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研究员可靠吗？”郝宇问道。


    “研究员的选择很谨慎，只有我和张师兄，还有一个人是师兄的学生，是个女学生，天分很高。


    师兄对这个项目十分推崇，他是个不拘泥于形式的人，心里只有科学研究，绝不可能去毁自己的研究项目。


    那个学生也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我和师兄都有别的工作，无法长期待在实验室，实验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跟踪。艾家给钱大方，也不抢她的成果，还给了她很大的尊重，她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


    大富在一旁来了一句：“会不会是她过不了良心那一关，又不想自己动手，所以将信息泄露出去。”


    艾米瞥了他一眼：“这些科学天才，他们眼里没有对错和好坏，只有科学探索，我能让她心无杂念的沉浸在科学探索里，她不可能背叛我。”


    那就只剩下艾爷爷了，艾米也想到了这点：“爷爷他到底要做什么？”


    郝宇说道：“可能是为了让你全身心的接手艾家家业。”


    艾米有些低落：“我不是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气氛有些沉重。


    沐槿抬头间，看到站在后面的大富神色踟蹰，好像有话要说。


    见沐槿看过来，他面色讪讪：“我之前也隐瞒了一些事情。”


    大富说，他在小的时候是被人引导到艾米面前的。


    原来的杨富在十六岁那天是被人引到那条巷子的，有一个小偷抢了一个女人的包跑到了那个方向，他追过去看到了被小混混包围的艾米。


    杨富在艾家发现了当年那个小偷，他是艾家的一个保安。


    他去找了那个保安，威逼之下，保安道出了实情，原来当年他是受雇待在艾米身边的，他不能直接和艾米发生联系，就引了正义的杨富过去。


    “杨富在日记本里写下了这件事，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艾米，怕她接受不了。”


    几人陷入了沉默。艾米神情恍惚。


    从何越房间出来后，五人再次分开行动。


    沐槿、潇潇和艾米上三楼，郝宇和大富回去一楼，再去探查别的区域，大家商议十二点回餐厅集合。


    三人一猫上了三楼，艾米情绪有些低落，耷拉着脑袋走在前面。


    她们安静的走到青青的房间门前，轻轻一推，门开了。


    小黑没有跟她们进去，它卧在门前的地毯上，打起了盹。


    青青的房间里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衣帽间里的衣服很多，大多是新的，卧室收拾的整整齐齐，只在床上放了一套睡衣。


    她们来到卫生间，眼前的场景让三人震惊当场。


    洗漱台上方的镜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对不起”，血红色的字，大大小小，深浅不一。


    这一幕冲击性太强了，写下这些字的人内心是多么崩溃。


    艾米用纸巾擦拭了一下镜面，将纸巾举到眼前看了看，松了口气：“是用口红写的。”


    沐槿曾经怀疑青青和赵也一样，是触犯了域主或者某种规则才被杀掉的。


    但看着眼前这满镜子的对不起，她背叛艾米也许不是自愿的，或者只是无意的。


    她和赵也不一样。


    想到这里，沐槿看向艾米：“那天晚上的电影是什么，也是幻境吗？青青是怎么死的？”


    艾米避开了她的视线，没有言语。


    她的态度似乎证实了沐槿的猜想，她追问道：“她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你杀的她？”


    艾米视线低垂，知道避无可避，她叹了口气：“电影里的画面就是我的回忆，青青是我杀的。”


    艾米说出了她隐瞒的那部分真相：


    她被困在四楼，只剩下一团意识，那团意识就像一团气体，能自由拉扯形状。她能探出一缕意识去感知外界。


    另外一个艾米代替她出现在人前，她很恐慌，探出一缕意识牢牢的寄居在另一个艾米身上。


    那个艾米身上有一股能量，能量时强时弱。那股力量变弱时，她能短暂的控制那具身体。


    那天沐槿三人来到四楼，她短暂的控制了另一个艾米，将几人带到影音室，将回忆投放到电影里。


    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求救，希望几人能发现“她”不是她。


    但是，回忆和真正的电影不同，那是她的深层意识，外放的过程，她的意识陷入了混乱无序的状态。


    青青，她被卷入意识漩涡里，被绞杀而亡。


    听完这些，沐槿心情复杂，青青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艾米虽然不是域主，可她也不稳定，他们不能再让艾米陷入失序状态。


    离开青青房间后，潇潇将两人带到了她的房间。


    她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两人：“我这里也有些东西。”


    沐槿接过来打开，信封里装着几张照片，都是些风景照片，照片里也有人物，都不是中心的位置，像是无意间入境。


    沐槿一张张仔细翻过去，发现在这些照片里都有同一个男人，男人长相普通，如果不是重复出现，很难让人记住。


    这些照片又都是在不同地方拍的，风景差异很大。这个人在跟踪潇潇。


    潇潇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没有他的信息。”


    艾米接过照片，脸色微变：“这是爷爷的人，他是个调查员。我在爷爷身边见过他，爷爷雇佣过好几个调查员。”


