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作品:《她不想再做掌心娇

    裴云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沈卿还以为是自己对于凌成化的猜测不切实际,惹得裴云程都显出如此无奈的神情,她没忍住问道:“怎么了?”


    裴云程叹了口气,语气幽怨:“你情绪管理得真好。”


    她明明刚才还在告白,下一秒居然就能立刻投身于调查之中。


    虽说是裴云程选择结束二人之间的对话,叫来凌成化聊起案子,可他体内那颗因她加速震荡的心脏至此都没有放慢一点,再看沈卿,已经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裴云程忽然发现沈卿这人虽然一直在笑,骨子里却真是淡漠至极,她总在做她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


    向裴云程告白不是因为喜欢,只是觉得这样可以抓牢他。


    为沈氏的冤案奔走不是出于仇恨之类的情感,只是长久以来的家教道德束缚了她,她不愿让自己受良心煎熬。


    其实她在见王壮苗为妻母痛苦时没有丝毫动容,在被裴云程那样冷漠地拒绝后也没有在情绪中滞留半分。


    裴云程终于意识到,如果沈卿觉得有必要,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会不择手段地去做。


    “沈卿。”他轻声唤她。


    “怎么了,裴云程?”


    风吹起她鬓边的发,裴云程抬起手,发丝拂过他的手指,细微的触感,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就按你想做的来吧。”他说着,手随之轻轻握住她的一缕发,“待会我单独审问何清许,你试探凌成化。”


    他自己都惊讶,纵使见她如此,他竟不怕她,他竟然只是怕她离他而去。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只要她能带上他,他随她做什么都可以。


    沈卿与裴云程对视,裴云程的话有点重,她起初还以为他在试探,可那双眼里只是静静地映着自己的倒影,不再有别的情绪。


    沈卿这下确定了,虽然裴云程拒绝了她的告白,但她还是会从他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应道:“好。”


    不出意外地,何叶跟着何清许一块来了,裴云程索性将二人分隔开一个个审问。


    凌成化本想随着裴云程进戒律所,沈卿却拉住他,压低了声音笑道:“我这里有大人感兴趣的东西。”


    她笑得势在必得,却藏着危险的气息。


    凌成化预感不好,却分不清这预感是对她所谓的手上的东西,还是对她这个人本身。


    裴云程恰时开口让他候在门外,他便停了脚步。


    沈卿转身往外走,走至檐下,候了许久才感觉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


    “姑娘刚才是什么意思?”


    沈卿含笑侧过身,月光洒在她的侧脸,称得她清尘脱俗,宛若仙子。


    她从袖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钗,未免打草惊蛇,她并不看凌成化,视线只垂落在已经发黑的银钗上,语气泰然自若:“银钗验出毒来了,看来没有用大人你准备的毒呢。”


    她话说的模糊,没说谁下的毒,甚至没说从哪里验出的毒,可凌成化的呼吸已经大乱。


    原来当真与他有关。


    “布谷,布谷。”


    沈卿学了两声布谷鸟叫,只是她叫得慢,又是深夜,显得有些诡异。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学完这两声便又笑了起来:“我学的不像呢。”


    说着,她视线下垂,瞥见凌成化的手不知何时已搭上剑柄。


    他语气不善:“沈卿,你什么意思?”


    沈卿耸肩,语气无奈:“如果叫我沈卿能让你有安全感些,请随意。”


    二人僵持片刻,凌成化浑身紧绷,沈卿却笃定他不敢动手。


    终于,他松懈下来,只吐出一句:“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卿回得很快,“我等你回心转意。”


    凌成化蹙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说,何清许真的听话吗?他应该很重视同乡人,否则不会通过酒楼暗中帮扶大家。”


    “你说,他酒楼经营所用的食材,是哪里来的呢?”


    她每说一句,凌成化的眉便皱得更紧。


    难道何清许挪用了顾言玉的粮仓?何清许有那么大胆子吗?


    他不确定,他还未与何清许有过正面接触,但是粮仓现在确实已经转交由自己保管,那日夜深,他只来得及仓促转移,此后又被裴云程和沈卿二人盯着,还未细细检查粮仓是否一切都好。


    凌成化背后和额上都沁出冷汗,他自以为自己凭两面之缘推断出沈卿的身份已是不易,没想到她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将自己看穿到这种地步。


    简直恐怖如斯。


    沈卿笑意更甚。


    她不确定,她都是猜的,她只是在诈他,反正若凌成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故意朝凌成化走近,见他如临大敌,却只是同他擦肩而过,淡道:


    “你会想清楚的。”


    “不过,你也别想再同‘家人’联系了,你放出的鸿雁我都会捉住的,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凌成化紧抿着嘴,不知作何表情,沈卿不再看他,独自离去。


    她本想到戒律所外等裴云程,路过验尸场时尸体的腥臭味使得她无意识地又想起那两具尸体的样子。


    画面闪过,她停了脚步。


    王壮苗妻母失踪时间不一,那遇害时间大概也有先后。


    水尸腐败速度极快,她二人尸体的腐败差异,腐败程度却并没有那么夸张。


    有可能她二人本来是被埋葬于山上,直到粮仓转移的那晚才被连带着转移,弃于水中。


    可那样的话,何叶为什么会说何清许更早的时候就怕水了?


