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周菱,正是永康公主的庶女,也是太子真正要保护起来的人。


    上辈子,因为玉承徽推她落水,小叔强势干预,非常强硬的拒绝皇家赐婚,并且让皇室处死玉承徽。


    小叔要求处死太子侍妾的事,在前朝引发群臣震惊,皇室本就忌惮小叔的兵权,小叔一再立功,功高震主封无可封,她作为准太子妃,本来处置一个妾,若是寻常权贵人家,绝不会引起如此大的波澜,玉承徽毕竟是官宦之女,不是真正卖身的妾,承徽到底也有品级,在皇室引导下,那些文官尤其是御史便开始死谏,认为谢应倚仗权势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如今只是逼死太子侍妾,将来想要如何,不骑在皇室脖子上作威作福,小叔一概不予理会,竟有一个御史要求小叔交出兵权,当场自戕在朝堂上,血溅当场,更坐实了谢家对皇室不敬,不满足逼死太子侍妾,更要逼死朝臣,狼子野心的事。


    这件事带来很多连锁反应,她跟小叔本就不亲近,因此事嫌隙更大,因跟小叔起了冲突,她上辈子觉得无人理解自己,与太子婚约作废,导致她心中悲苦,而就是此时认祖归宗的七皇子李弘熙趁虚而入,对她嘘寒问暖。


    死了一个无人在意的玉承徽,皇室作为幕后黑手,却成了谢家强权之下的受害者。


    若不是谢瑶蓁有上辈子的记忆,也不知该如何破局呢,太子跟她婚约作废,皇后就为太子聘了左相嫡女公孙氏为太子妃,虽比不上谢家权势,左相是文官,在清流文人中呼声很高。


    公孙氏跟上辈子的她命运殊途同归,不过是立起来的一个靶子,为了权势不得不娶的女人,公孙氏入了东宫没多久,太子真正心爱的女人周菱就进了东宫,先公孙氏一步生下长子。


    太子也是拎不清的,失去谢家的帮扶,公孙家也不好好维护关系,为了周菱屡屡欺负公孙氏,因为这个庶长子要抬举周菱做平妻,立两位太子妃,东西宫并立。


    公孙氏是个特别和软的性子,被她爹教女德女戒教傻了,遇见这种事只会哭,左相已经上了皇后太子的贼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实在忍不住时,告诫太子好生对待太子妃,太子便回东宫折磨公孙氏。


    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左相也没有谢应那么大的权力,没法像谢应对她一样,敢带着兵闯宫,去救她,帮她。


    可怜公孙氏嫁给太子不到三年,就抑郁成疾,香消玉殒了。


    上辈子她愤怒小叔的雷霆手段,现在才知晓小叔对她的爱护之心,若没有小叔,她傻兮兮的嫁给太子,怕是要被吃干抹净,可即便改嫁给七皇子李弘熙,下场也没变得多好。


    周菱这个孩子,就是珠胎暗结,太子娶正妃前怀上的,上辈子永康公主知晓时,公孙氏已经嫁入东宫,永康公主权衡利弊,决定帮助庶女。


    皇后赐婚的旨意下来后,她故意叫人传信到了周家,就是为了让周菱知晓,这位公主庶女所图甚大,她就是故意让周菱着急,按捺不住,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要挟,这样不论是太子还是永康公主,都没时间反应,给她做局。


    这是抱月楼的雅间,不是密室,来来往往非富即贵,门四开大敞,此时已经有别的来吃茶的权贵子弟,开始探头探脑了。


    京城权贵圈子,谁不认识谁,永康公主大名鼎鼎,她谢瑶蓁更是那些贵女公子想巴结的存在。


    周菱喊出的那句话‘我怀了太子的孩子’,几乎整座抱月楼都听到了。


    谢瑶蓁拿起茶杯,挡住唇角的笑意,脸上却惊慌失措:“你,你说什么,谁的孩子?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根本没娶你,跟你私相授受,还让你怀孕了?你别胡乱攀扯太子哥哥,他洁身自好,最喜欢的是他的妾侍玉承徽,因为玉承徽,还把我推下水,让我受委屈了呢,怎么可能跟你无媒苟合?”


    私相授受,无媒苟合,宠爱妾室对准未婚妻发难。


    每说一个词,周菱就难掩脸上的嫉妒,永康公主面色就更白一分,这到底是为太子分辨,还是给太子头上泼污水呢。


    不能让旁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私下解决,就不会有人说她公主府的家教不严,可以保住周菱,通过这个孩子,搭上太子,公主府的富贵就更能得到保证。


    只要私下解决,求一求谢瑶蓁,她那么心软又愚蠢,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一定会同意。


    “关上门,进来说,不要在门口。”


    谢瑶蓁豁然站起身:“我不信!太子哥哥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你胡乱攀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分明喜欢的是我,皇后娘娘已经给我们赐婚了,我才是太子哥哥的太子妃,太子哥哥怎会在婚前就有庶子,他不会瞒着陛下娘娘还有我,私养外室。”


    她才是太子妃,庶子,外室,谢要蓁故意说的很难听,就是为了刺激周菱。


    “谢女郎,我没说谎,我,我真的怀了太子的孩子,太子殿下与我心心相印,说要让我做太子妃的,就因为谢女郎你,占着婚约,我才没办法跟殿下双宿双栖,求求女郎,发发善心,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周菱捂着小腹,哭的凄惨。


    太子此时也到了抱月楼,拨开围观的重重人群,看到跪地落泪的周菱,顿时热血上头。


    “谢瑶蓁,你对菱儿做了什么,你欺辱菱儿?”


    太子有脑子,但是不多,不然也不会得罪了谢氏,之后又得罪太子妃的娘家公孙氏,导致他被废太子位时,连左相都不想捞这个女婿。


    “太子哥哥这个女人说怀了你的孩子,我不信太子哥哥会这么做,皇后娘娘已经给你我赐婚了,太子哥哥怎会在婚前让女子有身孕,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太子哥哥向着玉承徽也就罢了,就不知从哪搞出来一个外室?”


    谢瑶蓁表现得很娇纵,玉承徽和外室,深深刺激了太子,她将玉承徽交给淑妃审问,怕是玉儿性命都要不保了,她还敢欺辱菱儿?


    “我才是未来的太子妃,便是教训教训她又怎样,太子哥哥不也得靠我小叔呢。”谢瑶蓁还在继续刺激。


    太子果然气的上头:“谢瑶蓁,你莫仗着谢家的势逞能,母后虽然赐婚,我也能退婚,你欺辱菱儿,这个太子妃,你不配做!”


    上当了,谢瑶蓁唇角勾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