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既来之,则杀之》 庄慕怀不知何时移到长辞身侧,就这么明晃晃地打量她。
他敢肯定,眼前这个整日嘻嘻哈哈的疯丫头绝对不简单。可是查了这么久,关于她重伤昏倒在大敖山脚之前的事,还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难不成她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可以抹去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庄慕怀似笑非笑,低头附在她耳畔直白道:“如此唯恐天下不乱,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长辞察觉到投向自己的这道目光锐利又充满探究,心说我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看热闹呗。
面上却装作没听到一般,只满脸忧心地看着张、江二人,“哎呀”一声,说道:“只怕那妇人此去凶多吉少啊……”
“是啊。”江入年忧心忡忡地附和。
“那怎么行!”
张行简第一个不同意,“杀人者枉顾律法,逍遥法外,受害者却要被施加罪行,这是哪朝哪代的道理!如此行径乃是在抹黑我大宋官员的名声,更是陷我大宋律法于虚设。若各个官员都去学那薛通,以后何人还会守着律例规则办事,何人还会对大宋朝堂报之信任?此事看似只是一桩命案,实则关乎着整个大宋江山社稷之稳啊。”
眼看话头越扯越深,就要收不住了,那头江入年还摩拳擦掌的准备去劫囚车。庄慕怀叹了口气,心道这疯丫头故意挖个坑,就等着自己收场呢。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庄慕怀觉得心累,这都一群什么人啊,痴的痴,傻的傻,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另一边江入年还是不死心,从马车上翻出一件黑色衣裳,看向庄慕怀的眼神十分英勇。
“哥,我们去劫囚车吧!”
庄慕怀真是要被这个英勇的蠢货给蠢哭了,指尖抚在额间揉了揉,“行了,别添乱了。实话告诉你吧,囚车上那几个都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
原本这些话庄慕怀不想说,也不能说,可眼前这几个人……他视线将其一一扫过,除了姜妃,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他怕再不说出实情,江入年这家伙真的会为了千古垂名,伙同张行简一起去劫囚车。
要是只有他们俩倒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怕就怕……庄慕怀瞥了一眼坐在车尾吃糕点那人,就怕他们说通这疯丫头一起,到时候难免要把事情闹大。
“不是普通百姓?那他们是谁啊?”长辞眨眨眼,洗耳恭听。
庄慕怀看着这个兴风作浪者,有时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打又打不过,想气也气不太起来,只能深吸一口气道:“他们是太后的人。”
“太后?!”
江入年陡然睁大双眼,嘴巴合都合不拢。长辞好心帮他将下巴往上一台,听见张行简问,“太后怎会授意他们到州衙门口闹事?”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原因了吗?”庄慕怀眸光一沉。
朝代更迭,朋党争斗,来来回回就是这点子事。张行简阅遍古今多少史事,脑子稍一回转便明白了过来,这是要故意污蔑朝廷,离间官府与民众,让百姓对刚刚建立起的新朝失去信任。
“这么说来,此事之前在昇州城闹得沸沸扬扬,全都是假象?”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下放大官当街杀人一事,也没有官大压人、欺压百姓之说,更没有那日书生所说的“州衙官官相护,惨妇申冤无门”。
庄慕怀冷哼一声,“何止是昇州,江南三州十六县,以及江北各县,凡是有从汴京新派来接替军防政务的官员所在地,全都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那城外流民也都是假的了?”张行简有些口干。
“不是,他们确实是从岭南逃难过来的,只不过太后的人混迹其中,借此起事而已。”
那就好,张行简攥着干瘪的荷包心道,银子没白花就好。
江入年不解,“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让百姓凭白看了一场热闹,权力交割在府衙,又不在闹市,就算百姓误会新来的父母官杀了人,也没有什么影响吧,难不成太后是指望着百姓干政,还是指望百姓替她夺权啊?”
“若仅仅只是一州,自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张行简已然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说道:
“可若是多个州县皆传出新地方官藐视律法、当街行凶之事,百姓心中作何感想?八十年战乱争伐,新朝建立尚不足一载,各州百姓本就对新朝持观望态度,若此时舆论四起,后果将会如何?”
江入年心直口快,“那就张贴告示,再不然就让衙役上大街宣传,黑的变不成白的,白的自然也不能被抹成黑的,这点事儿总能解释清楚吧。”
“你确定?”庄慕怀冷笑道,“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谁会信你?”
