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卖的商品种类齐全，琳琅满目。


    日用百货、五金工具、针棉织品……


    甚至糖果面包这些不容易买到的东西都有售卖。


    算是百货商场比较早的雏形。


    林默将他们带到卖儿童服装的区域。


    “你们先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


    “我给你们去买些糖果。”


    “嗯。”


    兄妹俩乖巧地点头。


    林默走后，钟灵看到了一件西式百褶裙。


    她情不自禁地刚要伸出手去。


    一名中年女店员突然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哪来的野孩子？乱摸什么！”


    钟灵的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缩了回去。


    她惊惶不安地抬头，怯弱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走开！”


    女店员蛮横地将她推到一边，“摸脏了可是要赔的，你们能赔得起吗？”


    钟秀急忙伸手搀扶，才避免妹妹跌倒在地。


    “我的手不脏。”


    钟灵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


    女店员没听清。


    “我的手不脏，我每天都会洗上好几遍的。”


    钟灵昂起头，抬高了音量。


    “我说你的手脏，你就是脏！”


    女店员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的手真的不脏，不信你看！”


    钟灵执拗地伸手给她看。


    “看什么看？！”


    女店员不耐烦地一把推开。


    “不准推我妹妹！”


    钟秀将妹妹护在了怀里。


    “你们两个野孩子，要是再不出去，我就不只是推人了，我还要赶人！”


    这儿的动静顿时吸引了店里其他客人的注意，好奇地看了过来。


    有客人看到兄妹俩衣服破旧，感觉有些碍眼。


    “你们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啊！？”


    “对呀，身上还有股酸臭味。”


    听到这话，钟灵傻傻地闻了闻。


    “没有臭味啊！”


    “我昨天洗了澡，还特地用淘米水洗的。”


    她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大家笑的更欢了。


    “哈哈！”


    “用淘米水洗澡，你是在搞笑吗？”


    “快把这两个野孩子赶出去吧，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穷人的酸臭味！”


    围观的人肆意嘲笑着。


    更多的人则双手抱胸，眼里满是冷漠。


    刺耳的声音，让钟秀不由攥紧了拳头。


    他脸色涨红，大声吼道：“我们不是野孩子，我们是跟小默哥哥一起来的，他给我们买糖果去了！”


    “还小默哥哥？”


    “你骗傻子了吧？”


    “我看你们肯定是想混进来，趁机偷点吃的走吧？”


    “像你们这种野孩子，我见多了，赶紧给我离开这儿！”


    女店员板着脸赶人。


    恶狠狠的样子把钟灵吓坏了。


    “小默哥哥真的是给我们买糖去了……”


    这时，林默提着一盒糖果从二楼走了下来。


    突然看到这一幕，瞬间怒了。


    他带兄妹俩来这儿，就是想让他们增长自信，以后可以变得更加开朗一些。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欺负了。


    林默冷着脸，快步走了过去。


    “小默哥哥！”


    看到林默来了，兄妹俩像是找到了依靠。


    钟灵委屈巴巴的。


    眼泪如掉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眼角滑落。


    而钟秀眼睛通红，紧握的拳头不自觉地松了开来。


    “不要怕，有我在呢！”


    林默将两个孩子拉到身边来。


    扭头看向面色尴尬的女店员，冷冷质问道：“你身为店员，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女店员面色略显尴尬。


    因为她看到林默手里拿着糖果盒子，说明这两小孩还真没说谎。


    不过，当她看到林默这一身简朴的打扮之后，又马上撇了撇嘴。


    “立刻向他们俩道歉！”林默冷冷说道。


    “我凭什么道歉？”女店员嘴硬道，“是他们乱摸我才赶他们走的。”


    林默反问道：“那你这里的衣服不是拿来卖的吗？”


    店员哼了一声说道：“当然是卖的，不卖摆在这里干什么？”


    “既然我卖的，那不摸摸，我妹妹怎么知道材质怎么样？穿起来会不会不舒服？”


    “那你买的起吗？”


    女店员语带轻蔑地说道，“你知道她刚才摸的那件裙子多少钱吗？那可是从欧罗巴运来的，一件得十块现大洋！”


    “你要吗？如果你要了，随便他们怎么摸！”


    林默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来这儿买衣服，就必须要先买了才能看才能摸是吧？”


    “当然不是。”


    女店员双手抱胸，不耐烦地说道，“明说了，别人能看能摸，他们俩不行！摸脏了，他们赔不起！”


    林默一阵火大。


    刚想掏出钞票甩在女店员那张刻薄的脸上。


    两个姑娘手挽手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位大妈，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啊！”


    另一个姑娘附和道：“对呀，开店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讲究‘店大不可欺客，看人不分贵贱’，像你这样狗眼看人低，会把客人都赶跑的……”


    林默循声望去。


    神情微微一怔。


    来人居然是苏巧言和白静姝。


    这个时候，白静姝的目光恰好也朝他望了过来。


    二人眼神对视，却又如触电般躲开。


    “姐姐……”


    钟秀和钟灵认出了二女。


    听到这般羞辱的话语，女店员本要发作。


    可当她看到白苏两女身上的打扮时，嘴里骂人的话顿时憋了回去。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位小姐，道理我都懂，可是有时候也分人！”


    “这两个孩子和这人，一看就是买不起那裙子的人，你由着她乱摸乱碰，把裙子弄脏了，到时候老板追究起来，倒霉的还是我，您说对吧？”


    苏巧言皱了皱眉头，问道：“那这么多人来看衣服，别人不怕弄脏，为什么你就觉得这丫头会把衣服弄脏呢？说到底，不就是看不起人家嘛！”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女店员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说话语气也不再那么客气。


    “喂，这位小姐，你买你的东西，那么多事干什么？”


    “我看不看得起他们跟你有关系吗？”


    “我就是看不起，你又能怎么样呢？”


    “也不看看他们那身打扮，有资格进到这里吗？凭什么让我看得起？”


    苏巧言气得脸色涨红。


    “啪！”


    清脆的巴掌狠狠甩在了女店员脸上。


    她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