    艾建国为什么要调查潇潇？


    如果他不止是调查潇潇，而是调查了他们每一个人呢？就如多年前引杨富接近艾米。


    是不是他们十个人都在艾建国的局里？


    几人走出房间，小黑警惕的站在走廊里，像个哨兵，沐槿抱起它，几人向电梯走去。


    下楼的过程中，沐槿一直在思考艾米关于意识气团的描述。


    她隐约觉得之前困住艾米的那个屏障，可能是保护艾米的，为了锁住她的意识不会散。


    后来，另一个艾米消失，真正的艾米有了身体，那个屏障就散去了。


    如果这个推测属实，艾米在面对艾建国时胜算大了很多。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倏地，沐槿怀里的小黑发出一声急促的哈气声。


    它从沐槿怀里挣脱开，跳到电梯外的地面上，毛发直竖，背部弓起，四肢下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做出进攻的姿态。


    前面空空如也，没有人也没有动物。


    强烈的危机感升起，沐槿一把捞起还在暴走的小黑，一个大力的推搡，将三人裹到了一边的墙壁后面。


    一阵劲风掠过，还未完全闭合的电梯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弹裂开。


    一块碎片贴着沐槿的鼻尖擦过，疼痛袭来，有鲜血流进了她的嘴里。


    “沐槿！”潇潇惊呼出声，一只手去擦她脸上的血。


    沐槿的鼻子还在。


    “还好，只是擦破了块皮。”潇潇松了口气。


    “怎么了？什么声音？”大富和郝宇从厨房的小门里跑了出来。


    看到被暴力毁坏的电梯和满脸血的沐槿，两人僵立当场。


    “刚才有看不见的东西攻击了电梯。”艾米出言解释。


    “你们最好别站在那个位置，刚才那股力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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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个方向来的。”沐槿捂着鼻子提醒。


    经过这一遭意外，他们也没有心思再准备午饭。


    厨房里各种食物很多，他们拿了一些面包、香肠和水果，又给小黑拿了小黄鱼，就在餐厅里坐下了。


    小黑从刚才意外发生后，一直缩在沐槿怀里，似乎吓得不轻。这会儿有了吃的，又恢复了生机，干饭干的飞快。


    沐槿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贴上了几个创可贴，吃饭的时候嘴一动就会扯动伤口，隐隐作痛。


    她拿着一个苹果，吭的很艰难。


    郝宇伸手拿走了她的苹果，唰唰几下去了皮，又切成丁，摆在盘子里，推到她面前。


    沐槿没有客气，埋头吃起了苹果丁。


    又一盘切成薄片的香肠被推到了她面前。


    “谢谢，我自己来。”她有些不适应。


    之后，几人讨论了之前的发现，沐槿隐去了青青的死因没说。


    郝域和大富在从二楼下来后，去了后厅那边的暗道。


    他们将灯全部打开了，在亮堂的灯光下，那个暗道的成年血迹和爪痕都消失了。


    是因为他们杀死了怪物，那些痕迹跟着一起消失了？


    “也许怪物不会再出现了，我们昨晚杀死的就是唯一的一只怪物。”沐槿沉思道。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大富发问。


    “去前面艾爷爷住的那座楼吧，再找找。”沐槿转向艾米，“艾米，你有爷爷房间的钥匙吗？”


    “有，我去拿，在楼上。”艾米回道。


    “我们一起上去，把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拿上。”沐槿抱起小黑起身，“多给小黑找点吃的。”


    小黑很开心，发出奶呼呼的喵喵声，脑袋拧成麻花状，往她的胳膊上蹭。


    他们绕到后厅，直接走楼梯，上到四楼，这里的一切和他们昨天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艾米从房间里拿出一串钥匙，几人从客厅的冰箱里拿了一些肉肠，这些是给小黑准备的。


    一旁的零食柜里有些饼干和巧克力，也被他们全部收刮在包里。又把艾米家里备用的各种药，止血的纱布等分开每人装了一些。


    最后一人背着一个背包，从楼梯间下来。


    他们走出主楼，从后院来到艾建国的院子。


    艾米打开正面的大门，几人进入客厅，直接走向东侧的房间。


    房门打开，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卧室，里面是红木的家具，北边有一张供桌，点着香炉，香烟还在袅袅的往上升。


    香炉前面只有一个黑色的漆盒，看起来莫名诡异。


    一时间没有人动，还是艾米走上前，打开了漆盒，漆盒里躺着一块黑漆漆的甲片。


    郝域拍了下大富：“那片龙鳞，公园废墟找到的那片。”


    “对，一模一样！”大富掏出一片鳞片，递向众人。


    艾米小心的拈起盒子里的那片鳞片，和大富手里的这片比对，除了形状稍有差异，大小和质感几乎一样。


    “我们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沐槿声音发沉。


    艾建国在房间里供着鳞片，是想干什么，是因为里面有神龙的力量吗？神龙不是供在了教堂里吗？


    几人暂时放下这一茬，在房间里继续找别的线索。


    房间南面靠床有一个斗柜，五个抽屉，没有上锁。


    沐槿拉开最上面的抽屉，里面放了一封信，牛皮纸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艾米亲启”


    “艾米”，她换了一声艾米，将信封递给她看。


    另外几人都围了过来，艾米接过信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