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东西备好已在城西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方才那个与母亲密谋的儿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情冷肃,眉宇间带着煞气的储君。
他一出来,面色凝重,没有片刻停留,便直接朝着宫外大步走去。
那步伐,与他五岁的年纪全然不符,又快又稳。
一直候在殿外的啊喏见状,愣了一下。
赶紧提着袍角追了上去,口中有些许着急地喊着。
“殿下,殿下!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呀?您怎么走得那么快,等等奴才呀!”
萧颙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脚下倒是停了。
可他停得太突然,跟在后面的啊喏收势不及,结结实实地撞了上来,小小的身子被撞得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哎哟!”
啊喏吓得魂飞魄散,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砰砰作响。
“殿下!殿下饶命呀!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罪该万死!”
萧颙稳住身形,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若不是前世他那并不宽厚的背,为自己挡下了致命一击,萧颙现在就能一脚把他踹回东宫去。
可如今,他真是拿这忠心有余,脑子不足的家伙没一点办法。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啊喏,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放心吧,孤没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语气不容置喙。
“孤要出宫一趟,有些事情要办。你跟着,切记,不许乱说一个字,不许乱看一眼。”
啊喏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掉膝盖上的灰,小跑着追上去,声音里带着哭腔。
“殿下,出宫可使不得!外头人多眼杂的,您要办什么事,吩咐奴才去跑一趟就是了,您这万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萧颙就站住了。
啊喏自己就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喘气声,他觉得脖子后头一阵发凉。
萧颙这才慢慢转过身,天色有些暗了,他那双凤眼在昏影里却亮得吓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啊喏。
那眼神里没什么孩子气,看得啊喏腿肚子直哆嗦,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
萧颙的声音不高,在这空旷的宫道上却特别清楚。
“这件事,只能我亲自去。”
啊喏一个哆嗦,脑袋差点埋进胸口里,再不敢吭声。
他弓着腰,迈开小碎步,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殿下的步子明明不大,可一步赶一步,又快又稳,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他心跳的点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小小的背影被拉得老长,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着。
啊喏只顾着埋头跟,跑得额头都见了汗,等再一抬头。
宫门那高大的影子已经压了下来。
门口的角落里,一辆不起眼的青顶马车正悄没声息地候在那儿。
出了宫门,马车轱辘声就混进了街市的吵嚷里。
啊喏缩在车厢角上,心一直提着,他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瞅,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
萧颙倒是不管外面多吵,闭着眼,小身板坐得笔直,跟在自个儿书房里似的。
马车走到一半,萧颙冷不丁说了声:“停”。
不等啊喏反应,他自己先下了车,一头扎进旁边的小胡同里。
“殿下!您慢点!”
啊喏提着袍子,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这胡同越走越窄,两边墙根底下湿漉漉的,还能闻见谁家锅里咕嘟咕嘟的炖肉味儿。
萧颙走得不快,小手时不时在墙上搭一下,像在掸掉看不见的灰。
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啊喏都给绕晕了,萧颙才在一个死胡同里停下。
这儿是巷子底,又潮又闷,一股子霉味。
巷子口的吵闹声听着远了不少。
萧颙转过身,背对着巷口,小小的个子在阴影里站得笔直。
啊喏扶着墙正喘气,后脖颈子忽然一凉,好像太阳一下就没了。
他惊恐地回头,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一身黑衣,悄没声地杵在那儿,跟墙上的影子融在一块。
“啊!”
啊喏吓得魂都快掉了,突然往前一蹿,差点把萧颙给撞倒。
那黑衣人却看都没看他,冲着萧颙的背影单膝跪下,头垂得很低。
“属下参见殿下。”
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萧颙没转身,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
啊喏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看着这情形,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遭的空气好似都凝固了。
良久,萧颙才开口,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母妃让你们办的事情,可有办妥当?”
暗影的目光在吓得脸色发白的啊喏身上扫过,没有半分停留。
又重新落回萧颙那小小的背影上,沉稳回话。
“回殿下,贵妃娘娘吩咐之事,已尽数办妥。仿制的金砖现藏于城西郊外的一处废弃窑厂,只是……数量庞大,如何运进宫中,还请殿下示下。”
萧颙的双手负在身后,一个与他年龄全然不符的姿势。
他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眼在昏暗中闪着幽光,锐利得好像能洞穿人心。
出宫这一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伺。
若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回去,反而会引人疑窦,以为他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既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目光落在暗影身上。
“你,换身衣裳,扮作小厮。随孤一道,招摇过市,大肆采买。”
暗影没有丝毫迟疑,只一个字。
“是。”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如一缕青烟,向后融入墙角的阴影里,凭空消失了。
萧颙看也没看,抬脚便朝着巷子外走去。
他心中清楚,越是想藏,便越容易暴露。
索性就将自己摆在明面上,摆出一个五岁孩童第一次出宫,贪玩好胜的姿态,才能最好地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当萧颙沉静地走出巷口,重新沐浴在天光之下时,啊喏还惊魂未定地跟在后面。
也就在那一瞬间,一个穿着青布短打,看着有几分机灵的小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十分自然地站到了萧颙身侧,落后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