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生灵5

作品:《【东京谜影者】鬼唱诗

    加贺见宅邸内,十二叠的寝殿笼罩在蓝靛染的薄暗里,南侧书院窗格漏进了几缕晨光,茑蓆的经纬被照得发亮。


    在雪白的茵褥上,五重麻布衾下,面容秀美的男人双眼紧闭,唇色苍白,他沉睡着,像永远也不会醒来一般。


    侍女们安静地侍候在一旁,床之间的白梅早已枯萎,花瓣散落。


    虎背熊腰的加贺见宗政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沉默的用人松本先生。


    “阴阳师怎么说?”加贺见宗政声音沙哑。


    松本先生向前半步,和纸灯笼的阴影在他凹陷的脸颊上跳动着:“还是那句话,殿下的魂魄……”


    “够了!”加贺见宗政突然暴和,侍女们的和服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加贺见宗政粗暴地扯开麻布衾,露出年轻人单薄的白色寝衣——左胸位置隐约透出血红。


    松本先生忽然按住加贺见宗政的手腕:“大人,您看!”


    散落在地的白梅花瓣无风自动,麻布衾上显现出扭曲的字符。


    此时此刻,伞铺内,你被苍白影子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加贺见殿下!”


    苍白影子缄默片刻:“父亲趁我不在将你赶出去的事,抱歉,我没保护好你。”


    “加贺见殿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在你眼中,苍白影子逐渐变成加贺见昂流的模样,你的恐惧竟然渐渐被担忧所代替。


    心底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也确实在靠近对方。


    “加贺见昂流殿下,若再不回归自己的身体,怕是一切都晚了。”总是透着一股不正经意味的男声响起。


    伞铺外,葱茏碧绿的树下,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男子突然显现,正是你认识的土御门夏彦。


    土御门夏彦继续出声:“况且,生灵靠近人,人的身体也会渐渐衰败下去,您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说完,你只觉得胸口发热,受到蛊惑的大脑逐渐清晰,恐惧再次从心底升腾,加贺见昂流在你眼中重新化为苍白的影子。


    “这是?”你下意识握住平安符,感受到一阵温暖的脉动。


    “为什么要抗拒?”他的声音依旧悦耳,带着沙哑的回响。


    “你不是也爱我吗?”他停住了,语调哀伤。


    你踉跄着后退,背很快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土御门夏彦行动利落,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张泛着蓝光的白色纸符:“加贺见殿下,您越界了,再强留,只会两败俱伤。”


    房间内的温度骤降,窗户上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苍白的影子开始膨胀,黑色雾气出现,缭绕在四周,包裹着在空中凝聚成狰狞的模样。


    “抱歉。”加贺见昂流的声音变成多重回响,震得你耳膜生疼。


    土御门夏彦叹了一口气,迅速接了一个手印,他脚下的土地浮现出了复杂的五芒星阵图,金色的光芒格外醒目。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九字真言一出,苍白影子被无形的手牵引撕扯,不断被吸入五芒星阵中。


    “不!我不会放手!”他挣扎着向你伸出一只手。


    你心如刀绞,那些甜蜜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就在即将心软之际,平安符发出惊人的滚烫。


    “归命!”土御门夏彦大喝一声,刺目的白光炸开,你不得不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房间里只剩飘散的纸灰和若有若无的啜泣。


    你颤抖着问:“结,结束了吗?”


    土御门夏彦收起架势,脸色略显苍白:“结束了。”


    “殿下动了!”最年长的侍女发出一声惊喜的呜咽,她看见加贺见昂流的睫毛轻轻颤动。


    几日后,夏日炎炎,蝉鸣声声,轻风吹拂着,白云高悬,蓝天如洗,檐下的风铃叮铃铃响着。


    “殿下,三井小姐来了。”侍女团子恭敬地禀告。


    “请她进来吧。”男子微笑着颔首,语气温和得体,和服下摆随风飘动,他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即将凋谢的紫阳花。


    庭院幽深,草木葱茏,鸟儿调皮地在其中飞舞。


    三井月快步入内,带来香风阵阵,她身着深红色的华丽和服,樱井泷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身体看起来比之前好点了。”三井月毫不客气。


    加贺见昂流无奈。


    “今年的花火大会你要参加吗?”三井月提起这个话题,神色灵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加贺见昂流捂嘴咳嗽了一声,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差劲:“抱歉。”


    三井月锲而不舍:“传说花火大会有驱散邪灵的作用喔。”


