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成婚
作品:《万人迷复明后嫁给魔尊了》 漫天银白,烛龙破空,落地时卷起千堆雪尘,被一把长刀刀影折腾得颓靡不起。
周遭登时一阵义愤填膺,左右不过都在辱骂这魔头凶狠和胆大妄为,正中那备受指责的身影倒是没什么反应,好好先生般行了个礼,勉强算是给了烛龙一点面子。
林眠持剑拨开侍从的手,稳稳走到人群边,淡淡开口:“是他?”
他一身病气,满衣鲜血,偏神色冷淡,容貌绝美,好似那玉面修罗,循声看过来的仙人都被他这副模样震慑住,半天无人回一个是字。
林眠不耐烦地蹙起眉,抬眸冷冷扫了一圈:“他是应照?”
虽说许多人因为林眠久居仙人殿而听不出他的声音,但对方的美貌可是早有耳闻,何况眼前人面上还覆着白绸……其中一位星官迎上前,面红耳赤地答:“是。”
林眠问:“他来干什么?”
仙官答:“求亲。”
林眠微微眯起眼:“求谁?”
仙官……仙官现在后悔自己上前搭这个腔了,他冷汗涔涔,抖如筛糠,支支吾吾道:“求……求……”
林眠蹙眉:“求谁?”
他心说总不能求季鹤影,你抖成这样做什么,被冻得吗?
仙官还在哆嗦,林眠沉默片刻,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狐袍丢进他怀中,
扑通一声,仙官被狐袍压得双膝一软,匍匐在地。
但终于会说话了:“魔尊前来……是为了求娶您。”
林眠:“……”
他冰冷的表情险些没绷住:“我是男子。”
他心说:“莫非他也知道……难道季鹤影把我的秘密当商品卖了赚钱?那我改日要杀多少人才能安心离开?”
仙官或许是看出了他难看的表情,哆嗦了几下,结结巴巴地解释:“千年前这魔头见了您一面后就情根深种,扬言要求娶您做……被您打地吐了好几升血后消停了几年……后来就搁一两年便来不周山闹事,这千年从未缺席,次次都想求娶您,只是您以往从来不搭理他,每次都是扶光君或是林宥仙人把他揍一顿。”
林眠听他话中没有知情的意思,面上表情登时缓和了些许,又问:“揍了几次?”
仙官:“……”
仙官听他语气不喜不怒,心中暗暗腹诽天界盛传的杀神玉华仙君莫非是个呆子,面上倒是不显,毕恭毕敬回答:“九百九十九次。”
林眠若有所思:“差一次凑整?”
仙官如遭雷劈。
林眠抬手拨开人群:“那便凑个千次,说出去也好听些。”
“等等、等等!”这仙官最初应答不过是想在季鹤影面前讨个巧,谁不知道声名远扬的扶光君最宠他的五徒弟,却不料三言两语把人推去迎战,当即骨头都绵软了,连滚带爬爬过去抱住了林眠的腿,“仙君,您有伤在身,无需出面,扶光君、扶光君会替您出手的——”
林眠低头瞧了他一眼,把脚抽出:“那巧了,我已和他断绝师徒关系。”
仙官眼角泪花将掉不掉:“啊?”
林眠拍了拍他的头,足尖轻点,人便翩然落到战场正中。
冰晶化雾,把面前天地罩上一层厚纱,就连几步之远的魔尊都被遮挡的看不清面容,林眠抬手拢紧了衣襟,好脾气地听季鹤影怒声呵斥领自己过来的仙侍,屈指在剑鞘上一弹。
当——
好似长风刮走林梢尘土,四周悄然一静,骇人的威压就地铺展,整个不周山的妖兽精怪仓惶奔走,就连刚刚还在骇然议论的围观仙众都呼吸一滞,纷纷不敢置信地看向正中那抹清瘦身影。
玉华仙君的修为,原来这么高吗?!
和其他难以置信的人相比,季鹤影和身侧凤凰君就平静太多,前者脸绿如青草地,后者则饶有兴致地抬起折扇掩唇,像是随口一提般开口道:“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魔尊发疯还是只有玉华仙君能够治住。”
他微微挑着眼尾:“扶光君,你说是不是?”
季鹤影的目光,立刻从林眠身上转落凤凰君。
他微微眯起眼,一字一顿:“是你让人去通报他的?”
凤凰君莞尔,隔空,点了点对方腰间仙骨:“我也只不过是……好奇仙君为何千年重伤不愈而已。”
季鹤影皱起眉:“此事与你何干?”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锵!