    沈卿的呼吸重了,她倏然意识到何叶指的不是王寻梅二人,不,是不只是这二人。


    她察觉到自己的手在无意识地颤抖,下一刻她便握紧了拳,对抗这本能反应。


    看来何清许参与毒杀王寻梅邻里十数人,确有其事。


    裴云程这时刚好审问完出来,见沈卿脸色苍白地立于院中,脚步加快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水里还有尸体,时间太久估计捞不上来了,是被毒杀的王寻梅的邻里。”她仰起头,简明扼要地说给裴云程。


    裴云程思索片刻,回道:“人手富余,便仍安排人进行打捞,尽人事,听天命。”


    见沈卿点头,他又问:“你可要审他二人?”


    “你用刑了吗?”


    裴云程摇头:“何清许看着神色恹恹,用点刑怕他殒命当场。”


    “那就好。”沈卿回道,她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可问出什么来了?”


    裴云程还是摇头:“什么都没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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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王寻梅二人遇害失踪是一周内的事,何清许一直在五味楼,没有作案时机。”


    沈卿抬头望着月亮,现在十五已过,本圆满的月盘此刻缺了个角。


    “现在罪证已经找到,有理由扣押何清许。”裴云程主动道。


    “我们再搜一次山吧。”沈卿接过话。


    二人转身往外走,正碰上凌成化往回走。


    “公子,仵作已验过尸体了。”他说着,递上叠纸来。


    凌成化不知沈卿同裴云程说了多少自己的事,他刚刚才被沈卿威胁过,此刻还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装模做样,神色不免有些尴尬。


    沈卿凑到裴云程身旁,五行并下草草看完,却在看到其中一句时面色微变。


    她望向凌成化,盯着他道:“王寻梅二人失踪遇害至少已有数日,怎么仵作验出来她们在水里不过几个时辰?”


    她希望凌成化能再被她诈出些东西来,因而目光毫不避讳。


    “我不知道。”凌成化实话道,说得很有底气。


    沈卿又盯了他几秒,见他毫无破绽才哼笑一声:“好啊,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你便随我们上山吧。”


    凌成化眉毛轻抬,瞳孔微睁,虽然已经有意控制,面上却还是显出几分讶异。


    太好懂了,百诈百灵,沈卿竟有些无言以对了。


    他恐怕才跟顾言玉不久,否则这样的人便是再听话也会被顾言玉抛弃的。沈卿猜测。


    不过荒山寻尸并不容易,三人回了枕浪阁稍作休整,凌成化的屋子被安置在二人中间,几乎是被沈卿和裴云程轮番看守着。不过凌成化虽然有时觉得他二人似乎都睡了,却也不敢再冒险传信于顾言玉。


    他现在觉得沈卿无所不知。


    他坐在灯下,从贴身处取出先前顾言玉给他的回信,上面言简意赅:尸体应在山上,十三具,去善后。


    凌成化叹了口气,手捏着纸条靠近烛火,望着泛黄的纸张迅速燃成灰烬,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也要被燃成灰烬了。


    “唉。”


    他伏在案桌上,无措无助。


    “唉。”


    当初他为顾言玉调配无解之毒,因而得了他青眼,沾了他的光升上总督一职,实际上凌成化自己听别人喊自己总督都觉得惶恐。


    他太年轻,不明人情,回过神来已经成了顾言玉党羽下的一员。但他除了药理一窍不通,尽管他已经在努力学习,拼命思考了。


    当初,他听裴云程说已经同王壮苗有了联系,自然而然地以为王壮苗作为王寻梅的独子,肯定也从她口中得知了先前十数人遭毒杀的事。


    那接着理所应当的,裴云程肯定也已经从王壮苗口中得知了毒杀一事,凌成化见他仿若不知,还以为他在试探自己,忙将一切如倒豆子般尽数说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就没想到王寻梅是个嘴严的,王寻梅怕将这事告诉了儿子会使他惹祸上身,居然一点风声也没透露,独自一人走到黑。


    所以,最后,顾言玉辛苦抹去的事,就这样被他捅出去了。


    除此之外,顾言玉安排的事情他也是一件都没有办成,一塌糊涂,甚至还被沈卿那般威胁,不,更像是被戏耍了。


    他自己想起都觉得哭笑不得。


    “一定会被杀掉……可能会被剁成臊子吧。”


    凌成化苦笑,突然觉得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