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姑娘的初夜最是值钱，当然不可能仅凭一首诗词就能买下，老鸨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熟客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玩些文字游戏蒙你这样的新人而已。”


    马超笑着解释，“不过，我听说红玉姑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能共处一室，聊上一晚，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值了！”


    楼下，客人们起哄，要鸨母将姑娘请出来给大家伙看看。


    很快，一个黄衣女子款款走出。


    十六七岁的年纪，娇嫩如春芽。


    模样秀美，身材绝佳。


    尤其是一双大长腿，更是吸睛无数。


    即便是前世见惯了网络美女的林默，也不由眼前一亮。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念头：这腿不去蹬三轮真是可惜了！


    仅是多瞧了一眼，他便感觉对方黝黑灵动的双眼，仿佛能够摄人心魄一般。


    让人心神荡漾，不自觉地对其生出强烈的好感来。


    不过，他终究是神魂修炼到了驱物境界的人。


    又经历三毒符的淬炼，神智坚定。


    在经历最初的刹那震惊之后，心神立刻镇定了下来，眼中清明一片。


    “这娘们，似乎有点伎俩……”


    一众看客嫖友，包括马超在内，看到红玉过来，瞬间呆立当场，仿佛被其姿容气质所惊艳折服。


    看见一群男人为自己失神，红玉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得意的光。


    然而，她的目光突然一下落到了林默的身上。


    因为她发现，这个少年只是短暂的失神，便很快恢复如常。


    “小女子红玉，见过诸位贵客。”


    红玉姑娘一开口，字字清越，听得人的心里麻麻的、痒痒的，像是蚂蚁在心窝上爬一样。


    “红玉姑娘当真是美艳动人呀！”


    “好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一群大男人都争先恐后说着谄媚的语言。


    “等会你们就好好看本少爷表演吧！”


    马超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来。


    “你不是都有两个相好的吗？”林默问。


    “你懂什么？”马超叉着腰，振振有词，“茫茫人海一片杂草，遇到鲜花凭啥不找？”


    顺口溜说得这么溜，你不要命啦？！


    院里，红玉姑娘的出场让众人都沸腾了起来。


    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包厢里都有备好的纸笔。


    楼下也摆好了几张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十分钟后，却迟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展示自己的大作。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出来，兴致勃勃地说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谦虚，那由我先来抛砖引玉吧！”


    王东瞧了一眼，道：“这人一看就是请来的托，先热热场子的。”


    年轻人将写好的诗，交给场中的小厮代为朗读。


    “心意说与谁人听，


    几度相思卿不明。


    缘份皆由天注定，


    春风何处化浓情。”


    “这诗有点意思。”


    “我倒觉得听起来像是首打油诗。”


    众人议论着，对年轻人这首诗的评价一般。


    但是场子却因此热了起来。


    “我来。”


    又有一人走出，将诗递了过去。


    小厮念了起来。


    众人听了，却觉得还不如前面年轻人写的，不由引来一阵嘘声。


    接连又有几首诗词呈上，其中有好有坏，倒是引起了大家讨论的兴致。


    “都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也敢当众拿出来比？”


    马超满脸不屑，从袖中拿出一首诗来，让人递了过去。


    林默十分惊讶。


    他可从头到尾都没看见马超动过包厢中的纸笔，那这诗从何而来？


    他问王东，后者却是嘿嘿笑着，低声道：“肯定是事先找人写好的呗，队长早就知道这儿会举行文会了！”


    “这都可以代笔？”


    林默亚麻呆住了。


    “为什么不行？”


    王东不以为然，“代笔也是很考验财力的，想找好的代笔，没钱万万不行。”


    “读书人总喜欢说‘不为五斗米折腰’。


    可要是十斗，一百斗呢？


    每个人都有价码，有的人自恃清高，那是因为价格没到位而已。


    你把一百块大洋摆在人面前，你看有几个读书人愿意拒绝？”


    林默听他说的很有道理。


    不禁问道：“所以，马哥这是花了一百块大洋买了首诗喽？”


    王东摇摇头：“没有，队长还价还到了五十块大洋，他说有钱也不能乱造。”


    这价钱都能砍一刀的？


    城里人真会玩。


    这时，小厮对着马超的那首诗念了起来。


    “我意悠然伴云翩，


    爱晚亭上卿若仙。


    红叶春泥有情物，


    玉湖秋月落心尖。”


    “居然是首藏头诗！”


    “这首诗意境和格调都还不错，虽不是上等，但也算目前为止听到的最好的一首诗了。”


    众人纷纷夸赞。


    红玉姑娘也微微颔首，表示赞赏。


    马超一脸得意地坐了下来。


    心想，这五十块大洋花得值！


    这么好拍马屁的机会，王东自然不会错过。


    “恭喜队长，今夜说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哈哈，这还不一定呢……”


    马超摆摆手，表现的很是云淡风轻。


    但是脸上抖动的肥肉，却出卖了他激动的心情。


    “哎，不可能有人比您的文采还好，您的诗必然能拨得头筹……”


    王东吹捧道。


    正说着，隔壁包间里走出一人。


    “就这首诗也敢说能拨得头筹？那是我的诗没有拿出来！”


    林默看到这人，却是一愣。


    此人居然是他曾在聚贤楼上，见过的船运大王之子林少彦。


    而他后面跟着的那位中年人，正是当日拔枪恐吓食客，强行清场之人。


    马超似乎跟这位船运大王之子有些仇隙。


    他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哟呵，我当是谁呢，嘴上没个把门的，原来是林少彦林大少啊！”


    “马哥和这家伙是不对付吗？”


    林默不禁问道。


    王东点点头。


    低声告诉他，眼前这位公子哥，是民生船运公司的少东家林少彦。


    队长马超跟这人早就互相看不对眼了。


    两家在生意场上也是对手。


    二人关系一直不睦。


    “要是队长知道这家伙今天会在这儿出现，估计打死都不会来这里。”


    林少彦挥挥手。


    身后的中年人走下楼去，递上一首诗。


    “念。”


    小厮朗盛道：


    “独倚窗阁思红颜，


    喜雨漫洒卷珠帘。


    欢舞蹁跹梦倩影，


    尔笑嫣然似谪仙。”


    “又是一首藏头诗！”


    “但是不论语言还是格调上，都比前一首强了不少。”


    林少彦的诗赢得了满堂喝彩。


    红玉姑娘遥遥看过来，对其浅浅一笑。


    林少彦当即心花怒放。


    马超即便不怎么懂诗，也能听出来，对方的诗确实比自己的好。


    他不甘地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王东气呼呼地道：“我看这家伙肯定是找的代笔写的！”


    林少彦走到近前，低声对马超说道：“你这诗是请程先生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