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预谋了一场嫁祸的戏码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裴芸瑶勾了勾唇角,眸中的惊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
她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所有情绪。
惊喜过后,立刻又恢复平静。
是了,这本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当初她就觉得不对,萧天明已服下那绝嗣的药,何清月怎么可能怀上龙种。
原来如此。
她心中那最后几分疑虑,终于被彻底抹去。
“本宫,早就该信你的医术。”
她淡淡开口,随即,她略一抬手,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温度。
“起来吧。”
“谢娘娘。”
李霁应了一声,动作沉稳地站起身。
“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芸瑶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并未回头。
李霁往前凑了半步,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殿里很清晰。
他声音压得更低了。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纳闷。我开的方子,我自己有数,不可能出错。还以为是药下得不够狠,才叫嘉嫔钻了空子。”
他语气里那点不服气,裴芸瑶听出来了。
“后来呢?”
“后来,我才注意到刘太医不对劲。”
“刘清风?”
裴芸瑶的声音凉了下来。
“太后宫里的人。”
“对。他给嘉嫔请脉开方子,总神神秘秘的,不让别人看。我就让人跟了他几天。”
李霁顿了顿,略一思考才开口。
“结果发现,药根本不是安胎的,那不过,就是些寻常补身子的东西。”
“我就知道这里头有鬼,干脆在钟粹宫里,放了咱们自己的人。”
裴芸瑶缓缓转过身,神色依旧平静。
似乎安插人手这种事,不过是寻常的布局。
可李霁的脸色,却在昏暗的烛光下,变得煞白。
他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带上了几分颤抖和急切。
“娘娘,微臣的人今日传来消息,才知道……才知道他们二人竟是在演一出诛九族的大戏!”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而且,就在今天!嘉嫔……嘉嫔她想要用这假孕,演一出流产的戏码,将一切,都嫁祸给您!”
话音落地的瞬间,殿内骤然安静下来。
从裴芸瑶嗤笑一声。
她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尚有余温的茶。
那白玉般的手指,稳得没有一点儿颤动。
青瓷茶杯被她送到唇边,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唇角那抹冷冽的弧度。
她轻啜一口,才缓缓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那双漂亮的凤眸,终于抬起,直直地看向面带惊惶的李霁。
“想嫁祸给本宫?”
她悠悠开口,语调平缓,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她,想怎么做呢?”
李霁的声音压得更低,在裴芸瑶的耳边萦绕。
“微臣安插在钟粹宫的人,是洒扫庭院的粗使宫女。她说,嘉嫔与刘太医说话时,将殿内所有人都遣了出去,极为隐蔽。”
他的头颅深垂,好似不敢直视眼前的贵妃娘娘,那份从容,让他心惊。
“她是趴在窗棂下,才从门缝里,勉强听见几个字眼……”
“……说什么猪血。”
李霁紧接着说下去,语速急促。
“微臣斗胆猜测,嘉嫔定是想寻个由头,主动与娘娘您发生冲突,而后……而后便用早已备好的猪血,伪装成血崩之兆,将假孕流产的罪名,死死地扣在您的头上!”
裴芸瑶没有说话。
她只是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支起了自己的下巴。
姿态慵懒,眼神中却带着轻蔑。
好似刚刚听到的,不是一场株连九族的毒计,而是一段乡野村妇之间无聊的口角。
她唇角勾起,那弧度冰冷。
“本宫还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手笔。”
“原来,也只有这点肮脏的把戏了。”
她的目光终于从虚空中收回,落在了李霁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惊慌,只有看透一切的冷寂。
“不必担心。”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明日本宫会亲自出手,先给她安排一出好戏。”
李霁所掌握的信息传了进来,任务完成了。
他躬下身,行了一个大礼。
“娘娘聪颖,定会化险为夷。夜已深,微臣……便先告退了。”
裴芸瑶支着下颌,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朝他的方向,懒懒地挥了挥手。
“去吧。”
李霁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身影很快便融入了殿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翌日一早。
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格,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明月手持一把象牙梳,正小心翼翼地为裴芸瑶梳理着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
铜镜映出的人影,一双凤眼里没什么波澜,深潭似的。
裴芸瑶就这么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才出声。
“今儿的妆画淡些。”
她的声音不大,在清晨的殿里却很清楚。
“等会儿,有场好戏要上演呢。”
明月正拿着梳子的手顿了下,从镜子里悄悄打量自家主子,满眼都是纳闷。
“好戏?娘娘,是什么好戏呀?”
裴芸瑶嘴角勾了勾,那点笑意很浅,还没到眼底就散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妆很快上好了,只薄薄敷了层粉,添了点唇色,反倒显得人愈发清冷。
她站起身,一身素净的湖蓝色宫装,料子很软,随着她走动的步子,裙摆轻轻地晃。
“走吧。”
她道:“随本宫去一趟钟粹宫。”
这话一出,明月顿时急了,她快步跟上,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愤愤不平。
“娘娘!您如今是协理六宫的贵妃,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早晚是您的。按宫里的规矩,是她嘉嫔理应日日来给您请安!您……您为何还要屈尊降贵,亲自去看她?”
裴芸瑶的脚步没有停,走在前面,仪态万方。
她的笑意依旧挂在唇边,边走边说。
“本宫若是不去见她,”
“恐怕她费尽心思备下的那盆脏水,就没地方泼了。”
明月听得此话,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懂,完全不懂。
在她看来,嘉嫔腹中怀的是皇嗣,是天大的护身符。
娘娘如今主动送上门去,那嘉嫔岂不是正好可以仗着龙胎,寻衅滋事,给娘娘好一通威风耍?
“娘娘。”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真心实意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