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孔丘
作品:《截教要翻天?我师父是通天!》 鲁国陬邑之地渐渐声名远播。
自从老聃证得圣贤之位,创立道家学说之后,
人们目睹他驾驭兕兽化身太清圣人飞升天外。
而众人皆知,他曾于陬邑的求道阁任守藏吏数十年。
因而,陬邑乃至整个鲁国都染上了一层神圣光辉。
自老聃证道离开后,
那曾是“圣贤悟道之地”的求道阁便被再度封闭,
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入。
但仍不断有贤士迁居鲁国,希望一睹圣贤曾经留下之迹。
鲁国也因此日益兴盛,呈现出国运昌隆之象。
此时,在求道阁以东九百米的一条街道上,
作为老聃昔日成道之所,求道阁已成为众多士人心中的圣地。
能居住在求道阁周围千米之内的,
无一不是鲁国最顶尖的士大夫阶层。
此刻,一座府邸之内。
“大父!丘有问题!”
一名身穿白色濡衫、手持经卷的男孩恭敬地站在书房中。
他年仅七八岁模样,举止神情却如同成熟之人。
神色沉静,气度不凡。
其名唤孔丘,乃是陬邑一带颇负盛名的神童。
三岁便可言语清晰,五岁便能诵读文章,七岁时已可背诵礼教经典。
现今八岁的他,已然能与诸多贤者畅谈并获赞誉。
世人对此倒也不觉惊奇,
因他们皆知晓,孔丘出身非凡。
其祖父伯夏,正是当年老聃的师尊。
待老聃证得圣贤之位,骑兕升天后,
原本被贬至驺城的伯夏因其身份特殊,也被鲁国国君召回朝中。
更令人惊异的是,这伯夏原本早该步入知天命之年。
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他却依旧精神饱满,身体康健,甚至白发转黑。
世人皆感诧异,皆说这必是当年老聃证位时所带来的一扬大机缘。
然而眼下伯夏并未再出仕为官,倒是他的儿子叔梁纥在鲁国任职。
至于他自己,则是在家中研读经典。
平日里除了钻研典籍,便是亲自教导孙子孔丘。
由此看来,由伯夏亲自指点,孔丘被称为神童,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伯夏乃圣贤之师,素有“大贤”之名,受人敬仰。
只是……
“唉……”
此时书房中,伯夏站在孔丘面前,长叹一声。
唯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这个孙子的聪慧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那般灵慧,竟让他想起了昔日的老聃。
可是……
“仲尼,你且回吧——大父已为你开蒙,教不得你了。”
他只是低声道出这句话。
“大父为何如此言讲?”
孔丘却摇了摇头:“大父学问通达天地,于礼教一道著书立说,乃是邦周首屈一指的大贤。”
“丘不过一总角小儿,大父如何会教不得?”
他恭恭敬敬地行稽首礼,开口问道。
看着孔丘这一举一动皆合礼法,举止毫无瑕疵。
伯夏又是轻轻叹息。
“仲尼,你且答我一句——世间何以为本?”
他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世间自然以礼教为本!”
孔丘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闻此语,伯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仲尼。”
他缓缓说道:“昔年也曾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当时我的回答,也与你一模一样。”
“但那人却说,礼法非其所求之道,将我驳斥得体无完肤,最后我只能羞愧而去。”
见祖父神色黯然,孔丘睁大了双眼。
他隐隐已能猜到,祖父口中的那人是谁。
“不错——正是那老聃。”
伯夏闭上眼睛,当年李聃那双坚定的目光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今日之时,恰如当年之境。
那时的老聃问出此问,如今的伯夏亦复如是。
而今日的孔丘,给出的答案与当年的伯夏如出一辙。
这也是自一年前起,伯夏渐渐不再多加教导孔丘的缘由。
因为他已然察觉。
自己的孙子极为聪慧,几乎难以用常理度量。
但他与年轻时的伯夏竟是那般相似。
对于礼教礼法,伯夏曾深信不疑,认为那是人间唯一的正理。
可如今,他自己却已动摇。
这也是他回到鲁国后,不再出仕为官的原因。
老聃的出现,打开了他的眼界。
同时也撼动了他的信念。
这位曾经精研礼教的大贤,早在多年前便开始怀疑:
礼教礼法,真是人间正道吗?
按照礼教的说法——君行君道,则四海安。臣守臣职,则家国安宁。
子孝父慈,各守其分,便能不越规矩。
听来确实无懈可击。
仿佛只要依礼治国,国家自然昌盛;
若弃礼法而行,则国将沦为野蛮之地。
可在鲁国,事实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老聃证位圣贤,开创道家一脉,已然证明礼法之外,尚有其他道路。
因此,如今鲁国坚守礼教的人越来越少。
尤其是鲁闵公,在位多年,对礼教之说早已不屑一顾。
在老聃成就圣贤之后,他曾公开说道:“若礼法真是正道,那我早该死于庆父之手。”
“彼时鲁国奸邪横行,民怨沸腾。”
“所以我今日不信礼法,只尊图腾山主。”
连国君都明言不再尊奉礼教礼法,鲁国的情形便可想而知。
然而,鲁国衰败了吗?
没有!
非但未衰,反而越发强盛!
比起那些恪守礼法的国家,发展得更快、更强。
这正是伯夏信念动摇的根本原因。
“鲁国如今已不依礼法,却如此强盛……那礼法,真的正确吗?”
也是他不愿再教导孔丘的缘由。
他自己都已生疑,又怎能再去引导他人?
更何况自己的孙子天资卓绝,若自己传授的是错误之道,岂非糟蹋英才?
……
此刻,听完伯夏的一番话,孔丘怔住了。
在他心中,礼法一直是天地间的正理。
自他初学礼教起,便坚信不疑。
可偏偏,老聃也成了圣贤——太清圣人降临人世,被世人公认的人族真正圣贤。
“圣贤竟也认为,礼法并非正道吗?”
孔丘眼神黯然,低声喃喃。
他机械地向伯夏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孔丘心事重重,并未返回书房继续研读典籍。
他径直出门,离开了府邸。
身边的仆从并未劝阻。
他们都知道,这位孔少爷素来懂事明理。
于是孔丘一路漫无目的地行走。
从士大夫聚集的东城,一直走到平民百姓居住的西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