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尸军护边

作品:《活死人王朝

    “天狼的子嗣们!”


    “懦弱的顺人,将再一次被我们踩在脚下!”


    “用你们的弯刀,去随意的获取我们需要的一切。”


    “......盐,过冬的吃食,奴隶还有女人!”


    “今岁白灾,我们的家人也能温暖舒适的度过!”


    丘林部的战前动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牧民们为了度过今岁的又一次白灾,掳掠几乎是必不可少的。


    其中差别,无非是掳掠其他部落,还是掳掠那些一昧种地的顺人。


    依照南匈奴丘林部如今的体量,为了大单于的这次动员号召。


    足足提供了三千勇士,马匹逾万。


    领头的除了左骨都侯,就是三个千夫长。


    匈奴鼎盛之时,足有二十四长,俱是‘万夫长’。


    但如今的南匈奴,说破大天,也就只能凑个二十四‘千夫长’。


    若真是不计后果的征发牧民,或许会更多。


    但再也不会有曾经匈奴控弦之士二十万的壮观景象。


    为了这一次掳掠,还不值得他们孤注一掷。


    女真、鲜卑,乃至北匈奴,也都不会坐着看戏。


    必要的自保力量,是必须的。


    所以,此次寇边算上受他们裹挟的小部落杂胡,总计两万上下。


    彼时大顺边墙早就沦陷过半。


    既是掳掠,南匈奴联军,也不可能专挑辽东关宁锦防线这样的硬石头去啃。


    如此一来,他们可选的余地也就不多了。


    和尸军的遭遇,自出发之时,就几乎已成必然。


    ......


    “顺人为何还不出游骑驱赶?”


    领头的百夫长诧异朝身边的亲信道。


    “莫非,是我们装的不像吗?”


    面对此问,亲信也只能摇头不知。


    依照惯例,大顺驻边营兵,在面对低于五百之数的牧民骑兵时。


    他们往往有着超乎寻常,出关寻战的勇气和决心。


    为了升官发财,很多边关武人实际上有一种逢战而喜的趋势。


    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了双方博弈的一环。


    驻边武官赌的,就是能不能在对方主力赶到之前,吃下诱饵,全身而退。


    而那些北虏赌的则是,能不能将这些守着王八壳子的顺人,诱出堡垒。


    进而以最小的代价破关入辽。


    这种赌斗,总是有胜有败。


    可双方却也一直是乐此不疲。


    百夫长身后的亲随抬手指着远处边墙。


    “头人,您看那些顺人的城台上,也没人点烟。”


    “会不会是我们人太少,所以他们就没放在眼里?”


    百夫长点点头,倒是有些认同。


    “据说顺人主力调走了已经几个月了,兴许是没胆子出关了。”


    “既然诱不出来,那我们就速速回去禀报给大单于!”


    ‘驾!’


    这百余骑来得快,走得也快。


    不敢出战,这本身就是情报。


    顺人游骑不敢出关,就是其守边力量虚弱的一种表相。


    只有实力不足的时候,才会一反常态的如此谨慎小心。


    更何况,那些城台上的人影都做不了假。


    那些顺人定然是能看到他们的。


    ......


    险峻城台上,尽是披了甲的尸鬼。


    呜咽的寒风裹挟着阵阵嘶鸣,这片死地只余下道不尽的悲怨。


    红袄,红披风,不是边军还能是谁?


    倒是也混杂着不少的民尸。


    但民夫这种耗材,在顺人之中本就常见。


    纵使是南匈奴之中眼力最好的射雕手,远眺之下,也分不出这些尸军和往常守军的区别。


    可能唯一算不上异常的异常。


    便是这些尸军太过敬业值岗,久站城台不歇。


    ......


    收到侦骑回报。


    刘钜敖轻蔑地哼了一声,“懦夫。”


    顺人龟缩不出,他们索性也就不装了。


    ‘轰隆隆——’


    塞外马蹄作响。


    这不再是百余骑的小股侦察。


    而是南下打马草的万余主力。


    他们驱着牛羊,骑着马匹,在墙外草原横行无忌。


    控弦之士虽不过两万之众,其声势却足以摄威寒意。


    不过,他们好似挑错了对手。


    “勇士们!破关!入马场!”


    已近五旬的南匈奴大单于刘钜敖据马立于军前,马鞭一挥,便要点起千夫长破关。


    “奥!奥——!”


    身后的牧民们高举弯刀欢呼,显然早已迫不及待。


    破关只是第一步。


    入关之后,他们会把裹挟的杂胡们驱之四方,扰乱顺人的反应。


    趁其兵力聚集之前大肆劫掠。


    顺兵晚一天聚集,他们就能多丰收一日。


    最后,再依着辽东堪舆图兜上一圈,安然寻一处关口破出。


    此次打马草,就可算是大功告成。


    他们当初在王庭的计划中,过程应该是这样才对......


    可随着他们的声势越高。


    紧接而来的变故,让他们的兴奋陡然化为惊悚。


    作为对他们声势的回应。


    ‘吼——!’


    边墙内陡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越聚越高,昂扬不休!


    本应驻军不过千人的关口,此刻却好似有数千伏兵声势。


    若仅是如此,也只不过说明顺人早有防备。


    大单于刘钜敖脸上虽有些挂不住,但大军未动,随时可以退走,再寻他处。


    知难而退,也不是不行。


    反正再绕行几日,顺人的辽东千里边墙总有弱处可趁。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着实让人不解。


    “大单于!”


    左贤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可置信。


    “顺人.......涌出来了?!”


    很难想象,南匈奴的堂堂左贤王,如今会用‘涌’这一字来称呼敌军势头。


    可那分明就是涌。


    顺人并非冲出关隘迎击。


    而是……往下跳!


    眼前十里边墙,无数红袍人影如下饺子般,悍不畏死地纵身跃下。


    它们顺着山坡丘陵往下滚,到了坡底下,撞得七零八落,许多甚至再也站不起来。


    可后来者仍是不要命似的往下跃。


    观之,宛如......宛如一片猩红的浪潮。


    正以一种决绝而诡异的姿态,朝他们席卷而来!


    “长生天啊......”


    “那些顺人......是疯了不成?!”


    不少人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就连那些有些见识的头人们,也是一阵骚动。


    事出常态必有妖。


    这是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南匈奴贵族们自幼学的就是汉学,怎么会不懂这点。


    刘钜敖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直冲天灵盖。


    但他还是深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下令道。


    “让老者们驱着牛羊,快些退后!”


    安置好这些随军补给后,他立刻咆哮着为自己和部下们鼓气。


    “长生天的勇士们,天狼神庇佑我们!”


    “拔出你们的刀!”


    “懦弱的顺人发了疯,也改不了他们弱小的天性,让我们彻底的撕碎他们!”


    “是,大单于!”


    身边的千夫长们被他的凶悍所感染,也是赶忙策马回到各自兵阵,蓄势待发。


    眼前这群步卒冲势杂乱,毫无阵型,其实也不值得忌惮。


    然而,真正令人头皮发麻的......


    是那些‘顺兵’今日夸张举止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异与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