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靠山
作品:《昭和帝传》 那纨绔少爷见状,也不紧急拉扯鞭子躲开人,反而神色更为满意,满脸狞笑,似乎已预见对方皮开肉绽,哭嚎求饶的场景。
不过几秒的功夫,昭元顺势抽出身旁护卫腰间的佩刀,上前半步,将老妇人严严实实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她手腕一抖,佩刀不偏不倚迎上那呼啸而来的长鞭。刀身与鞭绳急速缠绕数圈,发出一阵摩擦声。
随即,昭元猛地发力,向内一绞,再向前一拽,只听“嗤啦”一声裂响,那坚韧的牛皮长鞭竟被从尾端生生绞断。
那纨绔猝不及防间,被巨大的冲力带着断开的鞭柄猛地将他拖得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正脸朝地。
勉强站稳后,手掌间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传来,是被粗糙鞭柄拉伤了皮肉。他金尊玉贵,跋扈惯了,向来只有他听别人哀嚎求饶的份,何曾受过这等痛楚?当下又惊又怒,各种恶毒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然而,他还未来的及咒骂,昭元一个眼神递去,身侧那名看似普通家仆装扮的护卫动了,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放肆!”那护卫一声低沉喝斥,不待对方反应,护卫已经贴近,五指钳扣住他那只完好的手腕,一股巨力下去。
“啊!”纨绔惨叫一声,只觉虎口乃至整条臂膀如遭雷击,剧痛难忍,握着的半截鞭柄再也拿捏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那只手顿时软塌塌地垂了下来,仿佛不属于自己。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敢动小爷!”纨绔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嘶吼道,脸上因酒意和愤怒涌起的潮红迅速褪去,泛起苍白,额角渗出冷汗。他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些人绝非寻常商贾。
昭元却连眼风都未扫向他,侧首对那护卫,声音清冷,“卸了他的嚣张,押送大理寺。告诉寺丞,当街纵马行凶,意图鞭伤老者,冲撞贵眷,问他,该当何罪。”
那纨绔听到“大理寺”三字,心头先是一凛,但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想起了自己的靠山。
“对,我还有伯父!”
一念及此,手腕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他三角眼一拧,强忍着痛楚,竟又鼓起几分嚣张气焰,尖声叫道“你们敢。你们可知我伯父是谁?现在跪下来给小爷我磕头认错,自断一臂,小爷我心情好了,或许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否则…等我伯父知道了,定让你们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在昭元身后的老妇人此刻已完全缓过神来,听着纨绔不知死活,吵吵嚷嚷的威胁,以及周围虽被驱散却仍远远围观,窃窃私语的百姓,轻轻叹了口气。
她本意低调入京,不欲生事,奈何老天不如意,此刻却发生了如此事端。她抬起手,放在眉心轻揉,满是疲惫与无奈。
身旁的昭元自然也地注意到了老妇人这番情状,她声音放缓,带着安抚的意味低声道“嬷嬷,我知您心善,喜清净,最是见不得这等吵闹腌臜之事。”
“只是此人猖狂,目无法纪,若不当机立断,恐其纠缠不休,反误了时辰。宫内…陛下与娘娘还在等候,只能行此雷霆手段,以求速决,望嬷嬷见谅。”
昭元的声音太低,那纨绔并未听见,反倒是认为他们惧了,还在嘶喊“听见没有,我伯父是屈泽端!你们…”
他威胁的话语尚未说完,那护卫已然领命。毫无犹豫,再次上前一步。
众人只听“咔嚓”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伴随着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却因下巴被卸而骤然中断的惨嚎,那纨绔的下巴已被利落卸脱,所有叫骂威胁瞬间化为含糊不清的声音,疼得他浑身抽搐,涕泪横流,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余仆从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哪还敢有半分反抗之心,纷纷跪地磕头,连声求饶。
那个原本将半个身子靠在纨绔少爷身上的艳丽女子,更是早见机不妙,后退了几步,瑟缩着跪在一旁,直抖着身子。
护卫面无表情,如同拎鸡仔般,将那瘫软扭曲,不断发出痛苦呜咽的纨绔提起,对同伴略一示意。
另一名护卫立刻牵过一匹马来,直接将这纨绔横置于马鞍之前,在一众路人的目光中,策马扬鞭,疾驰而去,方向直指大理寺。
剩余的仆从便慌慌张张的鸟散着逃去,虽惧怕被训,却也只能跑着给那纨绔少爷口中的靠山汇报消息。
大理寺内,值夜的刘寺丞刚端起一口热茶,还未送到嘴边,便听得堂外一阵喧哗。他眉头一皱,放下茶盏,正待询问,就见两名差役急急的跑进来禀报。
