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沉默。


    不管是苏芷虞还是鸳鸯，亦或者是青鸢，三女都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鸳鸯轻声对苏芷虞说：“娘娘，奴婢觉得林总管的话有道理，陛下太多疑了。”


    青鸢也说：“是呀娘娘，就算李蕊今天死了，太后还会派其他的人过来监视，倒不如把李蕊拉拢到我们这边来，为我们所用。”


    扯淡。


    这不开玩笑呢么。


    人家李蕊跟着太后，要啥有啥，还能欺负人。


    跟着你苏芷虞能干什么？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林钰走到苏芷虞面前，“拉拢是不可能的，如果娘娘真想除掉她，我们可以做局，借陛下的手，这样谁也不会说什么。但今天，李蕊肯定不会死。”


    苏芷虞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儿可行，于是点头，“好，事不宜迟，你立刻去准备吧。”


    “是。”林钰领命，转身去往小厨房。


    他要见见这个太后，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有什么优点，有什么缺点。


    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否则自己总在麟德殿闭门造孩，迟早被玩死。


    宫斗，比想象的还要恐怖。


    话分两头。


    这落凤宫要比麟德殿气派许多，雕梁画栋全都是凤凰的元素。


    据说这宫殿的名字还是李万天给起的呢，具体什么含义没人知道，估计也就太后心里有数。


    李万天的仪仗浩浩荡荡而来，于宫门口落轿。


    这时，有太监在庞大海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


    后者点点头，走过去搀扶李万天，“陛下，有奴才在李蕊的房间里搜出一个玉枕头，还有一个上了锁的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金银珠宝。但没找到那个叫小翠的宫女。”


    李万天下来后步伐一顿，冷冷地说：“哼，看来苏妃还真没冤枉她。”


    “陛下的意思是？”


    “先看看太后怎么说。”


    “遵旨。”


    仪仗停在宫门口，李万天与庞大海一前一后进去。


    宫里的太监、宫女早就收到消息，所有人在门口齐齐下跪行礼。


    李万天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说平身，径直走向正殿。


    此时，太后慕容椿正半倚在罗汉床上。


    天气炎热，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真丝内裙，外披黑色凤袍。


    没有穿袜子，雪白整齐的脚趾暴露在空气中，享受着丫鬟的按摩。


    见李万天气鼓鼓地进来，她坐直身体，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脚收回，藏在凤袍下面，笑道：“陛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李万天脸色很不好，像含了只苍蝇似的。


    尤其是他看到被自己称之为母后的女人只比自己大几岁，更是气不过。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犹豫了几秒，这才说，“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礼，快坐下，喝杯绿豆汤去去暑气。”慕容椿挥挥手。


    刚才给她捏脚的贴身宫女紫娟，立刻给他倒上绿豆汤。


    李万天连看都没看一眼。


    什么破玩意。


    比那个叫林钰的小太监做的奶茶差远了。


    更别说这个宫女还没洗手。


    李万天坐下，“儿臣今天来是有件事情要问问母后。”


    “你且说便是。”


    “那个叫李蕊的宫女，可是你派到麟德殿的吗？”


    慕容椿明显一愣，大脑飞速旋转，最后微微一笑，“呵呵呵呵，没错，是哀家派过去的掌扇宫女，怎么了？”


    “那母后可知她在麟德殿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一个掌扇宫女能做什么？不外乎伺候伺候人罢了，难道她惹得陛下不开心了？”


    “李蕊以下犯上，欺压主子，私拿苏妃陪嫁，玷污后宫！这些罪名，难道朕应该开心不成？”李万天声音十分低沉，带着几分连小妈也一起砍死的杀意。


    也对，他是皇帝，怎么能受得了别人给他扣绿帽子呢？即便这个人是女的。


    慕容椿脸色一变。


    李蕊平时什么德行她是略有耳闻，但也不至于玷污后宫这么严重吧？


    再说，她一个宫女怎么玷污后宫啊？


    慕容椿正色道：“陛下何出此言？宫女如何玷污后宫？”


    李万天冷笑。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呵，朕可是听说她在麟德殿强迫一位叫小翠的宫女，坏了她的贞洁，还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母后……”


    慕容椿直接将他的话打断，“陛下可有证据？”


    “朕确实没有证据，但李蕊偷拿主子的东西，还屡屡言语冲撞，麟德殿上下敢怒不敢言，这难道不是母后在给其撑腰？”


    慕容椿也有了火气，一双凤目含怒，声音也冷了下来，“陛下莫要胡言乱语，若李蕊当真如此，哀家就先要了她的命。”


    “哈哈哈哈，好，既然这样……来人啊，带上来！”李万天神色一凛，命人将五花大绑的李蕊带了进来。


    进来的瞬间李蕊还要支支吾吾的挣扎，可惜她的嘴被堵住根本叫不出来。


    慕容椿脸色更加难看了。


    李万天最在意自己名声，轻易不会和她发脾气。


    今天登门兴师问罪，肯定就是掌握了证据。


    这个李蕊，净给她惹祸。


    “跪下！”


    “唔！！”庞大海在李蕊腿弯处一踢，李蕊哭嚎一声，便噗通跪在地上。


    慕容椿眼睛微微眯起，杀意盎然地看了看庞大海。


    随即收敛，消失不见。


    李万天指着李蕊，“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庞大海伸手将抹布取下。


    李蕊当即大叫：“太后救我！”


    “住口！没用的东西，净给哀家丢脸！”慕容椿佯装呵斥，“你自己说，有没有偷拿苏妃的东西？”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啊！”李蕊当然不会承认，扯着脖子喊。


    这时，李万天冷笑，给庞大海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从侍卫手中拿出个翡翠玉的枕头。


    庞大海皮笑肉不笑，十分阴鸷地说：“呵呵呵，李姑姑，这是在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千万别说是苏妃娘娘赏你的，凭你的身份还不配用玉枕。”


    “这……”李蕊头皮都炸了起来，大黑痣哆嗦个不停，“这是她们陷害我的！我没有拿！陛下明鉴啊！”


    说起苏芷虞，李万天当即来了兴趣，“哦？苏妃为什么要陷害你？”


    “她说奴婢是太后派去的奸细，是监视她们的，所以她们一直想除掉奴婢！陛下，奴婢进宫三十多年，兢兢业业，从未犯错啊！”


    李万天没说话。


    庞大海眼睛看了看门外，说道：“那这个呢？”


    一个手臂长的木头箱子被侍卫抬进来放在她面前。


    李蕊的脸瞬间就白了。


    这个变化自然逃不过庞大海的眼睛，他嘻嘻嘻地笑道：“嘻嘻嘻嘻，李姑姑，这是在你床底下的暗格里搜出来的，上面还有锁。陛下很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如你把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