“当初那些死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被杀的假象,不少人都亲眼所见,这杀人是真,尸体也是真,要真是这么容易解释清楚,朝廷也不至于不正面回应,而是私下悄然押运犯人回京了。”
“供词呢?有供词也不行吗?”
“没听说过屈打成招吗?”庄慕怀道。
说罢又指了指张行简,“各州若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抓人,就会涌出许多如他一般自诩‘正义之士’的人,大肆妄议朝廷,认为死者分明就是含冤而死,而家属状告无门反被诬陷,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将白的也能给你说成黑的。”
张行简讪讪,“……”
庄慕怀又一指长辞,“又或是涌现出犹如她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州衙不回应,她觉得人家心里有鬼,州衙回应了,她又会觉得人家欲盖弥彰,左右好赖话全叫她给说了。”
长辞:“……”
庄慕怀被她挖了一眼也没回应,而是接着对江入年道:“再比如像你这样的蠢货……”
江入年委屈巴巴,怎么到他这儿侮辱性一下子就加强了这么多。
“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喊打喊杀,被那些乔装成妇人的暗卫一扇风,你就上杆子地去点火。”
说的有些口渴了,庄慕怀拿起水壶仰头喝了两大口,“正因如此,你觉得此事还敢大张旗鼓地闹吗?只能默不作声地往下压了。”
自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太后这招真够狠的。
她被夺权之后,虽不满今上即位,却因实力悬殊明着不敢说什么,背地里的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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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却没有断过。这些涉及权力之争的事情本不该告诉他们,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对任何人都不例外。
“今日之事,你们要是敢说出去……”
话音还未落,就见其余三人连忙识趣地点头:“不敢,不敢!”
庄慕怀又将视线移至姜妃身上,姜云压根没注意到他正在等自己表态,只把随行的东西都收拾停当之后,用帕子擦了擦手,走过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吧,再晚就赶不到下一个镇子上了。”
说着率先进了马车。
庄慕怀略感欣慰,至少还有一个是省心的。
……
马车一路南行了十几日,终于到了芦陵地界。
这里是芦陵的一个县,因地势原因本就比昇州炎热不少,如今又到了夏季,闷如蒸笼,对于长途跋涉的赶路人来说还真是件苦差事。
江入年累地走不动道,吐着舌头叫苦不迭。
他抱着客栈房门不走,其他人也只好随他在此歇息一日。好在江入年财大气粗,当初在昇州城买的几匹马儿都是上乘的金翼飞马,行起路来速度极快,这才将同去寻宝的那群人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若非如此,长辞才不会同意他在此地耽搁,就是生拉硬拽都要给他拽到归云阁去。
姜云一如既往地热衷于打扮长辞,现下天气闷热,便给长辞换了一套轻便的轻纱罗衣,通身水色,纱制的腰带系在一侧,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灵动又飒爽,让人见了忍不住多看几眼。
长辞坐在酒楼,恶狠狠地将四周盯着她看的人都瞪了回去,这才心满意足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细细品着。
姜云连日奔波身体有些不适,没有下楼用膳,而一旁江入年正热火朝天地跟张行简讨论那本即将横空出世的少侠自传,忙得不亦乐乎。
因此——
长辞闲的只能跟对面的庄慕怀大眼瞪小眼。两人平日里打闹惯了,这冷不丁静下来,一时间还都有点不适应。
“你……”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随即又同时住嘴。庄慕怀没忍住笑了一声,手臂撑在桌沿上直勾勾地看她,眼底溢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情。
长辞叫他看的有点心慌,伸长腿在桌下踩了庄慕怀一脚,疼得庄慕怀“嘶”了一声,皱眉道:“你个疯丫头,我又怎么着你了?”
长辞挠挠后脑勺,一脸无辜,“不知道,一天不打你就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庄慕怀咬牙切齿,“那你现在得劲儿了?”听罢长辞认真感受了下,笑眯眯点头,“嗯,舒坦多了。”
庄慕怀愤愤地深吸一口气,伸展伸展被踩疼的那只脚,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这疯丫头一般计较。
末了不仅不气,反而起身坐在长辞身侧,挑眉道:“人家都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长辞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
“嗯,你说。”
“你真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