金属相撞,两人蓦地抬眸。
只见白茫茫天地里裂开一线黑,像利刃劈开天幕,又像白昼被夜色入侵,当头朝着雪地中那抹红劈下,季鹤影心头剧颤,本能想要动作,却被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轻轻扯住。
他面色一改,侧头听见两声温柔又顺心的劝说,眉宇间阴鸷稍退,抬起的脚自然而然踩回地上。
身侧凤凰君默默翻了个白眼。
林眠不知道两人之间这点小插曲,魔尊那一刀极为强悍,隐隐有排山倒海之势,他仙骨被抽,根脉有损,不愿硬抗,偏头躲了过去。
长刀劈在雪地里,刹那掀起百米雪尘,将季鹤影那一群卷出了视野,余下罡风如刀如刃,竟生生割断了林眠面上白绸。
断绸滑落,仙君睁开那双如琉璃珠般夺人心魄的美丽眼眸,静静看向了面前的大魔。
男人身量极高,体格悍利,既有着血海大魔特有的冷酷邪性,却也有着修得灵智,得享尊位的尊王该有的威严,此刻正提刀杵在自己跟前,眼底三分挑衅,七分却是后悔——看起来像是后悔刚刚险些伤了他眼睛。
对方周身那铁血般的杀气太具有冲击力,眼底的后悔又实在太过扎眼,林眠心头无端无由地悸动起来,往后退了半步,本能捏紧剑鞘,慢慢地开口:“魔尊应照?”
对面,几步之遥,应照眨了眨眼收回情绪,咧嘴露出笑。
“是我,”他笑吟吟地,拎着刀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两人之间只剩半步距离才罢休,一字一顿说,“玉华仙君,许久不见。”
林眠盯着他:“许久不见。”
压根没见过,不记得。
下一秒,应照那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挑了挑眉:“你不记得我了?”
林眠:“……”
林眠硬着头皮:“记得。”
应照说:“记得你就不会躲了。”
林眠:“……”
那你问什么?
诈我好玩吗?
看来魔尊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林眠干脆当什么都没听见,侧身避开劈来一刀,反手一转,剑意如潮水般扑向应照。
这一下他完全没留手,应照硬生生挨了一剑,猛地喷-出一口血,急退数步,以刀撑地勉强站定。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水,仰头目不转睛盯着林眠,目光里满是炽热的爱欲:“仙君,下手这么狠啊?莫非还对扶光君抱有旧情?”
满座哗然,季鹤影和林宥对视一眼,彼此面色都不太好看,反观之下当事人实在平静太多,只微微蹙眉,冷淡地说:“莫要损毁仙人清白。”
闭嘴,晦气。
应照笑:“这么坚贞,是情意深重宁愿一人抗下所有……还是受制于他,不得脱身?”
他赤红的眼珠放肆地盯着林眠那张勾-人心魄的面庞,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被狐袍包裹的锁骨处,一字一字说:“比如,被剜了十二根仙骨,彻底成了掌心脔宠?”
林眠:“……”
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账魔头!
林眠神色骤变,手指一扣,身体内部油然而生的冲动让他猛地举剑想要把这口出狂言的魔一刀斩了,当即抽刀冲去,长剑劈头盖脸就要砍断魔尊半边肩头!
应照横刀格挡,身形岿然不动,面上却划过一丝怨怼:“林眠,你当真看不清事实么?!”
林眠手一颤,剑身一歪,对方蓬勃魔息立刻反扑,将他猛地往后推了数步。
他胸口气血翻涌,低咳两声,把沾了血的掌心藏进袖里。
“……看清了又如何,”他说,剑光如虹,当头压-在魔尊刀刃上,在金属摩-擦迸裂的火花照亮他半张苍白如雪的侧脸,“和杀不杀你,有什么关系?”
应照道:“有。”
“我能带你去凡间。”
林眠一怔。
当!
长剑脱手,虹光在所有人眼中一划而过,颓靡在地的烛龙爆发出有史以来最愤怒的尖啸!
没有使出全力,原本打算嘴瓢完就跑的应照:“?”
他猛地收刀,抬头,就见那把曾杀遍天下妖邪的携春剑刃直直插-入雪中,断口在雪尘和日光中熠熠生辉。
而林眠站在他跟前,偏头看着剑,身影挺拔如松,发带中滑落的鬓发随着长风扬起,落到了他的肩头。
众人哗然。
应照懵逼。
林眠闭上眼睛,眼前闪过满屋血红禁-忌,季鹤影腰间挂着的仙骨,和刚刚应照眼底一闪而过的悔恨,忽然觉得荒谬,片刻,又迟迟生出厌烦。
许久,他睁眼,扭头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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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的魔尊,微微一笑:“我输了。”
应照看了看他,又瞅了瞅自己完全没使全力的手:“?”
