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祂消失了,新夫登场(待修勿看)……

作品:《与祂恩仇难抵

    回应薇洛的,是铜镜上消失的雾气,像是河神终于大受打击,知难而退了。


    红盖头下,薇洛勾了勾唇,可唇角天生微垂,叫人看不大出在笑,反而像心情不太爽利。


    低矮的桌上,铜镜映着这笑。


    忽地,寒雾喷洒于镜面上,凝出朦胧,有不存在之物以一笔一划缓慢勾勒:等着。


    透过上挑的笔锋,薇洛几乎一下想象到:写这二字之神在唇角微勾,露出个恶劣的笑。


    祂还在,是故意让她以为不在。


    两人‘甜蜜’的交流落入紧闭窗框底下的夫妻两人眼里,惊悚极了。


    他们牺牲家里外人,换来金锭,享受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大女儿化身女鬼,傍上个功力深厚、藏起真身的大鬼,似乎正交流着,要对他们做什么,以作新婚礼物!


    “啊——!”


    不待薇洛和河神做什么,头戴金钗、手戴玉镯的养母深知卖孩换财会遭受的酷刑,遭不住地尖叫起来,抱紧理应给予她安慰的丈夫,却像抱住了团面条。


    这家伙已经昏过去了,养母怒从眉发,拧着他耳朵骂道:“没用的家伙!”


    可这么做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镜中的苍白倒影神色阴郁。


    下一秒,养父就像被什么戳了一下,弹了起来,“冷、好冷!!!”


    这一睁开眼,就对上镜中寒雾环绕的乌眸,颤颤巍巍,举起手,指着那,“那、那是水鬼吗?”


    金线盖头缓缓回转。


    镜面结了层霜,映着挂在黑天上的冷月,可养父还在指那,是祂还在,她却看不见……?


    薇洛想想作罢,为何要看见呢?好戏已然开演,她自然得配合,以完美无缺的演技退场,斩断那些不该有的依恋,才不会在失去时摔得极惨。


    镜面上,霜更厚了,仿佛被祂苍白的大手冻伤了。


    无论她回不回头,看不看得见,神没有心,也不会流泪,只会拖着被扎得千疮百孔的身子,跟着她。


    *


    深夜、弦月,黑色宅邸的大堂里,两个身影抖着膝对主坐上的新娘、苍白身影下跪。


    薇洛的养父想闭眼装晕却闭不得、养母想起身却起不得,生生承着这荒唐之事,对薇洛、对“苍白鬼物”、对顶上的神仙挂画们下跪。


    院中有如月高之声响起。


    “婚礼,向来需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


    “可神观你二人,无养育之恩,却受子女养育之恩,不配三拜九叩之礼,便跪着看完全程吧。”


    话音落下,院中锣鼓乍响。


    薇洛知道,是轮到她配合了,紧了紧衣袖,拦住落下的药瓶,对着身后的堂上香烛、各神挂画,端着夷渊牌位行礼。


    “拜天地——!”沙哑的声音响起,分不清男女,嘹亮得像是要惊醒这土坡下方的平乐镇。


    “拜高堂——!”


    “夫妻对拜——!”薇洛举着神夫的牌位低头。


    月光下,养父、养母两夫妻只能硬生生看完全程,看着盖头下那玉白-精巧的下巴瞠目结舌,向薇洛跪谢养育之恩。


    南河河神的挂画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一如夫妻两捡到薇洛的那年。


    竹篮在南河上飘荡。


    里头装着个女婴,他们忙着打渔,不想救助,却窥见篮中玉牌与金锭银锭,这才捞起了篮子,捡薇洛回去,也忽略了那封重谢养育的信。


    谁叫她亲生父母不在呢?


    后来,刻着姓名的玉牌自然是被卖了,钱财则占为己有。再后来,孩子也卖了,逃回家求饶,他们便将她弄回去。


    从未想过会有今日,未知的伟力下,他们为生死、为自己对另一条生命所犯下的错误,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的膝盖被敲碎过,那你们的便也碎一下吧。”


    养父养母哀嚎哭叫,以眼神求饶,薇洛垂眸,闭了眼,太吵了、她曾以为他们是有爱的穷苦一家人,至于弟弟妹妹,错不及孩子,就罢了。


    薇洛知道,这就是神送她的第二份礼物。


    举着的铜镜上,祂又在无声勾画:哪怕你不肯想见我,不想和我扯上关系,现在我们也同有所谓的不尊礼法之罪了。


    按照利益与共,他们已然无法分离。


    而神,还有几份重磅大礼送出,来拉她沉入盛满爱毒的深渊,祂会在底下死死拉着她。


    嘹亮的嚎叫声下,隐隐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遥响,闻声不久,大堂门倏地被“破”开。


    ——“长官,确认了,院落里没有其他人。”


    ——“检查,屋子里,别放跑那两个卖孩的家伙”


    压在夫妻两身上的压力轻了,萦绕在堂内那股阴冷水汽也迅速散去,尚不待三人反应,官差就冲了进来。


    ——“好啊,居然还想逼人结冥婚,带走”


    “你们听我解释,是鬼、水鬼,不对,是河神娶亲,将我们绑在这里的!”父亲还想挣扎。


    ——“一派胡言,带走!”


