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


    姜承吃住都待在了制作间里。


    章瑞说是协助，但后面的几个步骤压根就没有插手的机会，只能做一些杂事了，比如帮姜承点外卖什么的。


    这倒是有些像是电竞战队的某些教练了，屁用没有，点外卖快得很。


    四件瓷器先后施釉，绘画，挖底足，写底款，然后烧制，等到冷却后开窑。


    周六的晚上。


    姜承俊美的脸上也带着几分倦态，旁边的章瑞也没好到什么地方，一双眼睛通红的。


    说来好笑，章瑞其实没怎么帮忙，但他也没休息好。


    原因很简单，章瑞还想着偷师呢，所以在姜承施釉绘画的时候，时时刻刻在旁边瞧着，然后他就晚上就睡不着了。


    学不会，根本就学不会。


    尤其是姜承的绘画，就他那个水平，寥寥几笔画出来的东西，章瑞看了一眼就明白，也不是自己学得会的东西，那就不是技术，而是肉眼可见的天赋！


    艺术是最看天赋的事情，尤其是绘画。


    章瑞被打击得更惨了，最后也只能想着其他的偷师不了，最后打磨做旧，他总能偷一偷了吧？


    这做旧靠的就是各种方式了，这总不需要天赋了！


    “开窑吧。”姜承看了眼时间，说着。


    章瑞点点头，然后戴上专门的手套，带着好奇的开窑。


    缓缓拉开窑门，映入眼帘的四件瓷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精美绝伦。


    这个瞬间，甚至给章瑞看呆住了。


    “这，就算是这么拿去卖，也得好几万了。”章瑞忍不住感慨了句。


    太精美了，这种水平的瓷器就算是现代制品，也绝对是值得收藏的艺术品级了。


    姜承轻笑了声，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准备一下，该打磨做旧了。”


    章瑞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撤掉保温砖，将四件瓷器依次拿出。


    这每拿一件，章瑞心中就被震撼一次。


    抛开本身的精美不说，这仿制得也太像了吧？要不是看起来是崭新的，章瑞现在都要怀疑是不是真品了。


    想到后续还要打磨做旧。


    章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三根毛对姜承那么重视了。


    有这样的制赝师在，有时候不用做局都可以骗到人了。


    姜承没在意章瑞在想什么，开始依次打磨做旧。


    这个过程中，他甚至还让章瑞帮忙。


    章瑞也懵，因为他发现姜承用的打磨做旧办法自己也知道啊，都是一些比较常规的，比如用风沙打磨，把几百年的轻微物理磨损，在短时间内用风沙的细微损害来达到类似的情况。


    还有就是‘酸咬’，这也是比较普通的瓷器做旧法子。


    说白了就是用酸，或者用碱之类的轻微破坏釉面，让瓷器的表面出现陈年使用的物理效果。


    “姜，姜先生，我们就这么打磨做旧吗？”章瑞都怀疑姜承是不是故意藏私了，忍不住开口问。


    姜承随意应道：“这样就够了啊。”


    “够了，够了？”章瑞睁大了眼睛。


    姜承猜到他在想什么，说着：“我们仿制的是官窑，官窑少有流落民间的，基本都在人手里好好留存着，品相一定是不错的，也就根本没有必要打磨做旧得太厉害，那反倒会成为破绽。”


    姜承虽然不知道三根毛做的局是什么样的，但四件官窑瓷器，三根毛不可能做个流落民间的局出来。


    章瑞闻言才反应了过来，心里颇为苦涩。


    这次真是半点师都没偷到啊。


    不过苦涩之余，章瑞也是认命了，姜承的制赝过程给他的打击太大，章瑞已经不觉得自己能够达到姜承的水平了。


    至于之前想的什么对付姜承啊之类的想法。


    章瑞此刻再想起来，只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差距太大了啊，大到章瑞都没勇气和姜承对垒了。


    姜承倒是不知道章瑞心里的这些想法，当然就算知道了姜承也无所谓。


    他从头到尾就没把章瑞放在过眼里，一个平庸至极的制赝师罢了。


    …………


    虽说不需要打磨做旧得太过，但这并不代表不需要花时间，还是要足够细致。


    好在所剩的都是水磨功夫，两人忙活到第二天上午时分，也差不多都完成了。


    姜承先小心翼翼地将四件瓷器俱都放进了防护盒子里，然后伸了个懒腰，想着这一夜没睡，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原本规律的生物钟给打乱了。


    “抽烟不？”章瑞主动递了一根烟过来。


    姜承笑着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他是没烟瘾，但这会儿抽一根提提神也不错。


    章瑞拿着打火机帮姜承点燃后，自己才点燃，脸上犹豫了下，还是说着：“姜先生，我是服你了。”


    稍顿，他补充了句：“至少在制赝这块上。”


    姜承笑了笑，吐了口烟，拍了拍章瑞的肩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出关机的手机开机，然后给三根毛打去了电话。


    “毛哥，我完成任务了。”


    三根毛闻言很惊喜：“这么快？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姜承看向章瑞：“去附近买点早餐吧，外卖吃腻了。”


    章瑞没多想，点了点头，叼着烟出去了。


    姜承等他走远后，也走出了制作间，找了个角落拨通了许双伶的电话。


    “烛龙，这几天联系不到你，你都在制作间制赝？”电话刚接通，许双伶有些急切的清冷声音立刻就问着。


    姜承应道：“嗯，都已经完成了，三根毛那边已经开始接触韩宗云了吗？”


    许双伶应着：“对，齐浩在一个小型拍卖会上用暴发户的人设和韩宗云认识了。”


    暴发户吗？


    姜承闻言想了想，道：“韩宗云是不是文化也不高？”


    “不高，他早年是靠着胆子大，敢拼才发财的。”


    “那我估计三根毛这次应该是想把四件瓷器说成海外弄回来的。”姜承说着。


    许双伶则道：“好，我们也准备和韩宗云接触了。”


    姜承没多问这点，又道：“那我也准备准备，激化齐浩胡林他们的怨气。”


    “嗯，希望这场能够顺利抓捕三根毛。”


    不久后，姜承挂断了电话，回到了制作间里。


    在睡觉用的床上坐下，姜承看着手机里的不少未读信息。


    发的最多是阮薇这姑娘，昨天和今天尤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