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坏了,我爹!
作品:《寒门神童:状元都得抱我大腿喊师兄》 孙琥一把拉住陈川的袖子,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兴高采烈地提议。
“怎么样?咱们也去看看?”
谢家兄弟还在为那五十两银子咋舌,陈川的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丝异动。
对面雅间的窗户,那道宝蓝色的宽厚背影站了起来。
紧接着,张鸣也连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人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后。
他们的方向……是后院。
陈川的心跳漏了一拍。
“走吧兄弟!”
孙琥还在用力晃着他的胳膊,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雀跃。
“这钱我来掏,咱们就当开开眼,见识见识!”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陈川,此刻再无半分迟疑。
张鸣的鬼祟行踪,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必须跟上去看个究竟。
他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很轻,却让孙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走着走着!”
孙琥一马当先,拉着陈川,催促着其他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楼下走去。
自有丫鬟迎上来,引着他们一行五人穿过喧闹的大厅,绕过一道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便是紫轩阁的内院。
院子比想象中更大,也更雅致。青石铺地,假山流水,几株腊梅在寒风中吐露芬芳。
院子中央搭着一个小小的戏台,上面没有伶人,只静静摆放着四副卷轴,用红绸系着,看不清其中的内容。
戏台周围,则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圈圈的紫檀木桌椅。
此刻,大部分座位已经被人占了。
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富商豪绅。
他们低声交谈,神态悠然,显然对五十两的茶位费毫不在意。
“坏了,我爹!”
孙琥的惊叫声压得极低,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正对面的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正是他爹,城中富户孙元宝。
幸好院子够大,光线也不算明亮,加上他们几个孩子的身形本就不起眼,孙元宝正跟旁边的人聊得火热,唾沫横飞。
压根没注意到自家儿子已经摸了进来。
陈川的目光飞快地在人群中扫视。
没有。
那个宝蓝色的背影,还有张鸣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全都没有出现在这些座位上。
他们去了哪里?
难道已经办完事离开了?
陈川的心又往下沉了半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趟就白来了。
“快快,赶紧坐!”
孙琥已经拉着他们,躲躲藏藏地缩进角落里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
几个半大的孩子挤在一张桌子旁,显得格外突兀。
谢文涵扯了扯孙琥的袖子,小声说:“这都不走啊!”
“当然不能走!”
孙琥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理由充分得理直气壮。
“钱都花了啊!五十两一位,咱们五个人就是二百五十两!现在走,不亏死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环境里,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几道目光投了过来。
起初是好奇,随即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哟,这是谁家的娃儿,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半百老者摇着头,啧啧出声。
“怕是跟错了人,走迷了路吧?”
旁边的人附和着,发出一阵低笑。
更有个满脸油光的胖子,高声调侃道。
“云老板,你瞧瞧,现在的小娃娃都这么有出息了,这么点大就知道来紫轩阁打茶围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哈!”
哄笑声四起。
这些声音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谢家兄弟和姜宜修的脸上,让他们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孙琥更是把头埋得更深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唯有陈川,安然端坐。
他面无表情,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仿佛那些刺耳的嘲讽都与他无关。
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院子的每一个出口。
张鸣……一定还在。
孙琥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他爹是孙元宝,满城有名的富户,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当众的奚落?
五十两银子算什么?
他平日里丢着玩的碎银子都不止这个数!
“嘿,我说你个死胖子,笑什么笑?”
孙琥猛地一拍桌子,从座位上蹿了起来。
他这一声嚷嚷,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包括他亲爹孙元宝。
好在孙琥是背对着他爹的方向,加上他个子小。
孙元宝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皱着眉头,似乎在分辨是谁家的小子这么没规矩。
姜宜修也站了起来,他不像孙琥那般咋咋呼呼,只是扶了扶衣袖,对着那个油光满面的胖子,不咸不淡地说。
“这位员外,闻人过,不宜笑。您这般年纪,想来也是读过书的,怎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他话说得文绉绉,可话里的刺,谁都听得出来。
那胖子脸色一僵,嘿了一声。
“哟,还出来个会咬文嚼字的。怎么着,你们几个小毛头,是来砸场子的不成?”
“砸场子不敢当。”
姜宜修寸步不让。
“只是听不得某些人,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眼看两边就要吵起来,角落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清脆的铜锣响,从戏台上传来。
喧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身穿宝蓝色锦缎旗袍的半老徐娘,扭着水蛇腰,款款走上戏台。
她约莫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精明和风情。
她便是这紫轩阁的掌柜,云老板。
“让各位爷久等了。”
云老板的声音娇媚又洪亮,清晰地传到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先是团团作揖,目光在场内扫了一圈,看到角落里那几个半大的孩子时。
也只是微微一顿,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今儿个是我们红袖姑娘出阁的好日子,规矩呢,想必各位爷都懂。奴家也不多废话了。”
她拍了拍手,立刻有侍女上前,将那四副用红绸系着的卷轴一一解开,悬挂在戏台的架子上。
雪白的宣纸上,是龙飞凤舞的黑色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