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文昭定策,驱虎吞狼
作品:《我在大明炼石油》 兖州府衙后堂,
王臻捧着那份“捡来”的刘彪供状,
汗珠子顺着肥腻的下巴滴在锦袍上,
晕开深色斑点。
供状上“周长史”、“郑管事”、
“王府逼我”的字眼像烧红的针,
扎得他眼冒金星。
“完了…全完了…”
他肥肉乱颤,一把抓住旁边面如死灰的周文渊。
“长史!这…这如何是好?!
刘彪这杀才攀咬!瓦剌…军械…
还有那该死的工坊图!
捅上去,你我九族都不够砍啊!”
周文渊眼神阴鸷得像毒蛇,
猛地甩开王臻的手,声音嘶哑:
“慌什么!供状是‘捡’的!
谁看见是我们指使了?
死无对证!刘彪必须‘暴毙’!
还有那个郑管事…”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眼中凶光毕露。
“至于那黑石工坊…李烜小儿!
定是他搞的鬼!他想借刀杀人!
逼我们跟他鱼死网破!”
黑石峪工坊深处,气氛却截然不同。
后山废窑里,瘸腿老吴和王老四被捆得像端午的粽子,
塞着嘴丢在角落。
柳含烟正拿着把剔骨小刀,
慢悠悠地削着一根硬木签子,
木屑簌簌落下,刀锋寒光闪闪。
赵铁头拄着枣木棍,像尊门神堵着窑口。
那两人吓得屎尿齐流,呜呜挣扎。
李烜没看他们,背着手站在窑口,
望着山下工坊星星点点的灯火,眉头紧锁。
徐文昭站在他身侧,青衫在夜风中微动,镜片后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东家,”
徐文昭声音不高,
带着文人特有的冷静。
“刘彪的口供是柄双刃剑。
捅上去,固然能让王臻、周文渊万劫不复,
但工坊…也必然彻底暴露在朝廷某些人的眼皮底下。
‘猛火油’、‘蓝油’、裂解炉…这些东西,
在某些人眼里,恐怕比瓦剌探子更扎眼。”
李烜没回头,声音低沉:
“徐先生的意思是,这刀…先不捅?”
“非也。”
徐文昭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
“刀要捅,但不能由我们捅,
更不能只捅兖州府衙这一窝蛀虫。
要捅,就捅个大的!
把水彻底搅浑,让该慌的人一起慌!
让所有人的眼睛,都暂时从咱们这小小的黑石峪挪开!”
李烜终于转过身,眼中锐光一闪:“先生有良策?”
徐文昭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语速快而清晰,刹那之间就在棋盘上落下两枚致命的棋子:
“其一,驱虎吞狼,祸水北引!
刘彪供状里,瓦剌探子、军械走私、
边军蛀虫…桩桩件件,
直指边防疏漏!此乃兵部大忌!
更是于少保(于谦)眼中钉!
咱们手里有活口(瓦剌俘虏),
有物证(军械残片),
还有刘彪这指向兖州卫、
甚至更高层的供词…
何不通过‘明月姑娘’的渠道,
将此惊天大案,密报给于少保在山东的门生故吏?
重点,就放在瓦剌对我朝渗透之深,
兖州卫乃至某些地方官员(此处可含糊指向王臻)严重渎职、资敌卖国之上!
于系清流,最恨此等蠹虫!
他们必会以此为柄,在朝堂掀起滔天巨浪!
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到边患和吏治腐败上,
谁还有心思盯着咱们工坊这点‘奇技淫巧’?”
李烜眼中精光大盛!
这招够毒!够狠!
直接把兖州府的脓疮捅到以刚正闻名的于谦一系面前!
王臻周文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工坊反而能隐入幕后!
“其二,”徐文昭笑容更冷,带着一丝促狭。
“借花献佛,恶心死人不偿命!
咱们手里不是还捏着几个半死不活的瓦剌探子吗?
留着烫手,杀了无趣。
不如…打包打包,
连带着从他们身上搜出的、
沾着黑石峪特有油砂的衣物、兵器,
再‘附赠’点刘彪供词里提到的、
王府郑管事‘无意’中遗落的信物(比如一个不起眼的王府腰牌复制品)…
派人,大张旗鼓地,给济南郡王府送去!”
“送给济南郡王?”
李烜一愣。
“正是!”
徐文昭抚掌。
“咱们就说——黑石工坊感念王爷‘庇护’矿场(暗示管辖权),
近日擒获一伙胆大包天的山匪!
这帮匪类竟敢在王爷名下的山场(矿场)流窜作案,意图不轨!
工坊上下义愤填膺,特擒此獠,
交由王爷发落,请王爷为地方‘主持公道’!”
李烜瞬间明白了,
嘴角控制不住地咧开一个极其缺德的笑容:
“妙啊!高!实在是高!”
他几乎能想象王臻接到这份“厚礼”时的表情!
“首先,咱们主动承认矿场在王爷‘名下’,坐实了他的‘管辖权’!
山场出了匪类,王爷您老人家是不是该管管?
管不好,是不是有点…那啥?
其次,瓦剌探子变成山匪,脏水泼不到咱们头上!
最后,这烫手山芋和那点指向王府的‘证据’,全塞给济南郡王!
他接是不接?
接了,就得捏着鼻子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还得背上‘剿匪不力’的潜在黑锅!
不接?呵呵,那他之前咬定矿场是他的,岂不是放屁?
里外不是人!恶心不死他!”
“正是此理!”
徐文昭镜片寒光闪烁。
“此乃阳谋!王爷这哑巴亏,吃定了!
咱们还能借此机会,
名正言顺地要求王爷‘加强’矿场周边‘剿匪’力度,
实则…是给咱们护厂队争取更大的活动空间和名分!
一举数得!”
“哈哈哈!”
李烜放声大笑,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用力拍了拍徐文昭的肩膀。
“徐先生!好一个驱虎吞狼!
好一个借刀杀人!此计大妙!
就按先生说的办!”
他立刻转身,雷厉风行:
“含烟!”
柳含烟收起小刀:“在!”
“窑里这两个杂碎,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明白!保管连他们亲娘都认不出来!”
柳含烟眼中凶光一闪,
拎起剔骨刀走向角落,
那呜呜声瞬间变成了绝望的闷嚎。
“铁头!”
“东家!”
“挑几个嘴巴严、腿脚快的兄弟!
把牢里那几个还剩口气的瓦剌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