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在厨房忙碌,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


    【宿主,他还是个孩子啊,真的能狠下心来吗?】


    苏喜充耳不闻,手上剁草药的动作越来越大,菜刀和砧板抨击发出有规律的节奏声。


    现在这个场面倒像是系统感化苏喜。


    “你别说话了,真的很聒噪,很烦。”


    一脸无语,眉宇间的烦躁让她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另一边,柴房。


    陆观棋身上的疼痛缓和,尝试着起身舒展有些发麻的身躯,顺带打量一下这个破旧的小房子。


    刚刚那个小萝卜丁已经不见了踪影,猜想着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疯跑,大抵是出门和孩童玩耍了。


    他下意识的就搜寻苏喜的身影。


    听见了厨房传出的动静,陆观棋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观察里面的动静。


    映入眼帘的是苏喜卖力剁着菜板的背影,一截小臂展露在空气中,挥舞着菜刀一下又一下剁着,他有些好奇菜板上是什么东西。


    想要往前看得更真切一点,没想到踩到了地上的树枝。


    “咔嚓”


    忽然发出的声响让苏喜拉响警报,在末世,一点小声响都极有可能是危险信号,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戒备。


    陆观棋做贼心虚,蹲下身子不再继续发出声音,只祈祷屋子里的苏喜别发现自己偷看。


    好巧不巧,去摘蒲公英的沈槐序一进门就看见鬼鬼祟祟蹲在厨房门口的陆观棋。


    “你在干什么?!”


    他十分关注男人的定向,他也想明白了,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若真的让陆观棋把苏喜拐走,自己的生活就得不到保障,那天他也看见了,没人愿意接管他这个没爹的孩子。


    虽然苏喜是恶毒了一点,经常打骂他,但好歹真的没把他饿死。


    而且就在早上还给他添了第二碗小米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等等。


    沈槐序顿感大事不妙,自己是被一碗小米粥收买了吗?难道忘记了以前苏喜是怎么虐待他的了吗?


    想到这里,沈槐序直接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


    陆观棋原本想让沈槐序小声一点,却看见他扇自己耳光,张开的嘴巴也忘了说话。


    直至沈槐序的下一轮攻势,陆观棋都一直保持着那副姿势不变。


    “你在那儿鬼鬼祟祟干什么,不会是在偷看那个女人吧。”


    此话一出,陆观棋飘远的思绪一下就被拉了回来。


    这么大的小屁孩知道些什么,就在这儿乱说。


    他不过是偷偷看了一下苏喜的背影,对于她正在做的事情感到好奇,此外再无别的心思。


    只是他心虚蹲下的姿势让人瞧见确实会乱想。


    苏喜在屋内听见动静,也出来观望。


    打开厨房的门就看见陆观棋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手上正比划着“嘘”的动作。


    有点匪夷所思,这不会是要来拿她性命的吧?


    不过她与他萍水相逢,而且还是他的恩人,不至于为了一块玉佩赶尽杀绝吧。


    苏喜有些佩服自己的想象力,末世待久了,精神状态时刻都是草木皆兵的状态。


    “喂,他在偷看你。”


    沈槐序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嚷嚷着。


    这下好了,路过的人听见八卦都围在了苏喜家的门口。


    瞧见门口人头攒动,又看了一下沈槐序不怀好意的眼神,苏喜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冲上去就揪住沈槐序的耳朵。


    “你大声嚷嚷什么?硬是想要十里八乡的人都看见吗?”


    事情的真相她还没时间查证,名声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浮云,奈何舆论压死人,还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顺带着把大门关上,隔绝了外头向往里探头的想法。


    沈槐序没想到苏喜第一个攻击对象竟然是自己,耳朵的痛感让他的五官乱飞,龇牙咧嘴的样子让陆观棋看见吓了我一跳。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悍妇,对待自己的继子这般不怜惜,还真是没有心。


    “你放手,孩子还那么小。”


    背后传来正义使者的声音,苏喜才发觉漏了一个人。


    转而将矛头对准伸张正义的陆观棋。


    “虽说我救了你,你也用你的玉佩作为报酬,可我教训这个小兔崽子是我的家事,你的手伸的未免有些太长了吧。”


    语气不悦,一点也听不出她对陆观棋有情的样子。


    “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虐待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知出于何种心里,陆观棋就是看不惯苏喜的做派,就连救命恩人这层滤镜也救不了她。


    “报应?我救了你才是我的报应,我看你现在好好的,能说会道,还能下床走路,想必是好的差不多了,结算一下你在我家的借宿费用吧。”


    苏喜伸出手掌,不想同陆观棋废话。


    救他本来就是抱有目的的,没想到救了一个正义使者。


    联想到末世,她最是看不惯这一类表面上装伸张正义,谴责强者不帮助弱者,可背地里却用弱者的信任,做着最丧尽天良的事。


    还真是恶心,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人。


    “我不是给你玉佩了吗?”


    陆观棋觉得不可思议,看来眼前这个悍妇不仅虐待孩童,还精通诈骗勒索。


    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未免太市侩了些。


    “那只是我背你下山的费用。”


    “而且你知道一路上我遭受了多大的非议吗?精神损失费也不能少。还有你住在我家的塌上,用了我的草药,喝了我的水。”


    “这一笔笔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难不成想赖账?”


    不仅是陆观棋震惊,就连一旁看戏的沈槐序都惊呆了。


    他头一次见到苏喜斤斤计较的模样,让他想到了市场上为了一两文钱吵得不可开交的老妇人。


    透过苏喜那张罪恶的脸,沈槐序似乎看见了她未来的模样。


    不过那个时候,她可能早就在窑子里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落得个腰斩的下场。


    还活不到垂垂老矣和别人吵架的时候。


    “你你你……”


    陆观棋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利索,直接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