实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现场留下的痕迹太多了。


    他并不是故意留下破绽,只是太过心急,急着想要见到郁言,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那天晚上,被郁言撵走后,他一个人在路上游荡,漫无目的,失魂落魄。


    深夜的街道昏暗、寂静、空旷无人。


    贺舒流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关心自己会走到哪里。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郁言对他说的那些话,如同尖锐的利刃,一遍遍在他身上切割、穿刺。


    他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明白郁言为什么抛弃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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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不给他改错的机会。


    是因为那个讨厌的同事吗?如果她不喜欢他的态度,他可以改。


    只要能让她满意,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唯独不能让他离开。


    他不能离开她。只有待在她身边,他才能活下去,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对,他要回去,他要见到她。


    也许她说的都是气话。只要他好好道歉,他们就会和好如初……


    渴望见到郁言的心情越来越强烈,贺舒流抹掉脸上的泪痕,转身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突然冲了过来。他转过脸,迎面而来的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只听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越野车猝然停下。


    一个拿着手机的男人慌忙下车,看到躺在地上的贺舒流,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完、完了……”


    他被撞得太严重了。


    全身骨头断了大半,手臂翻折,皮开肉绽,整个人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男人手忙脚乱地蹲下,想把贺舒流抬起来,却又不敢乱动,急得出了一头汗。


    “喂,你怎么样了?你还活着吗?你可千万别死啊!”


    贺舒流根本听不清男人说了什么,只觉得全身痛得要命,不断有黏稠的鲜血从他体内汩汩流出。


    ……他要死了?这么快?


    但他还没见到言言……还没回到她的身边。


    至少,不是现在。


    再给他点时间,至少让他见到言言……


    那个聒噪的男人还在试图叫醒他。见贺舒流一直没有反应,男人越来越害怕,于是伸出手,颤巍巍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吸微弱,瞳孔涣散。


    就算现在送到医院,这人恐怕也很难救活了。


    撞死一个人要赔多少钱?要坐牢吗?肯定要坐牢的吧?!


    他才三十出头,他的大好人生才刚开始……不行,他绝不能坐牢!


    男人看着奄奄一息的青年,遍体生寒,心里渐渐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好在这个路段比较偏僻,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摄像头,更没看到其他车辆路过。


    他迅速返回车上拿了双手套戴上,然后打开后备箱,拖动血泊中的贺舒流,像搬货物那样把他搬了上去。


    这个过程对伤患无疑是二次伤害,但男人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把贺舒流搬到后备箱后,他又拿出一瓶水和毛巾,将地上的血迹冲洗干净。等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驾驶座,调转车头,往郊区的方向飞驰而去。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颠簸摇晃,终于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坡停下。


    车门打开,男人背着登山包下车,将贺舒流从后备箱拖出来,又拖着他一路上山,最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包里拿出一把铁锹开始挖坑。


    贺舒流无法动弹,眼睛上蒙了一层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带动着更多鲜血流涌而出。


    这个人要在这里埋了他。


    他想离开这里,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还能撑多久?


    言言还在生他的气,一定不会主动来找他。


    但他想见她。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她身边……


    贺舒流睫毛颤动,胸膛起伏的频率忽然急促。


    正在奋力挖坑的男人注意到了他。


    他用手电筒照了照,见他还吊着口气,先是震惊地瞪大双眼,接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登山包里掏出一把折刀。


    “兄弟,对不住了。反正你也活不了,不如我帮你一把……”


    男人咬咬牙,举起折刀,对准贺舒流的脖颈,猛地捅了下去——


    贺舒流的瞳孔瞬间放大。


    鲜血喷溅,一只蝴蝶悄然无声地在他颈间停落。


    他彻底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