待他快步走出,看到那个被像破麻袋一样丢在冰冷地面上衣衫凌乱,下巴脱臼,手腕扭曲,只能发出模糊呻吟的人时,刘寺丞的心猛地一沉。他认得这张脸,是屈泽端那个无法无天的亲侄子屈鹏。
“这…这又是惹上了哪路煞神?”刘寺丞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高鹏是京中有名的祸害,平日欺男霸女,恶行累累,但因其叔父权势,加上只挑着平民百姓祸害,大多时候最后都不了了之。
每次擦屁股的都是他们这些人,既要应付苦主,又要小心不得罪屈将军,可谓左右为难。他几乎能预见,一会儿又得硬着头皮去给屈府递消息。
然而,当他看到随后踏入公堂的那名护卫虽作仆从打扮,却身姿挺拔,目光锐利,便知晓此次这纨绔是摔了个跟头,事情怕是要难料理。
待到对方亮出的那面非金非玉、刻有繁复云龙暗纹的玄色令牌时,刘寺丞的瞳孔骤然收缩,眉头狠狠一跳,所有的不满和抱怨瞬间散去。
那是直属于内廷,只听命于皇帝本人的影卫令牌,寻常官员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得一眼。
护卫冷声地传达完昭元的原话,尤其强调“冲撞贵眷”四字时,刘寺丞额角瞬间沁出细密冰冷的汗珠,后背官袍几乎湿透。
他心中叫苦不迭,一边是在后隋建都康后,原来便守着此处,拥有五万兵力,后划分成禁军,一飞冲天的屈端泽,一边是代表高位的影卫这简直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但两相权衡,孰轻孰重,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选择,皇权,永远是最大的。
刘寺丞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挤出一副最恭敬惶恐的表情,一面弯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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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地恭送那名护卫离开,一面转回身,脸色一沉,对着左右厉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将此人拖下去,关入丙字号牢房,严加看管。没有本官和大理寺卿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者,以同罪论处!”
建康城道上,昭元小心地搀扶着老妇人重新上车坐稳。
“车队再次启动,这一次再无阻碍,径直驶入皇城,穿过宫门,直至深宫禁苑深处。
隋承帝李承业与赵皇后显然早已接到消息,在殿内等候。见秦嬷嬷在昭元的搀扶下走来,两人皆是神色一松,快步迎上前来。
老妇人要同昭元一起行礼,
“嬷嬷!”隋承帝已经抢先一步,扶起了老妇人,远行归家的游子见到了最亲近的长辈,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依赖与激动,“您总算平安到了,这一路长途跋涉,可还安好?没受什么委屈吧?”
赵皇后亦紧随其后开口道“嬷嬷一路辛苦,快请坐下歇息。早已备好了您喜欢的扬州茶点和软枕。”
这老妇人,正是隋承帝的乳母秦嬷嬷。她此刻全然不见方才城外的从容,也有些激动,一双饱经风霜却依旧清明的眼睛细细端详着皇帝,满是慈爱之色,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陛下…瞧着清减了些,可是近来朝务太过繁忙,未能好生歇息?唉,总是这般操劳,让老身如何放心。”
她又看向皇后,目光柔和,“皇后娘娘气色瞧着倒好,只是这眉宇之间倦意缠绕,可是为后宫之事劳神?如今入秋,最易感染风寒,娘娘也需多加保养,勿要过于耗神。”
她一如往昔在扬州藩邸时那般,自然而然地先关心起帝后的饮食起居,身体健康,气氛一片祥和。
隋承帝和赵皇后闻言,神色更是柔和。
隋承帝扶着秦嬷嬷坐下,叹道“还是嬷嬷最知冷暖。这一年,朕与皇后常忆起昔年在扬州时,嬷嬷亲手炖的冰糖百合莲子羹,每到秋燥时节,总是念着那一口清润。”
赵皇后也笑着接口“是啊,还有嬷嬷教的那些扬州小调,如今宫里几个老嬷嬷有时还会哼起呢。”
她说着,示意宫人呈上精心准备的羹汤和点心,“知道嬷嬷今日到,特意让小厨房照着记忆里的味道做了些,嬷嬷尝尝,可还是当年的滋味?”
秦嬷嬷眼中泛起感慨的泪光,连连点头“难得陛下和娘娘还记得这些老黄历…”
她细细尝了一口,笑道“嗯,是那个味儿。陛下和娘娘有心了。”
接着便关切道“两位皇子殿下可好?太子殿下向来不用操心,功课想必是极好的,二皇子殿下呢,比之前稳重些了吗?”
殿内一时充满了温馨的气氛。待到秦嬷嬷用了些汤水,气息更稳,昭元这才寻隙,语气平静地将城内遭遇之事,简略清晰地陈述了一遍。
听罢,隋承帝脸上的温情瞬间消散,面色变得越来越沉,“岂有此理!”
“这屈家,这屈泽端,不过一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纵亲行凶竟至如此地步,连嬷嬷都敢冲撞,他们是不是被朕往日里的宽容,捧得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这天下究竟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