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多宝的哭诉
作品:《洪荒:隐居不周山,我巫族不莽了》 东海之上,一道流光撕裂万里云海,其势之狼狈,仿佛身后有亿万魔神在追魂索命。
多宝道人脸色惨白如金纸,一身华丽的道袍早已被鲜血与尘埃染得看不出原样。
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前后透亮,其中残留的祝融神火与共工玄水之力如两条毒蛇般疯狂纠缠,不断撕咬着他的生机。
然而,肉身的重创,远不及道心上传来的那股撕裂般的剧痛。
万宝琉璃塔,那件与他性命交修,承载了他大半道途与骄傲的上品先天灵宝,自爆了。
每一块碎片炸开,都像是在他的真灵之上割下一刀。
那股源自本命灵宝的反噬,如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道基,让他痛不欲生。
“巫族……赤阳!”
多宝咬碎了满口钢牙,血沫顺着嘴角溢出,眼中是无尽的怨毒与刻骨的仇恨。
他不敢在洪荒久留,生怕那两个不讲道理的祖巫追杀上来。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法力,一头扎进了金鳌岛的护山大阵之中,而后再也支撑不住,从半空中直挺挺地栽了下去,在碧游宫前的白玉广场上砸出一个狼狈的人形坑洞。
“大师兄!”
“大师兄回来了!”
金鳌岛上,有巡山的弟子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大惊失色地围了上来。
当他们看清那人形坑洞中,气息萎靡,几乎不成人形的多宝时,一个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可是他们截教的大师兄,是圣人之下有数的大能,是他们所有弟子心中的定海神针!如今,竟被人伤成了这般模样?
“快!快去禀报师尊!”
“噗——”
多宝又是一口逆血喷出,他挣扎着从坑里爬起,推开那些想要搀扶他的师弟,踉踉跄跄,一步一个血印,朝着那座万古不变,仿佛亘古便存在于此的碧游宫,重重地跪了下去。
“师尊!”
一声悲怆的哭嚎,响彻云霄。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愤怒、恐惧与那被彻底碾碎的骄傲,如同一个在外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对着那紧闭的宫门,放声大哭。
“弟子无能!弟子给您丢脸了!给截教丢脸了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流,再无半分往日里那副宝相庄严,稳重威严的大师兄模样。
宫门无声地开启。
通天教主的身影,依旧是那般平静淡然,仿佛万古岁月都未曾在他身上留下半分痕迹。
他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哭得像个三百斤孩子的首徒,那双洞穿万古的眼眸中,没有半分波澜。
“进来说。”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多宝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进了碧游宫,再次跪倒在通天的蒲团之前。
“师尊!您要为弟子做主啊!”
他开始哭诉,将自己在不周山下的遭遇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在他口中,巫族成了蛮不讲理,恃强凌弱,视圣人道统如无物的洪荒毒瘤。
他只是路过不周山,想瞻仰一下父神脊梁的风采,便被那祝融与共工不由分说地围攻。
“弟子亮明了身份,言明是截教首徒,可他们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出手愈发狠辣!他们说……他们说圣人算个什么东西,在不周山,他们巫族才是天!”
多宝声泪俱下,将巫族的“嚣张”与“跋扈”渲染到了极致。
他刻意夸大巫族对圣人的“不敬”,却对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为何会与祖龙产生纠葛,含糊其辞,一笔带过。
他心中清楚得很,祖龙之事,牵扯太大。
那可是龙汉初劫的霸主,是连道祖鸿钧都忌惮三分的存在。
此事一旦泄露,固然能给巫族带去天大的麻烦,可他自己贪图祖龙珠,谋夺重宝的因果,也同样难逃干系。
届时,他非但不能成为受害者,反而会沦为引爆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里外不是人。
通天教主静静地听着,手中拂尘轻摆,脸上无悲无喜。
他看着多宝那点在自己面前如同三岁孩童般拙劣的表演,心中洞若观火。
这孽徒的心思,他岂会不知?
无非是被人踩了骄傲,失了重宝,心有不甘,想借自己的手,去找回场子罢了。
至于那祖龙……
通天教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连圣人都难以察觉的幽光。
他自然是算到了。
从多宝动身前往东海的那一刻起,这后面的一切因果,便已在他这位天道圣人的推演之中。
只是,他也没想到,那本该彻底湮灭于岁月长河的祖龙,竟真的还活着,还被那巫族的小十三,藏在了不周山下。
这巫族,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好深沉的算计。
赤阳……
通天教主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这个变数,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看着依旧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多宝,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痴儿,起来吧。”
多宝的哭声一滞,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头。
通天教主随手一挥,一道精纯的造化清气没入多宝体内,瞬间便将他体内那肆虐的祝融神火与共工玄水之力尽数化解,连那道心之上的裂痕,都被抚平了七八分。
多宝只觉浑身一轻,那股钻心的剧痛消散无踪,心中对自家师尊的手段更是敬畏到了极点。
“你此番受辱,非战之罪。”通天教主淡淡道,“巫族势大,又有地道气运加持,你一人不敌,亦在情理之中。”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看穿了多宝所有的心思。
“只是,因果循环,自有定数。你失了万宝琉璃塔,是你与那宝塔的缘分已尽。强求,不得。”
多宝心中猛地一颤,他知道,师尊这是在点他,警告他不要再对那祖龙之事心存妄念。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在师尊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他只能颓然地低下头,声音艰涩:“弟子……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