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皇帝疑心起,欲斩草除根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裴芸瑶在他思虑的间隙,已然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挣脱开他的搀扶,朝着殿门的方向扬声喊道。
“福安进来。”
这一声命令清晰有力,完全不复方才的脆弱。
守在门外的明月闻声,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她侧过身,对着一脸焦急的福安微微躬身。
“公公请吧。”
福安路过明月身边时,只是冷哼一声。
随即便小跑着进了殿内。
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一滞。
萧天明面无表情地站着,而裴芸瑶的脖子上,一道血痕正缓缓渗出红意。
他慌张地赶紧低下头。
视线却正好落在一块沾着血的碎瓷片上。
这下直接吓得福安不敢乱看,将头埋得更低。
“娘娘有何吩咐?”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裴芸瑶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向萧天明。
萧天明的声音冷淡但异常清晰。
“传朕旨意。”
“着内务府即刻清点两万担军粮,送往西北,支援裴家军。”
福安闻言,身子一震,立刻应下。
“是,奴才遵旨。”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得了大赦,头也不回地快步退了出去。
殿门被重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裴芸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脖颈处的刺痛感瞬间变得清晰无比,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萧天明听到她的抽气声,脸上满是不耐。
“既然朕已经下达旨意,贵妃应当满意了。”
“你脖子上还有伤,快些回宫歇着吧。”
他已经不想再看见她这副模样。
实在是,蛮横又疯狂。
裴芸瑶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
她捂着伤口,朝着他福了福身。
“多谢陛下关心。”
“臣妾告退。”
话音落下,她便转身,步履迅速地踏出了养心殿。
那决绝的背影,没有半分留恋。
萧天明看着空荡荡的殿门,胸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他直接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矮几。
“砰!”
桌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好一个裴芸瑶。
好一个以死相逼。
她当真以为,用这种法子就能拿捏住他?
真是愚蠢至极。
今日的退让,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需要裴家在西北为他卖命,需要她这个贵妃的身份来安抚人心。
可这不代表,他会容忍一个女人爬到他的头上来。
这笔账,他记下了。
等到西北战事平定,等到裴家的利用价值耗尽。
他会让她知道,何为天子之怒。
裴芸瑶走出养心殿,殿外的冷风一吹,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门外等候的明月,一眼便瞧见了她颈间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前去,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慌乱。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您怎么还自己受伤了?”
明月急得眼眶都红了,扶着她的手臂都在发抖。
“奴婢这就去太医院,让李太医过来给娘娘瞧一瞧。”
明月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往太医院的方向跑,手腕却被一股力道猛然攥住。
裴芸瑶摇了摇头,那双经历过生死风浪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波澜,语气也是异常的平缓。
“不必了。”
“本宫亲自走一趟,又有何妨?”
亲自去太医院?
这一路上人多眼杂,娘娘颈间的伤若是被人瞧了去,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到时候,陛下的颜面何存?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明月紧紧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的颤抖。
“娘娘,奴婢看着您的伤口可不浅,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奴婢腿脚快,三两步跑过去叫了人,好回来给您看一看。”
裴芸瑶捂着脖子的手并未松开,脚步却已然迈开,径直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她没有回头,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
“本宫记得曾经说过,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闭上你的嘴,本宫自有安排。”
这一趟,她就是要大张旗鼓地去。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她这个贵妃,是如何在养心殿见了驾,又是如何带着一身伤出来的。
萧天明不是最爱惜自己的名声吗?
她偏要将这盆脏水,结结实实地泼在他的身上。
明月被她这番话噎得心头一窒。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在不知不觉中又犯了主子的忌讳。
如今的娘娘,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需要人时时提点的小姑娘了。
她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深意。
明月不敢再多言,立刻紧闭双唇,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裴芸瑶的身后。
裴芸瑶到达太医院时,院内正有几个太医凑在一起聊着家常。
可当裴芸瑶那道带着肃杀之气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野时,几个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慌张地跪了一地。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脖颈处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提醒着她方才在养心殿内的凶险。
她没有心思与这些人周旋,直接越过他们,踏入了内堂。
一进屋,裴芸瑶便扬声喊道。
“李霁,给本宫出来。”
李霁正在内堂整理药材,冷不丁地听见裴芸瑶那道清冷的声音,吓得手一抖。
他当即放下手中的药碾,快步迎了出来。
“微臣……”
他刚准备跪下行礼,话还未说全,手腕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攥住。
裴芸瑶的声音透着伤后的虚弱,可手上的力气却半点不小。
“别行那些虚礼了,本宫脖子受伤了。”
李霁壮着胆子,缓缓抬起头。
只一眼,他便瞧见了裴芸瑶颈间那道仍在渗血的伤口,以及她那只被鲜血染红的素手。
这幅景象太过骇人,吓得他差点没有站稳。
他不敢多问半句,立刻转身冲向药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
李霁捧着药瓶,手指都在发颤,连声音都带上了抖意。
“娘娘,这…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能先暂时止血,先把血止着再说。”
他用棉棒沾了药粉,小心翼翼地往裴芸瑶的伤口上敷去。
药粉触及皮肉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传来。
裴芸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身子都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但最终只是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