    说着,数名身着玄色衙役服、腰佩朴刀、神情肃杀如铁的官差动身,将屋里几人拖走,不由分说。


    离开前,薇洛又回头瞥了眼铜镜,上头勾画着:希望你‘喜欢’接下来的礼物


    喜欢被官府带走吗?她嘴角微抽,但潜藏心底的伤痛,还是有些许被治愈。


    原来祂先前是去忙这事了,那又为何会一身血爬上来,也不肯透露祂经历了什么?


    薇洛暗想着祂的无所保留都是对着祂心里的那个妻,回过头去,错过了铜镜上的另一番话:希望你‘喜欢’这个新丈夫。


    *


    薇洛再次醒来是在官衙的牢里。


    捕快们问询的语气还算客气,但审视的目光如同探针。


    薇洛沉默,只说自己是被养父母卖入河神坊的孤女,侥幸逃脱,昏迷后再醒来,发现养父母状若疯癫,至于被他们提及的那无形的存在……她作出副眼神空洞、被吓坏了的样子。


    可身上的嫁衣、盖头,以及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与年龄不符的冰冷,都让见多识广的捕快们暗自心惊。


    被审完领出门,就见养父养母如同死狗般,被官差们从隔壁里拖出来,显然是刚经历严刑拷打,得出了和一个名叫‘阿渊’的人一样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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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后来,由于经过滴血认亲,验证了与二人并非亲属关系,但存在买卖十岁良人(平民)的事实,两人获判绞刑。


    而薇洛,作为唯一清醒见证所有事的证人,加上她身世堪怜、状态极差,被衙门暂时安置在后堂一间干净厢房“好生照料”,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进一步的观察。


    厢房内陈设简单,点着安神的熏香。


    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嬷嬷送来干净的粗布衣裙和热汤。


    薇洛便又进入那副“被吓坏了”、“世界上怎么有如此可怕之事”的样子。


    这几天,河神都没来找她,而这凡界除了她脖颈上的牙印,都没有祂存在的证明。


    就好像异界、河神都是场幻梦,她醒来了,祂却消失了。


    但自那天被稚哀的手穿出后,就隐隐作痛颈前印记带来的感觉在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异界那些怨鬼当真能附身她,将手插_进颈前印记,抵达凡界。


    *


    十天过去,观察期终于结束了。


    十天间,都未见过河神本尊,薇洛换上白赏,带了些碎银,从满是压抑的官府出来,正欣喜着打算迎接今后美好的孤狼生活,就得到了一个噩耗——


    照顾她的老嬷嬷领来了个河神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你夫君来接你了。”


    薇洛急着拉住这陪伴了她十天的嬷嬷:“不对吧,嬷嬷,我是被迫结的冥婚,不是真有个丈夫……”别不是刚摆脱什么河神,就又被其他人缠上了。


    那公子冲她扬起善解人意的笑,插了嘴,“娘子受了惊吓,不记得我了也是正常的。”


    老嬷嬷认同地点头,官衙确认过了,此人和薇洛姑娘描述里的夫君长相一模一样,皮肤也很白、但不是苍白,奇怪的肤色和诡异的能力应当是结冥婚时太过恐惧幻想出来的。


    另外,这公子也正是举报那她养父养母卖孩子换钱、躲在他闲置的宅子,镇河府里的举报人。


    官差们深觉逻辑链闭合,是薇洛姑娘的夫君阿渊不错,都怪这姑娘的养父养母狠心,将女儿骗了去结冥婚。


    阳光下,阿渊撑着伞,眉眼温和地笑着,“娘子,我们回家吧”,“这太阳太毒,我为你撑伞。”


    暖得有些失真,面容太过美好,薇洛仿佛陷入了灿烂的幻梦里,“……啊?”


    她的美好孤狼生活还没开始就远去了??


    还未辩解什么,又被捏着衣角领走,但在嬷嬷和官差含笑的注视下,她对这疑似河神本尊的男子礼节性的笑笑,与他一起走远。


    人满为患的大街上。


    “撒手!”薇洛甩手,摆脱了极可能阻止她行为的人,她终于得到了甩脱此人、搞清状况的机会。


    “娘子这是做甚?”阿渊被甩开手,桃花眼无辜地放大,站在一旁,完全不觉得自己先前捏着衣角领她走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人这么多,可别走散了。”


    薇洛眯眼瞧他,她原先连出来做什么都想好了,继续曾经的本职工作,但却是介入骗局、骗骗子、还钱财,黑吃黑嘛,不丢人。


    没想到命运又给她开了个玩笑,送上来个所谓的‘人类’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