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上午没事的话，我自己出去转转。”


    吃完饭，黎燃礼貌的说，老爷子马上答应，“去转转吧，年轻人不要总是守着我这个老头子，多出去转转是好的。想吃什么就吃，想买什么就买，不要给爷爷省钱，爷爷有的是钱！”


    老爷子马上递过一张卡，告诉密码，黎燃不想要，但拗不过，只能收下。


    “哎，燃燃，你会开车吗？车库里有几辆车，你喜欢哪个就开哪个。”


    出门得有代步工具嘛，老爷子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黎燃。


    黎燃：……


    被宠爱的感觉，是此前十九年，从来不曾感受过的。


    鼻子微微发酸，乖乖答应：“爷爷，我会开车，我开车回来，给爷爷买好吃的。”


    “好好好，还是燃燃乖。”


    老爷子心花怒放，眼看着黎燃挑了一辆最普通的代步车开出去，他转头跟周管家说，“看到了没？孙女就是比孙子贴心。阿深那臭小子，从来没给他爷我买过什么好吃的。”


    周管家：……


    “老爷用的那套文房四宝，是深少爷买的。”


    嘴硬心软，你还不是天天当成宝贝？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老爷子不承认，反正就是不能打自己的脸。


    啧！


    人老了，就是小孩子了。


    两人回去，在院子里闲着溜达，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老爷子心情也挺好。


    时间不长，外面有车过来，片刻，佣人来报：“老爷，有客来访，说是姓林。”


    林？


    老爷子吩咐道：“叫他进来吧！”


    林振江带着礼物上门，穿着便服，一看就是闲话家常，说的不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老爷子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了，但余威仍在，林振江不敢造次。


    “老爷子，最近工作忙，也一直没有来看你，身体还好吗？”林振江把礼物放下，管家看了眼，都是些补养身体的寻常之物，也没有什么出格的，点点头，收下了。


    “老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动不动就腰疼腿疼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明年。”


    老爷子乐呵呵的，看在礼物的份上，态度还是蛮不错的。


    招呼林振江坐下，老爷子单刀直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有事？”


    “算是有点事。老爷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两件都是私事。”


    “你说。”


    老爷子泡了茶，推给他一杯，林振江双手接着，又客气的道了谢，这才说道，“周叔，咱们两家一向走得近，有些事我这个当晚辈的也不跟你客套的。我家桑榆一直喜欢臣深这事，周叔你是怎么看的？”


    “我怎么看，用眼睛看。”老爷子装傻，一猜就知道姓林的为啥来，可他偏偏不接话。


    “周叔，您这是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


    林振江被软刀子堵了嘴，顿时没觉得意思，干脆挑得更直白，“咱们两家的孩子，打小是订了娃娃亲的，您忘了吗？这么多年了，桑榆也一直喜欢臣深。您看现在这孩子们也大了，这亲事也该考虑了。”


    老爷子：……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老了，管不了这事。更何况，哪有什么娃娃亲啊，没凭没据的，这事也不能乱说。”


    林振江眉头一皱：“周叔这是想要赖？”


    “什么叫赖？有事实叫赖，没事实，那叫空穴来风。你还是做纪察的，也该知道，说话得有证据。订娃娃亲，也得有信物吧！”


    什么都没有，别瞎说！


    林振江：！！


    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


    深吸一口气，转了话题：“周叔，我听说臣深从山里捡回来的那丫头，出院后送您这里来了。我还没见过那姑娘呢，能不能喊出来见见？”


    老爷子不高兴，这招猫逗狗的语气，几个意思？


    “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又不是大黑二黑，大黑二黑能喊，你愿意看就看了，人家小姑娘受了伤，身体还没好，凭嘛让你看？”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了，林振江再好的脾气，也压了一层火，不过还是碍于老首长的面子，只能忍了，压低声音说：“既然这样，我也说实话了，那姑娘来路不明，身份有问题。有可能会是什么间谍，放在您这里不安全……不如，您让我把人带走，我带回去好好审？”


    这已经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抢人了。


    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更淡了，他细细盯着林振江看，直把他看出一身冷汗，这才说道：“林纪察，你的意思是说，我孙子身为特别执行总局第一王牌小队的队长，他会知法犯法，特意去捡一个身份有问题的间谍回来？”


    林振江：！！


    他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但不能直说。


    擦汗：“老首长，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周臣深一向善良，他万一心软，被人骗了呢！”


    “你知道他外号叫什么吗？”


    老爷子问，林振江愣了一瞬，他还真不知道。


    “他外号青城阎王，他能被谁骗？不是我说你，林纪察，你干这行久了，看谁都像间谍，主要也是疑心病太重了。要不然，你回头去医院，找个精神科挂个号看看脑子？这精神不好的人，是干不了这行的。”


    老爷子说完，看向管家，“把林纪察送来的礼品，还给他带回去吧。我老头子岁数大了，虚不受补，别哪天真给补死了。”


    林振江：！！


    来时满面带笑，以为两件事，至少能成一件。


    归时，满眼怒容，两件事，一件没成，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一个周家，好一个……周臣深！


    “首长，我们去哪儿？”


    警卫开车，问着，总得有目的地，林振江深吸一口气，面色趋于平静，“去医院。”


    女儿受伤，他得去看看。


    ……


    砰！


    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连同守在外面的两人也被人抬脚踹了进来。


    两人摔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门外，一名娇小又冷戾的女子迈着步子进门。


    “谁呀？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敢敢敢闯……老大！”


    冲出来的毒蝎一句话没吼完，看到眼前来人时，顿时缩了脖子，秒变可怜巴巴小奶狗，满眼都是光。


    “老大，你怎么亲自来了？”


    如果身后有尾巴，那肯定摇得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