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没人能及娘娘的深谋远虑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是,娘娘深谋远虑,微臣……微臣明白了。”
“微臣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藏凤楼的殿门合上了,把李霁躬着的身影关在了外面。
殿里安静下来,把裴芸瑶盯着门板,目光还冷着。
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她才回过神,冲着一直站着的明月招了招手。
她的手指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白净。
“明月,过来,陪本宫下完这盘棋。”
“是,娘娘。”
明月在她对面坐下,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局势,捏着一枚白子,半天没想好该放哪儿。
她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把那枚白子按进一处被黑子团团围住的空地。
啪的一声轻响。
“娘娘。”明月抬起头,眼睛一下子亮了:“奴婢好像明白了,这棋局就跟咱们现在的处境一模一样。”
她指着刚落下的那颗棋子。
“您看,我这颗子,周围都是您的黑子,看着是死路一条,可只要能从这儿冲出去,就有活路,还能把您的棋给搅乱了。”
裴芸瑶听了,嘴角弯了起来,眼里带了点笑意。
她眼角那点红妆都跟着生动起来,没那么冷冰冰的了。
“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两人没再说话,殿里只听得见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又下了几步,裴芸瑶捏着黑子的手停在棋盘上方,她看着棋局,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安安静静的殿里,让明月心里一跳。
“明月,看出什么了?”
明月皱着眉,眼睛死死盯着棋盘中间那片白子,手里的棋子都快被她捏出汗了,不知道该怎么救。
她老实地摇了摇头。
“奴婢……看不出来,只知道这里快被您吃光了,得赶紧救。”
她说着,又把一枚白子下在了那片乱局里。
裴芸瑶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你呀,光顾着眼前这点地方,就没看看自己的后路。”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听着是在说棋,又好像在说别的。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棋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你看看这里。”
明月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一开始还没明白。
可她的眼神在那个角落和整个棋盘来回看了几遍,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
她猛然抬头看她,眼睛里全是震惊。
“娘娘……您……”
裴芸瑶这才慢悠悠地,把手里的黑子按在了那个角落上。
“下棋如做人,眼光要放远,需得纵观全局。任何一处看似不起眼的疏漏,都可能是致命的破绽。本宫把棋子放在这里,你看,是不是……要赢了?”
明月看着那颗落下的黑子,瞬间盘活了整个棋局,对她形成了绝杀之势。
她刚才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如何保全中央那几颗残子,却完全没注意到,娘娘早已在角落布下了天罗地网。
她忽然就懂了。
“所以……”明月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如今的局面,无论太后和宫里那些人怎么折腾,怎么把脏水泼到您身上,都只是在跟我们争夺中央这点小利。而您……您早就在别处落了子,无论过程如何,最终的胜算,还是在我们这一边。”
“可以这么说。”
裴芸瑶淡淡应了一句,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结束了这场无声的厮杀。
棋局终了,窗外的夜色也更浓了。
明月起身,绕过棋桌,小心翼翼地扶着裴芸瑶站了起来。
王嬷嬷适时地从内殿走了出来,她脸上那如沟壑般的皱纹里,此刻满是妥帖的笑意。
“娘娘,按您的吩咐,浴房里备好了您最喜欢的牛乳玫瑰浴,水温正好,您快去解解乏吧。”
“好。”
裴芸瑶轻应一声,任由明月扶着,朝内殿走去。
氤氲的水汽混着浓郁的奶香和玫瑰的甜香扑面而来。
让她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许。
前一世,她只想着如何讨好萧天明,如何为他铲除异己,别说这等奢靡的享受,就连安稳睡上一觉都是奢求。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却忘了,刀用久了,是会钝的,是会被丢弃的。
这一世,不一样了。
她不仅要做那把刀,更要做执刀的人。她要为自己而活,要拼尽全力,护住裴家,护住她的颙儿。
明月轻柔地为她解开繁复的宫装,看着她那在烛光下发光的肌肤,忍不住真心赞叹道。
“娘娘,您的皮肤真是越来越好了,滑得像缎子一样。看来这牛乳玫瑰浴,果真养人呢。”
裴芸瑶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雪白的足尖刚探入那漂浮着鲜红花瓣的乳白色热水中,屏风外,就传来了王嬷嬷刻意压低,却难掩急切的声音。
“娘娘,皇上……皇上来了!”
裴芸瑶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甚至没有回头。
她将整个人都沉入了温热的池水中,闭上了眼睛。
淡淡地开了口。
“让他在殿内,等着。”
王嬷嬷得了令,福了福身子,转身退出了内殿。
她走到殿门外,对着等候在廊下的皇帝微微躬身。
“陛下。”
萧天明负手而立,闻声转过头来,他今夜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金线绣成的龙纹在暗光下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
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王嬷嬷垂着眼,声音恭敬得没有起伏:“娘娘正在沐浴,说就快好了。娘娘问,陛下可要在这里等等?”
等?
她居然敢让他等。
萧天明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目光扫过紧闭的偏殿,心中有些想笑。
他倒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踱步走进殿内,在主位上径直坐了下来。
“好,朕等等。”
萧天明一开始还端坐着,目光沉静地盯着那盘裴芸瑶没来得及收起的残局。
渐渐地,他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干净。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
一个时辰。
他堂堂九五之尊,竟然在这里枯坐了一个时辰。
她是在向他示威?还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他越想,脸色就越沉。
这藏凤楼,简直比那太后的宫殿还让他心烦。
他终于忍不住,抬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