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看到管家脸上那慌张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然而，李老爷还是把事情想得乐观了！


    “老爷，我打听到那王家姑爷第一批赶到咱们江南的马匹就有一千匹，以后还会继续往江南源源不断的的提供图古斯国的马匹！”


    李老爷黑着脸，沉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大公子惊讶的抬起头，问道：“父亲，这怎么不可能呢？”


    李老爷分析道：“一下子提供一千匹马，这么多，都可以组成一支骑兵了，而且还是图古斯国的马，你们觉得可能吗？”


    李大公子眼睛一亮：“是啊，父亲，图古斯国跟我们国家打完仗这才多久，图古斯国边境线会允许马贩子将这么一批马赶过来？”


    “嗯！”


    李老爷点点头：“还说源源不断的提供图古斯国马匹，依我看，这就是咋呼我们的话，咱们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急着降价！”


    李大公子终于放下心来，要不是父亲拦着他，他差点抱着用骨折价的谈判筹码，找王舒婉去谈合作了。


    幸好还没去，要不他得少赚多少钱啊。


    “儿子，你记住，商者诡道也！什么意思？”


    没等李大公子回答，李老爷自顾自的道：“商人都诡诈狡猾，他们说的话不一定真，你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力！”


    “是，父亲，儿子记住了，儿子差点上了王家那丫头的当！”


    李管家欲言又止，见这对父子如此说，他也就没有把打探到的其他消息汇报给这对父子。


    其实李管家还打探到，王家大小姐代表那个她口中的许家，不但要跟苏家全面合作茶马生意，还在丝绸领域，也将展开全面合作。


    而王家自己，也将全面进入粮食生意，据说王家将自家手中的绸缎生意交给女儿后，突然着手粮食生意了。


    而粮食生意，也是李家的一条主要财路。


    王家把粮食生意的地位，一下子抬高到超过盐铁生意的地位。


    那他们李家的粮食生意，不就要让人分蛋糕了吗？


    话是这样说，但李管家也能理解。


    毕竟王家家主曾因盐铁生意的原因，在战争时期，还进过大牢。


    现在王家突然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粮食生意上，李管家个人认为，传言很可能是真的。


    毕竟王家的盐铁生意，已经引起了官府的觊觎，上次虞国跟图古斯国大战，官府就要收回王家的盐铁生意。


    王家家主拒绝交出盐铁生意，导致蹲了一年半大牢。


    现在王家转行，那江南的商业格局，或许真的会变天。


    而李家，却将茶叶价格抬高……


    那王家和苏家联手，不对，是王家大小姐代表的许家和苏家联手，李家岂能招架？


    到时候茶叶和马匹买卖，全都让这两家吃干抹净了，就连粮食生意，也有可能被王家取代……


    李管家这样想着，默默的告退李家父子。


    他只是个管家，万一多言，到时候事情发展的跟他想象的不一样，那后果，他这个做管家的，可承担不起。


    ……


    王家为朽铭提供的小院内，许木桩给小青喂着新鲜的鸡肉。


    这个小家伙现在已经长得很大了，站在地上，接近一米长。


    许木桩曾用尺子量过，小青现在的翼展宽度，有一米八。


    真是个大家伙。


    许木桩甚至觉得，现在不该叫它小青，应该叫它大青才对。


    只不过这个名字是他哥和大嫂取的，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这半年来，小青一直由许木桩带在身边照顾。


    因为许风去图古斯国的时候，将小青交给了自己的这个堂弟喂养。


    后来许木桩跟着朽铭做生意，朽铭觉得可以将小青当成传信的“信鸽”培养。


    就这样，小青一直跟着他们的商队到处转悠。


    “许兄，根据主母的推断，图古斯国归安郡，咱们西市蓬舍收购的马匹，这几天将军应该派人会送到徐州了！”


    许木桩将一个鸡大腿丢给小青，小青那带着弯钩的巨大鸟喙，一下子啄住鸡腿吞咽。


    “啊，朽兄，我大嫂和二嫂，前段时间，不是刚将三千多匹马送到大青山吗？再多大青山那里也没处养啊！”


    上次许风在图古斯国归安郡，从当地官员那里欺诈来了两千五百多匹马，加上归安城西市王舒婉开设的蓬舍中收购的马匹，大概有三千多匹马。


    当时由忽图尔的管家和许风的大舅哥卡尔丹一起，雇人送到了虞国徐州。


    朽铭微微一笑，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许木桩：“所以啊，这次送来的马匹，直接从徐州送到这里来！”


    许木桩接过纸条道：“送到这里干嘛？在我二嫂家养？”


    许木桩把耶娜姬叫大嫂，把王舒婉叫二嫂，估计他还不知道，他还有个三嫂，甚至算上妙尘，许木桩四嫂都有了……


    “你看纸条上的内容！”


    许木桩打开一看，是王舒婉写给许风的信，让许风命人将这次从图古斯国赶来的马匹，送到江南。


    其中良马都挑出来送到大青山，不够数的，就从大青山中挑选一些劣马，凑够一千匹即可。


    许木桩看完纸条内容，摸着小青嘻嘻笑道：“小青，这次真用到你了，我哥回清河县了，你得找他一下，呶，这个信，你要送到我哥手上啊！”


    许木桩将这个纸条，装进小青腿上的一个铜环内：“吃吧，吃吧，吃饱了就出发！”


    朽铭也蹲下来摸着小青的羽毛。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神俊了！


    那威武霸气的样子，让普通人看着都害怕。


    小青偏着脑袋看了看许木桩和朽铭，继续吃肉。


    但它那眼神已经告诉了许木桩和朽铭：“别打扰青青大王，等我干完饭再说！”


    随着夜幕降临，小青在一声诡异的“恨虎”中，展翅向北飞去……


    王家大院的书房中，王舒婉陪着王家家主：“爹，我郎君曾给我说过，他有办法将食盐大量提纯，咱们家，可以把粗盐生意交给官府，以后只做精盐生意……”


    王家家主放下书，抬头看着女儿：“那我这牢不是白坐了吗？”


    王舒婉给王家家主倒上一杯茶，柔声道：“粗盐能赚几个钱，精盐才贵哩！”


    王家家主差点没忍住给这个女儿一巴掌：“能赚几个钱？王家这么大家业，不都是从盐铁上赚来的？”


    王舒婉头一缩：“铁咱们不交出来，以后咱们家，就只做粮食、精盐和铁的生意。”


    要不是她已经嫁人了，她非挨王家家主的一巴掌。


    女儿已经嫁人了，王父也不好意思再打……


    “精盐生意你爹我还能理解，这个确实利润大，但现在不打仗了，粮食跟铁，反而需求不大，你确定让我把主要的精力和钱财，都投到粮食和铁上去？”


    王家家主对女儿的提议，表示怀疑！


    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投资生意，需要谨慎再谨慎，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家做了这么多年盐铁生意，商业上已经形成一个闭环，正常发展下去，就没有亏损的可能。


    但现在这丫头，天天劝他改做粮食生意，真是奇了怪了。


    王舒婉点点头：“女儿确定，如果王家因为转行做粮食生意失败了，所有亏损，由女儿承担，相信这点亏损，我那郎君还是能拿出来的！”


    王舒婉说的很自信，这让王家家主又不得不探探虚实：“我那姑爷，不是清河县县令吗？怎么做官的也能是商贾之人？”


    王舒婉微微一笑：“做官的不能是商贾之人，但是他妻子可以啊！”


    “你？”


    王家家主撇撇嘴道：“你做生意的那点本事，还不是跟你爹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