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要为姑姑报仇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萧颙二话不说,攥着裴芸瑶的手腕便将她往殿内扯。


    他小小的身子爆发出不相符的力道,那双眸子里的恨意,快要化为实质。


    裴凌原本还沉浸在书卷之中,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一眼便瞧见了姑姑颈间那抹醒目的白。


    他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裴凌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他快步冲到裴芸瑶的面前,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怒火。


    这定然是皇帝刻意为难!


    除了他,这宫里还有谁敢伤了贵妃娘娘!


    裴凌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姑姑,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的皇帝理论,为你报仇!”


    他说完,转身就要往外冲。


    裴芸瑶眼神一凛,一把抓住裴凌的肩膀,力道之大,让他动弹不得。


    她迫使他转过身,对上自己那双异常冷静的眸子。


    “说到底你们还是孩子心性,如此不稳。”


    “本宫可有说过这是何人所为?你们一个二个还打喊杀,想对谁动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让两个半大的孩子都愣在了原地。


    “他养心殿外层层守卫,你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闯过去,你以为你能进得去门?”


    裴凌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


    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着转,险些就要掉下来。


    “可是,侄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姑如此受人欺负。”


    裴芸瑶看着他这副模样,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虽不说话,但浑身都散发着戾气的萧颙,心中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她给了明月一个眼神。


    明月立刻会意,对着她盈盈一拜,随即转身,带着殿内伺候的一众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将殿门稳稳地关了起来。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待殿门关上的那一刻,裴芸瑶才缓缓松开了钳制着裴凌的手。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一个双目赤红,一个满眼恨意,终于缓缓道出了答案。


    “不是他伤的我。”


    “是本宫,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他,才弄出的伤。”


    此言一出,偌大的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裴凌和萧颙都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裴凌脸上的怒火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震惊,不解,最后都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那双清亮的少年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原来不是皇帝动的手。


    原来是姑姑为了裴家,为了远在边关的父亲,为了尚在京中的祖父,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才换来的生机。


    这道伤口,哪里是伤在姑姑的脖子上,分明是狠狠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噗通一声。


    裴凌直直地跪在了裴芸瑶的面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侄儿多谢姑姑。”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感激与愧疚。


    裴芸瑶心中一软,亲自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她抬起衣袖,温柔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痕。


    “你我都是一家人,何须道谢。”


    一旁的萧颙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裴芸瑶。


    他看着她颈间那抹刺目的白,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一颗心像是被泡在了苦涩的黄连水里。


    母妃总是这样。


    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


    永远将所有人都护在身后,自己去承担所有的风雨。


    可她也是血肉之躯,她也会疼,也会受伤。


    萧颙颇为心疼地看着裴芸瑶,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


    “母妃还是与我们说说事情的缘由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看待问题远比裴凌要更通透,也更尖锐。


    他上前一步,那双本该天真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锐利光芒。


    “父皇不是装作很是宠你,那又为何沦落到要以自杀为借口威胁他,让他同意?”


    这个问题,正中要害。


    裴芸瑶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既是欣慰,又是酸涩。


    她拉着两个孩子在软榻上坐下,这才将今日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大概皇上也想着破釜沉舟,毕竟再耗上一段时间,裴家军也支撑不了多久。”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只是他所没有料到的,便是本宫送过去的那些金砖,以及那些银两足够裴家军,活过一段时间。”


    萧天明是个多疑的君主。


    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裴家军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他心中定然有一本账。


    而自己送去的那些金银,恰恰打乱了他的算盘。


    “所以他面上是答应本宫,但却不立即发话。”


    裴芸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那就是明天后天会去,他就不算失言。”


    拖延。


    这才是萧天明最擅长的手段。


    他可以有无数个理由将此事拖下去,拖到裴家军弹尽粮绝,拖到裴家再无翻身的可能。


    “我若不做得狠一点,他只会对此怀疑。”


    觉得裴家军对自己来说那么重要都可以任由他安排,他肯定会怀疑些什么。


    唯有这般以命相搏的姿态,才能彻底打消他的疑虑,让他相信,她已是山穷水尽,只能用这种最惨烈的方式来保全家人。


    这是一种示弱,更是一种警告。


    萧颙和裴凌脸上的神情,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两个孩子眼中的天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裴芸瑶看着他们,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话题引向了更深的地方。


    “只是本宫这么一闹,皇上的心中恐怕也会不满。”


    她的目光落在萧颙的身上,眼神复杂。


    “所以日后我们的路,可能会越来越难走。”


    “从此时起,你恐怕也不得闲了。”


    这话一出口,裴凌有些意外地看向萧颙。


    殿下是做了什么事?


    裴凌对萧颙每日的行踪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