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既来之,则杀之》 “你要干什么!”
一枚银针飞入他头部穴位,薛通瞳孔一震,这才真正意识到这女人是真的打算杀了他!
不对,不对,她不敢!他可是藩镇势力中最强的范阳节度使的嫡长孙,太后是他血亲,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这时,铁链一头被人拴在横梁,一头“啪嗒”扣在薛通双臂,方才还半吊着的人被迫呈“大”字直立起来。
这姿势扯得他四肢百骸都开始发疼,他终于慌了神,彻底知道害怕了,声音颤得不成样子,“女侠!女侠饶命!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不杀我,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好啊。”长辞微微一笑。
薛通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纵使心里恨不得活剐了她,面上也是装得一副讨好的样子,“姑娘尽管开口,薛某、薛某一定竭尽全力去办。”
“我想让你收回方才侮辱宁王府姜侧妃的那些话。”长辞眨眨眼睛,一副天真烂漫之姿,“太难听了,我听了有些恶心。”
“好、好说,好说,我收回,我发誓以后再不敢对宁王妃出言不逊,姑娘这下可以放了我吧。”薛通心道,果真还是个黄毛丫头,原来只是记恨着这个事,待他再努努力,一准能诓得她放了自己。
谁知他还没开口,那人却不高兴道:“你怎么还不收回?”
“收、收回了啊。”薛通顿感不妙。
“没有啊。”长辞一脸认真,“你要是已经收回去了,那我怎么还是很恶心呢?”
话一甫落,薛通突然感觉通体发凉,背后如有数仗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呼啸而来。
不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怕的!薛通边安慰自己边故作镇定道,“那姑娘不妨说说这句话该如何收回?小人、小人一定收回。”
用银子?还是用旁的什么?
“当然是——”长辞莞尔一笑,跃上空中,从薛通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只听“噗呲”一声,鲜血霎时染红了她半张笑脸。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渍,歪头笑道:“要这么收回了。”
薛通瞳孔骤缩,一时间忘记了疼痛,仰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挂在铁链上的那一截手臂,喉中已发不出任何声响,他像看怪物一般看向眼前笑嘻嘻的女子,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不知多久,才从喉咙挤出一丝沙哑的叫声。
庄慕怀与江入年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幅场景……
方才两人出了城,见薛通的手下正鬼鬼祟祟地等在城门口,抓住一问才知道,人是被绑到了几里开外的庄子上。
两人在城外驿站借了马,快马加鞭来到此处。江入年刚一落在屋顶,取下一片瓦砾,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是什么状况,就被呲出来的血溅了一脸,顿时一个趔趄跌坐下来。
“她她她……”江入年张着嘴巴“她”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庄慕怀亦是心惊。他是料到了长辞会将薛通教训一顿,可他死也没想到是这么教训的。
“进、进去吗?”江入年哆哆嗦嗦问。
“先看看。”庄慕怀留了私心,既已决定要与她联手取得大敖山宝物,那必得摸清她的路数才行,先看看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再说吧。
昏黄灯光下的内屋。
薛通显然是已经彻底崩溃了,疯言疯语地大喊:“你敢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薛家饶不了你!太后更饶不了你!”
长辞丝毫没有被他的吼叫声震慑住,只盯着他另一只完好无损的右臂,稍稍有些不耐烦,“你最好快点签字画押,别真惹恼了本姑娘,别说是你,就是太后我也敢杀。”
长辞心道,什么破太后?!助纣为虐,一并杀了就当为民除害!
说罢就要提剑。
薛通整个人都麻了,大喊一声:“我签!我签!”
铁链“哗啦”一声被放了下来,薛通也没挣扎着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径直走到桌前,按照长辞所示,在一张张证供上都签了字摁了手印。
谁料最后一笔刚落——一枚飞针“咻”地迅速向长辞的胸口而去,长辞闪身一躲,眼都不眨一下,提剑就将薛通那只放暗器的左臂也砍了下来。
动作快到在场几人都来不及思索。
这次长辞有了经验,一滴血都没有溅到自己身上。
她一扯铁链,那截断臂又重新挂在横梁上,就在江入年眼巴前晃啊晃的,顿时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迎面袭来,江入年没忍住,扶着一旁与房檐齐高的树枝“哇哇”地吐了起来。
屋内又发出一串诡异又惨烈的叫声,薛通额间全是冷汗,想伸手去捂自己的伤口,这才发现两条手臂都已经被人砍断了。
“贱人!疯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方才暗算不成,他现下已经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双眼就这么死死盯住长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做鬼?”
