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春梦

作品:《恋爱脑不能走医保

    从薛家老宅出来时间还早,但薛律和宋清规都没有再回去工作的意思。


    这场财产协议的讨论时间并不长,但消耗了他们两个很多精力,这样的状态是处理不好工作的。


    两人回到家,宋清规在玄关换鞋,薛律有些入神地看着她。


    他现在的情绪很复杂,胸口里像烧了一团野火,东一簇西一簇,灭不了,蒸得人难受。


    她今天说,将来她和他的孩子,一旦离婚,抚养权要归她所有。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愿意跟他有孩子。


    可她刚把他心里这份悸动撩拨起来,回头又跟骆等过从亲密。


    骆等……


    薛律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和程无量言奉谦不一样。


    他太知道宋清规的狠心,他见过她看程无量和言奉谦的眼神,恋人的身份终究遮不住她眸底的那一丝冷漠。她对他们的情谊里,始终夹杂了利用。


    可骆等不同,宋清规看他的眼神是温柔的,不掺任何杂质,只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和互相了解的熟稔。


    窥伺到这一点的薛律心头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走,他恨宋清规过去十年对他视而不见,他恨她生就一身硬骨头,恨她虚情假意……


    他恨,他恨她对他的情谊从来不是因为爱欲,而是因为她不愿意用同样的真心回报他,于是她愧疚。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愧疚。


    然而他一方面恨着这样机关算尽的宋清规,另一方面又希望宋清规还能图他点什么。


    只要她有所图,他就还没输,他就还有筹码留在场上,还有机会去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然而骆等的出现,给了薛律当头一棒。


    他始终无法走进的宋清规的过往,骆等却是她过往里的人。


    他永远输给骆等,输的是宋清规的一整个少女时代——那个最原始、最本真、他从未见过的,她的少女时代。


    从老宅出来的时候,薛律看到他们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有说有笑。


    宋清规从来没有对他那么笑过,她笑得堪称清纯,没有任何的敌意和防备。


    而骆等甚至想要伸手,去抚摸宋清规的脑袋,在他明知道她已经结婚的情况下。


    薛律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他觉得自己疯了,他简直是个不要命的赌徒,只要奖品里有宋清规的一点点真感情,他就愿意倾家荡产地赌。


    可现在骆等的出现,让他的这一丁点盼头都变得岌岌可危。


    薛律强忍着胸口的闷痛:“宋清规,刚才在薛家老宅门口,你和骆等说了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的刹那,薛律就感到后悔。


    感情里只有输家才会这样锱铢必较,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落了下乘。


    宋清规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他,不由怔忪,薛律怎么是这副表情——他眼神有些发狠,但眼眶却隐隐有些泛红,嘴角微微向下,咬肌也有些紧缩。


    这是……恨?


    为什么?


    宋清规觉得困惑,但她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


    所以……薛律觉得她和骆等不清白?


    宋清规:“你什么意思?”


    薛律的双眸恨意更深,但眼眶里却聚了水汽:“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你发什么神经?!”


    薛律:“我发神经?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宋清规怒极生笑:“呵……我天真了,我以为咱们两个现在也算是朋友。是我忘了,薛总一直都很讨厌我,在你眼里我就是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对吧?”


    “宋清规,你有没有良心?!”薛律眼中水汽更浓。


    宋清规也红了眼眶,但语气仍旧克制,她声音很轻,说的话却字字诛心,诛她自己的,也诛薛律的:“你难道不讨厌我吗?说我是有钱人的玩物,每年52万的薪资,包括刚才,哪一条不是对我的羞辱?”


    “你是这样看我的……”薛律眉眼之间闪过痛色,他用所剩无几的理智,缓声道,甚至有几分哀求的意味:“宋清规,我是你的丈夫。我想知道我太太和另一个男人状似亲密说了什么,这很过分吗?”


    然而宋清规的表情却再次变得冷漠,像他们相识十年的每一次一样:“骆等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用不着知道。”


    “宋清规……”薛律强忍着胸口痛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我不问你和骆等。那你在薛家老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清规:“我觉得我说得够明白了。”


    “不明白。”薛律的瞳孔颤了颤,眼神在痛楚里渗出一丝绝望的期待:“你说,我和你将来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


    宋清规听到这句话,愣了愣,但很快就笑了,她扬眉看向薛律,目光里尽是挑衅:“薛总,我这样的女人,你不会想要跟我生孩子吧?”


    宋清规竭力扮演着一个浪荡//女该有的姿态,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掀起了波澜。


    薛律,你愿意吗?你愿意跟我有个孩子吗?


