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土匪窝里咋能过得好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殿下,您说什么?”他有些疑惑地问,手依旧紧紧握着刀柄:“他在这里过得好?这里可是土匪窝,怎么会过得好?”
这可是青龙帮的老巢,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殿下莫不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萧颙却不急着解释,只是冲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宋宜安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人已经被萧颙拽着袖子,拉进了那间小屋里。
屋里除了那张桌子和几条凳子,靠墙的位置居然还有一张铺着干净被褥的木床。
空气里,除了淡淡的米粥香,甚至还有若有若无的墨香。
这是土匪窝?
这简直比他曾经在军营里的营帐还整洁!
跟在最后的阿喏,视线却死死地黏在了桌上那只粗瓷碗上。
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粥。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这安静的屋里,格外响亮。
这一路,为了赶路,殿下金尊玉贵,也只是啃了两个干饼子,他这个做奴才的,更是只喝了几口水。
此时此刻,这半碗粥在他眼里,简直比御膳房的山珍海味还要诱人。
阿喏的脸皮薄,在众人面前有些扭捏,他悄悄挪到萧颙身边,语气委屈巴巴。
“殿下,奴才跟着您这一路,还没吃两口热乎的呢……”
这孩子,倒是实诚。
裴云温听见了,不由失笑,他本就生得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相貌,此刻一笑,更是如春风拂面,冲淡了宋宜安满身的煞气。
“是我疏忽了。”他连忙接口,目光柔和地看向阿喏:“你想吃些什么?我让青竹去给你做。”
阿喏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但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抠着衣角,视线却诚实地飘向了那半碗粥。
“旁的……旁的倒也不用了,就是瞧着这粥,闻着怪香的。奴才……奴才吃这个就行。”
萧颙看着他这副馋嘴猫似的模样,眼底也漫上了一层极淡的笑意。
他小手一挥,语气满是宠溺。
“想吃便吃吧,本就是给你留的。”
这话一出,阿喏顿时喜笑颜开,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几步窜到桌边,端起碗就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
可裴云温看着正狼吞虎咽的阿喏,又看了看一脸戒备打量四周的宋宜安,最后目光落回了外甥那张故作镇定的小脸上。
他的眉头,终于还是忍不住深深地蹙了起来。
“阿颙。”他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忧虑:“二舅舅在这里确实无事,可你们……你们这么突然闯进来,恐怕会引来那大当家的不快。”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了几分。
“更何况,你们三个……还都是年龄不大的人儿。听舅舅的话,你们先回去,这里我能应付。”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
可萧颙听完,却只是抬起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烛光下,他小小的脸蛋明明还带着未脱的奶气,可那眼神坚定无比。
“不行。”
他开口,声音稚嫩,吐出的字眼却掷地有声。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说过要带你回去,就一定要带你回去。”
那不是一句孩子的戏言,而是一个承诺。
裴云温的心狠狠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望着萧颙,那张稚嫩的脸颊上,闪烁着一种他心疼的执拗。
他悠悠叹了口气,换了一种方式劝说。
“你留在这里,恐怕会危机四伏。除了这土匪窝里的人……你可有想过,你从京城一路到此,当真无人知晓吗?你此次出来,会不会有其他的危险?”
裴云温的话,点到即止。
他相信,以这孩子的聪慧,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这青州地界,看似天高皇帝远,实则处处都是京城的眼睛。他们能找到这里,别人未必不能。
萧颙当然听懂了。
二舅舅在担心皇帝,在担心王家。
他毫不犹豫地挺直了小小的胸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燃烧着自信。
“我若是怕危险,便不会出这趟门了。”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既然我出来了,那我就有万全的准备。二舅舅,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番话,说得何其张狂。
其实不过是为了安抚裴云温罢了。
他哪里有什么万全的准备,他最大的依仗,不过是娘亲留给他的这点人手。
但他不能怕,更不能在二舅舅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添乱的。
一旁的宋宜安,虽然没听懂那番弯弯绕绕的对话,但他听懂了自家殿下的决心!
他立刻上前一步,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瓮声瓮气地附和道。
“对啊,裴先生!我们好不容易才摸进来,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他挠了挠头,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
“就算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出去,我们几个藏在这屋里头,不就成了?我就不信,这小小的院子,还能藏不住我们几个人!”
裴云温闻言立刻变了脸色,声音也高了几分。
“万万不可!”
“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寨子里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他们性情暴戾,阴晴不定,前一刻还与你称兄道弟,下一刻就能拔刀相向!万一稍有不慎……”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
他脑海里闪过寨主前几日处理叛徒的画面,那血腥气,好像此刻又钻进了鼻子里。
阿颙才五岁,金枝玉叶,如何能见识这些!
然而,萧颙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甚至都没有去看二舅舅那张满是恐惧的脸,而是绕过他,径直走到了那张唯一的木床边。
他伸出小手,将被子从床上扯了下来,动作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二舅舅不必担心。”
他一边说,一边学着宫人平日里的样子,将那床不算厚实的被子铺在地上,拍了拍。
“我们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房中,哪都不去,不会为你惹来祸端。”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