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章

作品:《关于我搞错系统任务这件事

    季明月叉着腰,毫不客气地说道:“那哥你陪我。”


    季玄晖见凌绿珠也不去,便接口道:“你们姑娘家逛街,拉我一个大男人做什么?怎么不找你阿姊呢?”


    这时,李砚舟的房门一下子又打开了。他对季明月说:“走吧。”


    漕渠码头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大小船只挤得水泄不通,桅杆如林,船工们用夹杂各地方言的官话高声叫骂,将麻袋抛向岸边的力夫。


    不时有粮袋破裂,金黄的粟米哗地泻入渠中,引得群鱼竞食,稚童们趴在桥栏上欢呼雀跃。


    这里流的不是水,是粮。响的不是风,是钱。


    被囚的那段日子,季明月饿得瘦了一圈,所以一进城就直奔热气蒸腾的食肆而去。


    胡人正将烤馕从泥炉中取出,里头裹着剁碎的羊肉,撒满孜然。季明月一闻,就走不动路了。


    “我要五个,要刚出炉的。”她一边说,一边从荷包里翻出铜钱。


    这时,她注意到烤馕摊旁立着一个卖首饰的年轻摊主。无论是钗、步摇还是簪子,全都带着蝴蝶元素。


    比如季明月随手拿起的一支簪子,簪身是普通的素银,顶端是一朵并蒂莲,上面栖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蝴蝶。


    再看旁边的步摇,顶端一只蓝色蝴蝶,翅膀微微颤动。


    季明月不禁蹙眉,问道:“咦,怎么洛口仓这儿卖的全是蝴蝶饰品?是因为离蝶村近吗?”


    “非也!非也!”摊主说得头头是道,“小娘子打哪儿来?这可是今年最时兴的样式,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季明月恍然大悟。


    要说哪里的女人最时髦,那自然是皇宫的那些贵妃、婕妤,整日在深宫没事干,又有钱,就钻研怎么穿得好看,戴得精巧。


    有些臣妇进宫偶尔看到了,就会争相模仿,时间久了,就会在市井百姓间流行起来。


    她平日对这些并不上心,凌绿珠或许比她更了解些。


    她将簪子放回去,转头问李砚舟:“我总觉得有些眼熟,你呢?”


    李砚舟原本对这些毫无兴趣,一直抱着胳膊背对摊位。听到季明月的话,他转过身来,目光带着几分狐疑,落在那蝴蝶饰物上。


    摊主仍在喋喋不休地推介首饰,李砚舟沉吟片刻,道:“我也觉得似曾相识……洛口村,又称蝶村。我们从蝶村来洛口仓城的途中,树桩上也刻着蝴蝶……”


    季明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系统任务,探寻蝶村的秘密。蝶村的秘密,会不会与这蝴蝶有关?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买下一根银簪。


    “小娘子,你的五个馕饼好喽!”摊主热情地朝季明月喊了一嗓子,瞬间又把她的注意力勾了回去。


    李砚舟问季明月:“你吃了馕饼和酥山,接下来是不是要去买梅煎?”


    季明月笑得眼睛弯弯:“是呀是呀,你可真懂我。”


    不过,洛口仓虽离长安不远,此地的百姓却偏爱咸香,对梅煎这类果脯蜜饯并不热衷。季明月连走了几家铺子,尝到的梅煎都颇为寻常。


    一问才知,洛口仓除了银鲦鱼,就属千日醉枣最为出名。


    这千日醉枣,选的是仓顶晒足千日的红枣,泡进酿坏的仓米酒中,封坛埋入地下。开坛时枣香混着酒香,据说吃上三颗就能醉人。


    季明月心中好奇,便买了三坛。店家一再叮嘱,这酒后劲极大,喝的时候千万要当心。


    季明月却没太在意,只当是商家的夸大之词。


    最后,她还买下一整块向日葵盘,一边走,一边从里头捏生瓜子吃。


    李砚舟没好气地说:“你的胃是个无底洞吗?”


    两人不知不觉又走回码头。漕渠岸线密密麻麻挤满了艨艟斗舰与竹筏舢板。


    赤膊的船工踩着颤巍巍的跳板,把沉甸甸的麻袋扛成一道流动的人桥。汗水和渠水混在一处,在古铜色的脊背上冲出道道泥痕。


    季明月望着川流不息的码头,指向不远处的船只说道:“你看,洛口仓的码头才像一头真正的饕餮巨兽。”


    巨轮般的水车借渠流之力轰隆转动,竹筒舀起河水灌入空中廊道。粮食顺架空竹槽哗啦啦涌向仓廪,宛如在码头架起一道金色的瀑布。


    “顺渭水西行可直抵长安。漕船借水流而行,比陆路省时七成。我倒觉得返程可以走水路。”李砚舟接话道。


    “说得对,走水路更快。我也实在不想再坐马车了,一想起来屁股就疼……”


    “晚上给裴云骁送千日醉枣时,顺便提一下这事。”季明月说。


    李砚舟冷冷道:“就算要献殷勤,也不必非等到晚上罢。”


