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既来之,则杀之

    众目注视之下,姜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听闻大敖山南麓有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名曰高山重楼,既可解虫蛇之毒,又能抑制瘟疫之症,此次若真能进山寻得这种药材,将其引入大宋境内,那日后定能解救不少百姓性命。”


    原来如此。


    “你跟宁王说过了吗?”长辞问道。


    昨日她有心想帮姜姐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庄慕怀却说各人有各命,没准她以为的出路,对别人来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此事不可擅自做主,最好问过姜妃再做决定。


    长辞一想还真是,毕竟庄慕怀说过姜姐姐嫁给宁王是她主动求取的,也许她对宁王还有情意在,并不想离开他,所以也就没急着找宁王去说。


    谁知道上苍竟然这么有好生之德,蒋姐姐竟然自己想通了要离开,长辞真是想不高兴都难!


    庄慕怀看出她嘴角翘得老高,恨不得明日就敲锣打鼓地帮姜妃找新男人,提醒道:“姜妃只是出一趟远门,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这儿瞎高兴什么?”


    长辞回他,“关你屁事!”


    “……”


    姜云生怕几人觉得她是累赘,耽误了去大敖山的行程,顿了顿才说:“我还没告知王爷,想着先来问过你们的意见。”


    长辞跟江入年小狗似的围着姜云,一个劲儿地点头,“同意同意,我们自然是同意啊!”


    再一看张行简,他这性子更是不会说什么,只淡淡点了点头。


    至于庄慕怀么,他只关心长辞能不能信守诺言跟他联手拿到宝物,其余的一概不管。尤其这事儿他也不好发表意见,一头是宁王,一头是长辞那疯丫头,他向着哪头都讨不着好,还不如静观其变。


    长辞将江入年扯到一旁,警惕道:“你跟姜姐姐又不熟,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净瞎起哄。”


    “谁说跟我没关系了!姜妃她懂医术,万一我们在路上遇见什么豺狼虎豹大恶之人,被抓了或是被砍了,一朝危在旦夕,要是姜妃在场的话,不就能令我们起死回生了嘛!”嘿嘿,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小小年纪倒挺惜命。”长辞拍他后脑勺,心说不是有什么企图就好。“不过姜姐姐懂的是医术,又不是仙术,并不能令你起死回生,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我也盼着她跟我们一道!起码姜妃看着温善,不像你……”


    “我怎么?”长辞抬起手掌,作势要劈他。


    “你你你……你别乱来啊。”


    正说着,姜云的婢女阿朱匆匆忙忙从隔壁院跑了过来,“姜妃娘娘,王爷来了,正在院里等您呢。”


    这么快就来了?明明她约的是晚膳时分。


    “请王爷稍待,我这就回去。”姜云显得略微有些紧张,抿了抿嘴朝长辞道:“阿辞,我得先回去了,晚点我再过来,余下的事稍后再议。”


    长辞点头如捣蒜,“别担心,宁王一定会让你去的。要是他敢不让你去,那我就提着刀去找他商议!”


    姜云没注意长辞嘀咕什么,心不在焉地出了院门。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宁王开这个口,毕竟如今已嫁作人妇,确实不好整日抛头露面……可早在半年前从吴越国回程途径大敖山时,她就有心上山去寻高山重楼。可惜的是,当时毕竟是在他国领土,姜云怕给宁王招来什么麻烦,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大好的机会又摆在眼前,她是真的不想再错过了。


    藤蔓爬满了整面院墙,错综繁杂,一如她繁杂的心绪,姜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双亲生前都一再教导自己,女子应端庄持重,以夫为纲,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拿不出半处错来,如此才是贤妻典范。


    她自是不愿违背双亲的教诲,可她更不愿一生都被困在这几尺天地间,同旁的女子在后院争风吃醋地过日子。


    此次归云阁给宁王府下了宴贴,依王爷的性子定然不会去,若是她能借着代王爷出席的名义前去赴宴,倒也还算合乎情理,不至于落人口舌。


    院子里的花开了又落,覆在地上细细一层,像是有意铺上的花毯。姜云推开院门,缓缓施了个礼看向眼前之人,心中不觉有些恍惚。


    他还是一如初时清冷矜贵,风度翩翩。姜云想起那年春时父亲带她上京入宫,她第一次见到宁王的场景,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倩罗。


    三年弹指一挥间,这一幕好似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只是如今……花色不再,人亦杳然。


    隔壁长辞跟江入年颠儿颠儿地搬来了矮凳,排成一排,扒在墙头听姜云院里的动静。听得那头宁王语气平平道:“你想和他们一起去大敖山?”