    夏夜的鸭川河畔,孩子们举着金鱼网在浅盆里捞出红艳艳的小金鱼,水花溅湿了袖口,小贩挑着单子混在人群中吆喝着,少女们的浴衣下摆扫过草鞋,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纳凉船的灯笼倒映在河面,三味线的调子浮在夜风里,浪人们醉醺醺地唱着荒腔走板的歌,独坐的武士望着破碎的水中月遥想故乡的群山。


    “你们不用跟着了!”三井月佯装颐指气使地打发跟在她和加贺见昂流身后的随从们。


    随从们满脸为难:“三井小姐,加贺见殿下的身体……”


    三井月摆出刁蛮任性的作态:“我想和加贺见殿下单独游玩,你们跟着气氛都被败光了!”


    “可是,宗政大人的吩咐。”随从们的视线转到了加贺见昂流那边。


    加贺见昂流语调温和:“父亲那边我会处理的,今晚的花火大会,你们也好好享受。”


    随从们面面相觑。


    “放心,不是还有我跟着吗。”刀疤脸的青年武士大咧咧表态。


    身处如此热闹喧嚣,随从们心底自然也是蠢蠢欲动,顺利地被说服了。


    花火在墨色夜空中盛大绽放,如同星子坠落人间。


    你站在桥上,望着河面上倒映的绚烂色彩,耳边是人群的欢呼与惊叹,这个夜晚是如此美好。


    加贺见昂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准确地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少女。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你在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了加贺见昂流。


    加贺见昂流站在不远处的灯笼下,身着白色的浴衣,衣襟和下摆处都绣有精致写意的墨色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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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此刻却是苍白如纸,眼睛直直地望向你这边。


    或者,准确地说是望向站在你身边的土御门夏彦。


    土御门夏彦察觉到你的僵硬,顺着你的视线看去,语气里满是调笑:“你的那位殿下,你准备怎么办?”


    他手中的蝙蝠扇轻轻摇晃,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


    你想起那个苍白影子事件后,土御门夏彦送你回家时说的话:“你的那位殿下对你执念很深,刚才那种东西是魂魄离体形成的生灵,若是魂魄再离体,就彻底没救了。”


    夜风很凉,你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抬头问:“那该怎么办?”


    土御门夏彦沉思片刻:“你能陪在他身边最好,若是不能,便让对方断了念想。”


    你苦笑,宗政大人怎么会让你这种平民陪在加贺见昂流殿下身边。


    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加贺见昂流眼中的绝望像一把刀一样刺进你的心脏。


    加贺见昂流身边站着一位穿着淡紫色浴衣的优雅女子——正是常去加贺见家做客的三井月小姐。


    三井月小姐正微笑着对加贺见昂流说着话。


    但加贺见昂流依旧固执地看着你和土御门夏彦。


    “我们走吧!”你猛得转身,抓住土御门夏彦的手腕,快步拉着他离开,你不敢回头看加贺见昂流的表情。


    土御门夏彦任由你拉着,开口就是一贯的吊儿郎当:“那位殿下的表情相当的可怕啊。”


    你没有回答。


    花火在头顶炸开,照亮了整条鸭川。


    那晚之后,你和加贺见昂流便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但一周后的雨天,三井月小姐带着贴身侍女樱井泷出现在了伞铺。


    “加贺见又病了。”她直截了当地说。


    “自花火大会那晚以后,他就陷入和先前一样的沉睡,医师查不出原因,请来的阴阳师说是因为执念太深。”


    你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伞骨,心里满是不知所措:“我,我能做些什么?”


    三井月苦笑:“不用你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他昏迷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那……”你想说什么。


    三井月了然:“土御门那家伙应该有和你说过,第二次就没救了,无论是他还是你。”


    这话让你很不安。


    当晚,夜色如墨,待所有的虫鸣都从你耳畔消失。


    你进入一个奇怪的梦境。


    加贺见昂流站在你的床边,月光透过纸门映出他半透明的轮廓。


    他伸手抚摸着你的脸颊,指尖冰冷却带着让人触电般的酥麻感。


    “为什么选择他?”加贺见昂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一直都……”


    你猛然惊醒,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枕边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熟悉熏香。


    第二天开始,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


    在伞铺扎伞,被伞骨划伤食指时,血只留了一会儿便消失了,随后整个指尖仿佛被雪团包裹般冰冷。


    最可怕的是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