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压顶，冷风拂过山岭，卷起泥土与枯叶，吹得人脸生疼。


    张大彪旅已经连续行军整整十七个小时。


    士兵眼圈乌黑，脚掌磨烂，衣领里全是盐花，但没人喊累，更没人掉队。


    因为大家都知道。


    这一仗，能不能打出独立第一混成旅的威名，就在今夜了！


    谁敢喊累，谁敢退缩，那完全是找抽！


    .......


    晚上11点左右。


    雁门关外十里处。


    两个团死死地贴在山谷里，动都不动。


    上方还有鬼子远处的探照灯扫来扫去。


    “报告旅长，前锋营已经到位。”


    张大彪蹲在一块青石后，声音低得几乎贴地，“炮兵呢？”


    “炮兵团到了，就等你一声令下。”


    “好，让侦察连的兄弟们去山梁上，通讯连随时准备联络，今晚老子要把这个鬼子关口炸得连门板都不剩！”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平铺在地上，用匕首点一点地戳着目标。


    “这几个碉堡连排火力点。”


    “这条路上有个拦路墩，是个装甲哨卡。”


    “还有这座指挥所山洞，藏在后崖的石缝里，得小心，万一炸药塞不进去，咱们得想法子放油点火！”


    “懂没懂？”


    “懂了！！”


    .....


    这仗为啥选夜里打？


    很简单山高林密，鬼子探照灯扫不到这么远。


    大白天？那就是找死，鬼子可以利用地形打得你头都抬不起来。


    一旦鬼子援军过来，或者从后面包抄，别说一个旅，就是一个师估计也难逃出去。


    当然136师除外。


    所以打夜战，那才是真本事！


    ......


    凌晨一点半。


    “信号弹就绪。”


    “前锋排已潜入碉堡侧翼。”


    “爆破组正爬崖……”


    张大彪低头看表，指针跳到一点五十八分。


    “准备。”


    听到他的命令，众人的心全部提到了嗓子眼里，更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枪。


    下一秒。


    “兄弟们！！给我打！！”


    “砰！”


    一发红信号弹划破夜空！


    紧接着，山梁上一团火光一炸，整个雁门关顿时轰然一震！


    “迫击炮！齐射！！！”


    “轰！轰隆！轰隆！”


    山坡上三门迫击炮一字排开，火力跟点名似的，精准往碉堡、营房和车站砸！


    鬼子还没搞清楚哪来的袭击，就听耳边响起呲啦啦的尖啸声炸药贴脸来了！


    “八嘎！！有袭击！！有敌军入侵！！”


    “哒哒哒哒哒哒！！”


    “八嘎呀路！！！给我打！！！”


    鬼子岗楼传出凄厉哨音，探照灯一亮！


    一颗手雷飞进岗楼窗口，炸得整栋哨楼火光冲天！


    “轰隆！！”


    “是玐路！！是玐路！！他们打上来了！！！”


    与此同时。


    东侧林地里，第一突击营趴着贴地前进，火光一起，他们也立刻发起了突袭！


    “手榴弹压制！！贴上去！！”


    “干掉碉堡！顺着炮火冲！！”


    前锋班一个个全副武装，轻机枪开路，步兵携带火焰瓶、爆破筒直接冲碉堡！


    “上啊！！贴脸干他娘的！！”


    碉堡内鬼子刚抬枪，“砰！”一声，炸药包在门口炸了个大窟窿！


    一股火焰冲进碉堡，五六个小鬼子来不及惨叫，全变成焦炭！


    “哇啊啊！！是玐路！他们打上来了！！！”


    鬼子指挥部瞬间警铃大作，岗哨集体疯了似的吹哨、呼叫、乱叫。


    “通信兵！联络大队部！叫援兵！”


    “哨兵！开探照灯！给我照出来！！”


    可他们哪知道，这一切都是李云龙早就算计好的！


    主攻部队，早在日落前四小时就埋伏在五公里外山道里，全部行动无声无息。


    炮兵连精准测定射界，定好坐标，一发不偏。


    爆破组和火焰班早已踩点，目标就是碉堡、通信站、机枪阵地！


    夜色配合火力，这一波简直就是玩命突击！


    “八嘎！！后门被端了！！快快快！！堵住他们！”


    鬼子小队长还没喊完，一捆集束手榴弹就从窗口丢了进来。


    轰！


    一声巨响，整栋掩体瞬间腾起火球！


    “火力！把他们火力打哑巴！”


    “二营！二营从南门那边给我顶住！他们反扑来了！”


    “明白！”


    南侧的密密麻麻的鬼子疯了一样地组织反击。


    一整排轻机枪架了出来，哒哒哒哒哒火舌连串，试图封锁南门通道！


    “上掷弹筒！！”


    “砰砰砰！！”


    几发高爆弹直接把那排鬼子机枪阵地连根拔起！残躯乱飞，血肉模糊！


    “冲！！再给我冲！！”


    “冲呀！！给我打上去！！”


    密密麻麻的战士在鬼子居高临下的扫射下，直接发起死亡冲锋！


    “拉开距离！交叉火力！别让他们聚堆反扑！！”


    张大彪站在指挥高地，一边调度无线电，一边举望远镜观察敌方走位！


    “来了！来了！西南角鬼子调兵了！好嘛，还想反击？兄弟们！谁愿意冲那一波？”


    “我来！！”


    一个突击排长举枪而出，“干他娘的，这帮狗东西，爷早憋够了！”


    “给老子炸！！”


    战斗就这样持续着，仅仅过了两个小时。


    整个雁门，完全沦陷成了一片焦土。


    炮弹轰炸得像不要钱一样，一轮接一轮地砸。


    ......


    雁门鬼子指挥所。


    外头轰炸声连天，岗楼接连炸塌，电台通讯全线中断，探照灯早就被炸瞎了。


    整座指挥所被震得墙皮直掉，尘土滚滚，警铃还在哔哔哔地乱响。


    “报告！！大佐阁下！！”


    一个满脸血污的中尉踉跄冲进作战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一个旅！！他们一个旅打上来了！！”


    “八嘎呀路！！怎么可能是一个旅！！怎么可能是一个旅！！”


    大佐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拽住中尉衣领：“你说清楚！！哪个旅？！哪个番号？！”


    中尉结结巴巴，喉咙都快喊破了：“136师……是136师的人！！有坦克！！还有迫击炮！还有……还有火焰喷射器！！”


    纳尼？！！


    “136师！？？”


    大佐扑通一下可就瘫坐在地上，眼睛瞪大宛如铜铃。


    “李云龙！！”


    “是李云龙！！！”


    “是李云龙杀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