长辞被逗笑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那么那些冤死在你手上成百上千的冤魂岂不是要日日纠缠于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将你的骨头剁碎了用来泡酒,好让你永世不得轮回。”
薛通又疼又惧,可还是用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
“你今日加害于我,终归不得好死,我是、是太后派去大敖山办秘差的亲信,你敢杀太后亲信……诛、诛你九族!”
长辞才不管什么九族十族的,反正这里连她个一亲半族都没有。
她不在意,可房顶上的人却对这句话上了心。
办差?什么秘密差事?
庄慕怀若有所思,薛通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应该不至于死到临头了还要说谎。
可明明“大敖山宝物”一事朝廷曾发令,言明除加强大敖山一带军事巡防以外,对此江湖轶闻不作干涉,故而除去调到铜陵的一支地方军,其余并无动作。可太后此时却私下命人前往,究竟意欲何为?
要是薛通所言非虚,那这事儿还真就不单单只是江湖之争这么简单的了。
也就是说……太后极有可能暗地里还有什么图谋。或许除了薛通,此行一众人中,还隐藏着她别的势力。
“啊!!!”
房内撕心裂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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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喊声打断了庄慕怀的思绪,他同江入年一起向下望去,只见薛通已被砍断手脚扔在了一个巨大的黑瓮中,两道血痕霎时从他眼眶中流了下来。
嘶吼了有一刻钟,薛通的嗓子显然是已经哑了,此刻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喃喃道:“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江入年见状又是“哇哇”一阵吐。
边吐边听见长辞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得他直打哆嗦。
“我不得好死?”
长辞嘴角含着一抹讥诮的笑,“你强抢的女子中有几人是上吊自尽?几人自焚而亡?又有几人是被你的肮脏手段活活折磨至死?她们可曾做过一丁点的坏事,还不是照样不得好死!怎么你薛家天潢贵胄杀了人就没事,我杀了人就不得好死呢?”
她的脸上虽带着笑意,眼里却通红通红,似是已经杀红了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隐喻的兴奋和沉沦。
杀人?杀人不过是这个世上最简单的事。
提起自焚,长辞忽而想起了自己那个软弱无能最终引火自焚的母亲,内心说不清是怨恨还是悲凉。她脑海闪现出一个火光冲天的夜晚,屋子四面熊熊大火,母亲就立在屋中央,对着院外的她又哭又笑。
“别进来!别救我!让我死,让我干干净净地去死!”
长辞恍惚间回神,眼前这张薛通的脸不知怎么倏忽就扭曲成了她叔父的脸。没错,正是因为她的叔父玷污了她母亲,母亲才无颜苟活选择了自杀,那个人她恨了十几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才能亲手杀了他。
如今近在咫尺,长辞双手止不住地打颤。
她满腔愤恨,又诡异的有些窃喜。她提起长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就这么干脆利落一刀砍了下去。
乍时鲜血四喷,一颗鲜血淋淋的头颅就这么滚啊滚,滚到了破烂木窗边。
恰巧就在月光底下。
江入年猛地瞧见,又没忍住转身扶着树干一顿狂吐。
就在这时,“砰”一声,烛台被人打翻在地,火苗遇上干草,“呼啦”一下就燃成一片。长辞定定地看着屋里七零八落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眼看火势就要蔓延至房梁,一根被烧着的横木将将砸下,她却依然呆立着一动不动。
庄慕怀“啧”一声,嘴里说着“麻烦”,身体却已经诚实的破窗而入。说时迟那时快,庄慕怀疾手一捞,迅速将还在发呆的长辞打横抱起,闪躲至一旁。
刚转过身,那横梁下一瞬就落在了方才长辞站过的地方。
庄慕怀心里一惊,囫囵话也来不及多说一句,抱着她就往庄子外冲。
直到跃出好几丈远的距离,这才喘着粗气停下来。他察觉到左臂火辣辣地疼,心想该不会是被火星子给撩了吧。
结果低头一看,却是怀中那个女人正闷头咬自己的胳膊。
庄慕怀气不打一处来,“狗啊你,松开。”
嘴里一松,长辞愣愣地抬头,半晌才回过神,“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歹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