    姜云从方才的回忆中回神,也没问他是怎么知晓的,只抿着嘴道:“嗯。”


    “为何?”


    “听闻大敖山南麓有一味名贵药材,可解百毒,我想去找找。王爷不用担心,归云阁既下了拜帖,您只说是让我代为前往赴宴便可。”


    说起药材,她单薄的脊背不自觉地挺拔了些。宁王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须臾,嗓音有些干哑,“也好。”


    这两年她总刻意躲着他,能不见就不见,如今好不容易主动邀他来一次,为的也只是离开之事。宁王忽然觉得胸腔有些发闷,想发泄又发不出来。


    默了默,只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那件事恨我?”


    姜云一听这话,淡漠的眸子忽然有了起伏,垂在身侧的指尖下意识蜷缩起来,恨吗?怎么能不恨?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可心里再怎么汹涌,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爱恨嗔痴七情六欲于修养神思无益,妾身如今只钻研药理,不作他想。”


    宁王看她一脸别无所求,忽觉胸口被什么扯了下,隐隐有些发疼。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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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对他,好像真是可以做到当初那句“恩断义绝,萧郎陌路”……罢了,好事情。


    此时隔壁院内。


    正在偷听的两人对视一眼,“什么事啊?”怎么感觉那俩个人气氛怪怪的。


    身后的庄慕怀眼皮微抬,“两年前姜妃曾怀过一个孩子,后来因为一些事……没能留下来。”


    “有人故意害她?柳庭月还是哪个侍妾?”


    庄慕怀道:“皇家子嗣,自是皇家人。”


    “先帝,太后,还是别的宗亲?”长辞撸起袖子,风风火火地就要冲过去找宁王算账。


    庄慕怀只恨自己嘴太快,赶忙将她拽住,“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别瞎掺和。”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宁王府这些年怎么一个孩子都没有?”江入年嘀咕,已故王妃先不提,可柳妃也来府上五年了,为何也没有诞下子嗣?还有那几个妾室,也都无所出……这事儿想来的确是有些怪异。


    “会不会是宁王……不举?”江入年小心翼翼问。


    庄慕怀白眼道:“那两年前姜妃怀的孩子是哪儿来的?”


    “也是哦。”


    话说到了这份上,长辞也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慢悠悠放下袖子,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几人边闹边忙活,一直到日薄西山才收拾停当。


    翌日一早,众人向宁王辞行。宁王将庄慕怀送至大门外,嘱咐他此去大敖山万事当心,正说着,一眼就瞥见巷口处跟几个小乞丐围成一圈的长辞。


    瞧那个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嘴里还叼着根草……再看最中间那人,坐在一个驴车上,身上还缠满了纱布,放眼望去真跟群傻子似的。


    “慕怀。”


    宁王揉揉有些疼痛的鬓角,“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我其实十分不赞成你跟她在一起。”


    庄慕怀一头雾水,顺着宁王的视线看向巷口,这才反应上来他说的是长辞。


    此前他跟宁王提及过与长辞同盟之事,看来宁王还是不大放心她,估计觉得一介女子算不上什么得力帮手。


    遂解释道:“王爷不必忧心,她武功不在我之下,轻功更是一绝,定能助我成事。”


    “什么?武功还比你高?”宁王更是忧心忡忡了,这人脑子不正常,日后若是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听,慕怀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行了,我自有分寸。”庄慕怀见他脸色愈发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拍拍他肩膀,“走了啊。”


    宁王叹息一声,心道你都要被人吃了还知道什么分寸不分寸。罢了,各有各的缘法。他也只能无奈朝庄慕怀拱了拱手,“回京时务必来王府歇脚,我帮你找名医!”


    见庄慕怀拎着笛子走远,这才转身看向静静候在马车边上的姜云,昨日在院里便没说什么道别的话,今日众目睽睽,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