    “哎?你这么凶做什么?这一路上大家也没少受他照拂,我送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嘛。白天他忙得脚不沾地,我不就只能晚上去送了?”季明月说道。


    “耍嘴皮子,我说不过你。”李砚舟淡淡回应。


    漕渠边栖息着许多水鸟,体型大的有苍鹭和鸬鹚,靠捕鱼为生。体型小的如翠鸟和沙锥,因码头粮食丰足,也总在近处徘徊。时日一久,它们便不怎么怕人。


    季明月正嗑着瓜子,一只巴掌大的翠鸟竟被瓜子香气吸引,大剌剌地停在她头上,两只细爪紧紧抓住她的发丝。


    “什么东西?有什么站我头上了?”季明月只觉一团扑棱棱的小东西突然落下,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李砚舟被这情景逗得眼底浮起笑意,脸上却仍板着,只道:“不过是一只翠鸟罢了。”


    “啊啊啊!!!鸟站我头上要干嘛?会不会拉屎啊!”季明月伸手想去赶,反被啄了几下,只得抱着脑袋狼狈躲闪。


    “说不定。”李砚舟终于没忍住,别过脸低笑出声。


    他这一笑,码头边提篮叫卖的妇人姑娘们都不自觉停下脚步,悄悄朝他望来。


    “李砚舟你还笑!快帮我把鸟赶走啊!再不来它都要在我头上孵蛋了!”季明月从码头东边跑到西边。


    李砚舟终于走上前来,唇边还噙着淡淡笑意。他伸手虚虚按住季明月的肩,说了句“别动”。


    季明月顿时僵住。


    他靠得有些近,衣襟间若有似无地传来清冽的气息,混着水汽,莫名让她耳根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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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入她发间,试图解开被翠鸟爪子缠住的几缕头发。


    “轻点呐!”她忍不住小声抱怨,声音却软得没什么底气。


    “知道疼就别乱动了。”他低声回应,气息拂过她鬓角,“头发缠得紧,这笨鸟把自己绕进去了。”


    他耐心地一点点分离细发与鸟爪,指尖温热。


    季明月垂下眼,能看见他专注的侧脸和微蹙的眉峰。


    终于,他托着那只不安分的小翠鸟,从她发间轻轻取下。


    “好了。”


    可那获得自由的小家伙却不肯立刻飞走,反而在他掌心蹦跳两下,歪着头瞅了瞅季明月,这才振翅掠向水面。


    李砚舟低头看向仍有些怔忡的季明月,伸手从她发间拈下一片细小的翠羽,递到她眼前:“这傻鸟给你的,给你留个纪念。”


    阳光下,那羽毛泛着莹莹蓝绿光泽,映得他眼底也仿佛含了极淡的笑意。


    季明月伸手去接,嘴上止不住埋怨:“你早点来帮我赶走,就不会缠这么紧了!怪你!”


    李砚舟没再掩饰笑意,声音低低荡开:“嗯,怪我。”


    季明月回到客栈,心情极好,凌绿珠打着哈欠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哑巴”女娃。


    “小哑巴,你看我买了什么?磨喝乐,喜不喜欢?我可买了最大的一个!”季明月把一个磨喝乐递给她。


    她不说话,怯生生收下了。


    凌绿珠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说:“这小哑巴奇怪得很,我刚带她逃出来的时候,实在心力交瘁,没空照顾她,你哥就把她送到你阿姊房里去了。”


    “哦哦,然后呢?”季明月心想,以季照微的心性,定是将她照顾得很好。


    凌绿珠无奈道:“她只要一靠近你阿姊,就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扯着嗓子哭,能哭到昏厥,你哥没办法,又把她抱我房里来了。”


    “应该只是怕生……她俩之前又不可能见过。”


    季明月趁“小哑巴”心情不错,蹲下来问她:“小哑巴,你之前见过微娘嘛?就是住在隔壁的隔壁那个漂亮的姊姊。”


    小哑巴轻轻的,又十分笃定地摇头。


    凌绿珠摸摸她的头,示意她自己到院子里玩。


    季明月从包裹里抖出来那支银簪,不经意道:“洛口仓的摊主说,现在最时兴的就是这种样式。”


    凌绿珠捡起来,往身上擦了擦:“洛口仓也流行起来啦?我未离开长安之前,满城都是这玩意儿,我连绸缎铺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蝴蝶,看起来怪膈应人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着“小哑巴”了,她抖了抖肩,又开始抽泣起来。


    凌绿珠一跺脚,急得声音的音调都变了:“又哭!一天哭八百遍!姑奶奶啊,我又说错什么话了?”


    季明月突然脑中崩开一个念头。


    蝶村。蝴蝶。


    蝴蝶?


    她想起来了,为何对这蝴蝶这么眼熟。


    季照微绣的荷包,季照微作的画,总是反复出现蝴蝶。


    如果这小哑巴怕的不是季照微,而是蝴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