    薛律当局者迷,他没有看到宋清规尖锐外表之下的另一层人格。


    他看到的只是,他放在心上的一句话,被她玩笑似地揭过。这是对他的践踏。


    天真的不是她,是他才对。


    他居然真的相信,宋清规对他并非无心,他居然真的相信,只要他努力,就能有征服她、得到她、被她爱上的那一天。


    一对男女,一旦将情场视作战场,非要争个输赢出来,往往都会两败俱伤。


    宋清规和薛律在这一场对峙中双双沉默下来。


    宋清规头也不回走进卧室,薛律则颓然地倚着墙站了很久。


    窗外的天幕逐渐黯下来,薛律没有开灯,披着黑暗走回了房间。


    他累了,草草换了睡衣,沉沉睡过去。


    这一夜他睡得不安稳,梦太长。


    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澜城校际篮球联赛,他拿到了冠军奖杯,队友们簇拥着他庆祝,他在四处寻找宋清规的身影,却看到程无量把她搂在了怀里。


    他把奖杯扔给别人,失魂落魄地在校园里走。


    天上飘起了小雨,校园的梧桐树林里起了雾。


    他不愿意回寝室,只呆呆站在林间,蓦地,一双手从背后柔柔抱住了他。


    他刚想躲闪,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傻瓜,我怎么会跟程无量在一起,我喜欢的是你啊……”


    他鼻根生了酸楚,想回头看她,然而天旋地转,细雨淋漓的阴沉天空忽然变作了餐厅包间的天花板。


    庄晓梦笑着说:“宋清规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宋清规回答。


    “那……你选一个异性,热吻三分钟!”


    庄晓梦这样提议,周围想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薛律坐在角落里,他看见程无量满怀期待的眼神。


    可下一刻,宋清规起身朝他走过来,她在他错愕的注视中,缓缓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心脏仿佛要蹦出胸腔,可他迫不及待地将她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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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怀里。


    宋清规……他在心里说,用力吻我,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可是怀里的人渐渐化作了空气,绝情地飘走。


    他想要站起来追寻她的身影,可睁开眼的一刹那,他却躺在沧城宾馆的床上。


    房间有潮湿的味道,暑热也渐渐来袭,他觉得整个身体都是热的。


    他低头一看,宋清规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环住她光洁的脊背,意识到掌心的滑腻,薛律这才猛然惊觉,他和宋清规不着寸缕,赤诚地依偎着彼此。


    气血瞬间从丹田涌上四肢百骸,薛律像是被柔软的电流击中,并不致命,浑身生出让他丧失理智的酥/麻。


    薛律觉得自己要死了,可下一秒,宋清规仿佛察觉到他的慌张,双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身——胸膛、腰腹,然后是……


    “清规……”他带着几分吟哦唤她的名字。


    宋清规停止了动作,柔情万分地趴上他的胸口,专注地看着他,仿佛这个世界上,她只看得到他。


    “薛律,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薛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宋清规狠狠揉进自己的怀里,他疯狂地亲吻着她、攫取着她……


    薛律在梦里恣意纵情,然而梦境终究是梦境。


    第二天醒来,他只剩下满心的空虚,以及……以及自己身体上的黏腻与濡湿。


    薛律深呼吸着闭上眼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里却一遍遍浮现昨天这场梦的画面。


    宋清规,我这十年,究竟算什么……算什么……


    薛律整理好情绪起床的时候,宋清规已经去了医院。


    他打开手机,她的微信头像安静躺在那里,没有红点。四个未接来电,都不是她的号码。


    薛律从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紧接着刷牙洗脸,换上要出门的衣服。


    今天孟遇星和冯哲来澜城,他终归要去见一见。


    临走的时候,他把被他自己弄脏的床单扯下来,卷成一个大布团,塞进垃圾袋。


    关门前,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宋清规的卧室,尽管那个房间的门开着,里头早就空无一人。


    ……


    薛律和宋清规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两个人很默契地切换成工作狂的模式,薛律住在了净天集团总部,宋清规则在医务科办公室架起了折叠床。


    在这样冰冷的气氛里,盛夏悄然溜走,也带走了澜城短促的凉秋,海滨城市终于迎来了漫长的凛冬。


    这天薛律处理完Q3的所有总结报告,坐在老板椅上眯着眼休息。


    助理陈安敲门进来:“老板,今年澜城青年领袖宴会的请帖。”


    “无关紧要的场合。”薛律眼都没睁:“不去。”


    陈安点点头,在他意料之中,薛律之前也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但他还是本着总助的职责说道:“今年名单变化挺大的,有好多新面孔,而且涉及很多领域。比如最近很火的那个文坛新秀、瑰丽文学奖的新晋得主,还有刚上市的风驰汽车的CEO,还有大道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代表。”


    听到这里,薛律睁开眼:“参宴的大道合伙人代表是谁?”


    陈安打开请柬,看一眼参会者名录,确认了一下:“骆等。”


    薛律:“宴会什么时候?”


    陈安:“后天晚上六点。”


    薛律:“后天有什么重要安排吗?”


    陈安:“暂时没有。”


    薛律微微垂了眼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