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黑板前，将手里的照片贴好。


    “我主要搜的是宗门小师妹，鬼莹儿的房间。”


    “我在她房里发现了一种红色的丹药，这上边写着的是‘定血丹’。”


    “抑制妖力，平息妖兽之血的躁动。”


    何炯看着鬼鬼。


    “你无法控制好你自己身上的妖力吗？怎么需要吃这种丹药？”


    鬼鬼先是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才开口。


    “嗯……可能是这里的正气太正了吧，每到月圆的时候，我就会血气翻涌，没有办法保持人的形态。”


    “我为了不被宗门里面的人发现，每次都只能提前吃这个‘定血丹’。”


    “但是最近几次，吃了‘定血丹’也没什么用，都是师父催动内力来帮我调息。”


    “那我这个掌门师兄，人还怪好的嘞~”


    钱程语气里带着些嘲弄，但是说完立即又变得严肃起来。


    “这里有个矛盾的点。”


    “前面我们知道了，甄掌门发现了鬼莹儿的半妖身份，并以此要挟她帮忙炼丹，来助他修炼邪功。”


    “但是现在又这么好心帮她调息，帮她保持人形而不被人发现。”


    “这与他的行事风格不符啊。”


    尉晨想了想，说道：“可能甄掌门只是想拥有一个长期的药引兼杂工呢？”


    “诶！晨师兄，你这么说未免也太难听了点吧！我已经很可怜了诶~”鬼鬼皱着小脸，一脸委屈。


    “晨无风，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再伤害这个可怜的血包小妖怪了。”


    撒北宁一脸严肃地“主持正义”。


    钱程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忍不住吐槽道：“撒星君，你也没放过她。”


    没理会撒北宁的插科打诨，何炯将话题拉回到正题上。


    “程师弟的怀疑，也有道理，这其中或许真的有什么蹊跷。”


    “刚才鬼莹儿说最近几次，吃了这个药没有效果。”


    鬼鬼疯狂点头。


    “以前吃是有效果的！”


    以前有效果，最近没效果……


    最近……


    鬼鬼这句话仿佛点醒了钱程，他看向尉晨。


    “晨师侄，你也是最近才开始调查宗门弟子失踪的案件的对吧？”


    尉晨一下没反应过来钱程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最近宗门弟子接连失踪，宗门内人心惶惶，掌门才下令彻查此事。”


    “这不就对上了吗？！”钱程一拍大腿，“都是发生在最近，肯定与甄掌门修邪功有关。”


    他看向黑板上那张红色药丸的照片，语气坚定。


    “这个药肯定有问题。”


    何炯也立即明白了钱程的意思，恍然大悟道：“这个药，可能被掉包了！”


    “轰！！！”


    这一推测，让在扬众人皆是一惊。


    然后有些同情地看向鬼鬼。


    当事鬼则一脸郁闷，戏精上身，假意哭喊道：“哎呀~~~我的命好苦啊~~~”


    玩笑过后，何炯接着讲另一个线索。


    “在鬼莹儿的房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这个应该是她从甄掌门那里复制的，以半妖之血为药引炼制丹药的典籍。”


    “这里面记载了，药引提供者会精血枯竭而亡。”


    “鬼莹儿是知道自己继续帮助甄掌门，以自己的血为药引炼丹的后果的！”


    又是一个重磅消息。


    原本以为只是长期奴役和压迫，被逼着用自己的血炼丹。


    现在，变成了鬼莹儿知道了自己最终会因此丧命，她的杀人动机又加重了一重。


    即使是被踩在脚下的蝼蚁，逮着机会也得猛咬一口。


    “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


    不是疑问句，钱程说得很肯定。


    其他几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都不置可否。


    至此，众人达成共识，鬼莹儿的杀人动机已然清晰。


    “我确实是恨他，我也想逃命，可是我打不过他呀！更别说杀他了！”


    鬼鬼感觉自己的嫌疑骤然上升，着急给自己辩解。


    “可是掌门师父死的时候，阵法异动，他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来应对，你完全有机会从后面偷袭。”


    尉晨指出了甄掌门死亡的关键，就是即使修为不如他，也可以趁人之危。


    “可是甄掌门胸口的伤是被万年玄冰造成的，我并没有这个东西呀！”


    “那你也有可能来迟一步，遇到的是已经被偷袭后奄奄一息的甄掌门。”


    尉晨的分析也在理，何炯微微点头，鬼鬼的嫌疑一下子上升了好多。


    “我这里最后一个线索，是关于程云子的。”


    钱程面上不显，但何炯的话还是让他心里生起了警惕。


    “是在甄掌门的房间发现的，程云子给他的留音符。”


    “里面是程云子的声音，他已经知晓甄掌门的事情，劝甄掌门不要执迷不悟。”


    “程师弟，你既然已经跟甄掌门摊牌了，又为什么还要找我跟你联手呢？”


    知道甄掌门的秘密，这在前面鬼鬼找到的神树留影中，大家已经知道了。


    钱程没什么可隐瞒的，就一五一十照实说。


    “我是找他摊牌，如果他就此收手，主动向‘天机阁’自首。”


    “到时候‘天机阁’的长老审判的时候，我可以代表宗门上下替他求情，从轻发落。”


    “但他拒绝了你。”何炯目光灼灼。


    钱程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还在你房间里找到了甄掌门回复给你的留音符。”


    何炯指了指一张如同抽象画一样的，拍得有些模糊的照片。


    “前面大家也都知道了，当年程师兄与甄掌门一同竞争掌门之位，而甄掌门使了不光彩的手段胜出。”


    “所以这个留音符里的甄掌门说道。”


    “我能胜你一次，就能一直将你踩在脚下！”


    “态度十分嚣张。”


    钱程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我才去找你，他不愿意自己承认他的过错，那就只能把他绑去‘天机阁’。”


    “只是我的修为不如他，如果师兄肯助我，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


    “但是我不想管这件事，所以你只好趁着阵法异动的时候动手。”


    何炯声音温和，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或者说，这阵法异动根本就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