林眠伸出手握住他:“你娶我吧。”
应照:“!!!”
满座皆惊,不周山从来没这么安静过,就连风雪呼啸声都显得那么刺耳。
季鹤影几乎难以想象自己的耳朵:“玉华你疯了吗!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打不过你!又何苦上赶着去凑!来人将仙君带走,把魔尊逐出上天界!”
仙兵和昭明悚然而动,然而林眠比他们更快,几乎迅速便拔出残剑,毫不犹豫刺向昭明:“滚开!”
两个字掷地有声,一时间天界说得上名号的仙君都臭了脸,昭明猛地后撤两步避开那柄断剑,面色惊疑不定地盯着雪中那抹孤松般的身影,从牙缝里说:“仙、仙君……”
季鹤影打断他,勃然怒道:“林眠,你是要自甘下-贱吗?!”
出乎意料的是林眠并没有反驳这句话,他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说,弯腰把白绸捡起收好,冷冷地对季鹤影说:“是我自甘下-贱,还是你们欺人太甚?”
季鹤影微微一怔。
林眠说:“季鹤影,十二根仙骨离体之痛,还你五百年师徒情谊,应该够了吧。”
季鹤影勃然色变,抬手一剑便要斩了林眠半边肩膀!
当——
长刀轻轻松松震飞剑刃,反射雪光瞬间照亮林眠绝美面容,周遭人群陡然一静。
林眠看了看身侧替自己挡下这一击的应照,眸光微动,紧绷的肩膀慢慢松懈。
他漠然道:“林宥,这句话也适合你。”
“从此我们师徒缘分,一刀两断。”
林宥不可置信往前跨了一步,很快被应照凶狠的目光逼退回去。
四周寂静,只听不周山经年不息的风雪呼啸怒吼,压倒了所有人不可置信的倒吸气声。
长久,凤凰君摇着折扇走上前,伸手塞给两人个镶金匣子。
“新婚礼物,”他轻巧道,“成婚时,记得给我一杯酒喝。”
林眠看了他一眼,拇指在匣子上一抹而过,登时便窥见这礼物的全貌。
九转还魂丹,复苏血肉,重塑根骨,再好不过。
他目露动容:“多谢。”
凤凰君对他抛了个媚眼,赶在他肩头那只鸟冲来前脚底抹油地溜了。
应照收回刀,翻腕抓住扯住衣摆的手腕,因为还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真的成功了而显得面色有些怪异,很快又在几次深呼吸下平静下来,缓缓开口说:“仙君。”
林眠看他:“说。”
应照徐徐伸手,用温热的掌心覆上他柔软的小腹,轻轻揉了揉,语气极其微妙地开口:“我需要准备婴儿车吗?”
林眠:“?”
“或是安胎养神的药?”
林眠:“??”
他将滑落的鬓发重新系回发带里,拉紧,除了眼角抽搐了一下,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漠:“不需要。”
应照说:“不要逞强,明日婚礼流程很多,孕期人身体虚弱,万一消受不住——”
“再狗叫就滚出去。”
应照颇通人性地闭上了嘴。
他身量实在太高,和林眠并肩站着的时候几乎能把他整个盖住,猩红的眼珠里已经没有被圣水洗礼上天恩惠的感激涕零了,而是缓缓自林眠面上挪开,定在面如土色的季鹤影身上:“仙君。”
林眠不太有耐心地撩起眼皮。
应照静静地盯着季鹤影:“婚礼现场,要邀请您的……师、尊、吗?”
刹那间全场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魔尊果然如此传闻中所说那般,疯得非常彻底。
“我尚未同意你求娶玉华仙君。”季鹤影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冷冰冰地说,“你是魔,玉华是仙,仙魔对立是自古常态,你们的结合只会引来天雷加身……”
“若天雷真的会有,”林眠打断他,神色冷淡地说,“要劈也是先劈你。”
“你!”
季鹤影的脸色瞬间难看得像是在粪坑里滚了一圈。
寒风刮过地面,掀起雪粒,应照脱下自己身上那件黑袍抖了抖,小心翼翼披在林眠肩上,俯身问他:“何时成婚?”
“……”
林眠掀起眼皮,长睫在风雪里结了冰,像终于逃出牢笼的蝴蝶。
他将手伸给他,腕上十二颗菩提珠倒映着雪光。
“现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