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既来之,则杀之》 长辞低头看了眼从墙上掉下来时被树枝刮破的袖口,心下了然,合着这是把自己当成叫花子了!
她对穿衣打扮一向不在行,也从不拘泥于朱钗粉黛,衣裳么,穿起来方便打架的才是上乘,至于是不是什么金丝锦绣,她才不在乎。
长辞挑了挑眉,想起在门口跟大个子侍卫闲聊时,听他说起王爷去年纳了个妾室,最是刁蛮,平日里下人们见了她都是绕着走的。
这妾室名叫瞿小宛,乃是扬州首富之女,自小娇生惯养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有一日,她偶遇了来扬州办事的宁王,自此陷入爱恋不可自拔,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奈何那时宁王已有两门侧妃,王妃之位她自是不够格的,那便只剩下妾室之位。
瞿小宛觉着自个儿是遇上了真爱,别说妾室,便是通房也做得。那位瞿首富颇为无奈,只得配上厚厚的嫁妆,求宁王纳了自家小女。
且说这瞿小宛也是有些本事的,自打来了王府,总能留得王爷在自己房中过夜。她性子原本就骄纵,得了宠爱,便更是无法无天了。
长辞“啧啧”两声,也是,侧妃她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她这个没名没姓的“叫花子”了。
“本夫人问话你竟敢不回?!”
瞿小宛盘问了几句,谁成想那丫头竟然纹丝不动,看都不看她一眼,顿时又气又诧异,心说这人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来人!”
“瞿夫人。”外面闻声进来两个仆役,朝瞿小宛行了个礼。
“给我将这个野丫头杖打二十大板,然后扔出王府外去!”死丫头胆敢对她不敬,那就先吃点苦头再说!
院墙另一侧的庄慕怀听到此处,忍不住替宁王这位妾室捏了把汗,惹谁不好,偏偏惹上长辞这疯丫头。
姜云却不知晓这些,只把长辞当自家小妹看,此时她有难,自己当然不能不管。瞿小宛以往对她口头相讥也就罢了,她不愿同这种人计较,可她万万不能叫这人伤了阿辞。
“慢着。”姜云挡在长辞身前,“敢问瞿夫人因何缘由要杖责长辞姑娘?”
“理由啊。”瞿小宛盈盈一笑,仿佛长辞在她眼里只是个把玩的物件,“她不听话,我瞧着不顺眼,看着生厌,这理由行不行啊?”
说着转身又对那两个仆役道,“你们尽管动手,对外只管说这野丫头是来府里偷东西的就是。”
眼见那两个仆役上手要抓长辞,可长辞却老神在在一动不动,庄慕怀纳闷,这丫头今日是转性了么,这都能忍?
难道是不想给她刚认的那位姜姐姐惹事?
庄慕怀脚尖一踢,两粒石子霎时飞入手中,他跃上墙头,正要将其掷向院中那两个呆头呆脑的仆役。就在这时——
长辞忽然起身一拍石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瞿夫人!原来你就是那个床上功夫了得的瞿夫人啊!”
庄慕怀:“……”
隔壁正在院内喝茶的江入年:“噗!”
“你、你说什么?!”瞿小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顿时恼羞成怒,大叫一声,“你这个贱人!胆敢言语侮辱本夫人!”
看这反应,还真是她啊。
今日早些时候,长辞在街上同昨日那个大婶子闲聊,期间说起城东的屠夫张在外面偷人一事,大婶悄悄告诉她,这屠夫张所偷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王府的一位妾室,名叫徐夫人还是于夫人。
奈何大婶说话有口音,具体长辞也没太听太清。此刻细细想来,感情人家是叫瞿夫人!
“哈哈哈哈哈。”长辞一拍大腿,乐了,心说这热闹叫她看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庄慕怀一看那丫头两眼放光,就知道她指定又一肚子的坏水,索性扔了石子,直接坐在墙头看她又准备作什么妖。
“听说你跟城东的屠夫张交往甚密?”长辞好奇地不得了,“哎,你们俩什么关系呐,说说呗,听过拉倒,绝不外传。”
此话一出,惊得瞿小宛脸色发青,忙朝那俩仆役道,“出去,院外候着!”
姜云亦是满脸惊诧之色,扯了扯长辞的袖口,将她拉到一旁,十分担忧道,“阿辞,别胡说,这瞿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你怎敢造她的谣?”
长辞拍拍她肩膀,叫她放心。
本以为瞿小宛会直接冲过来要杀了她,谁知她只是狠狠地挖了自己一眼,“你听谁说的?”
“没听谁说呀。”长辞坐在凳子上往后一靠,“本姑娘凭本事自己瞧见的。”
“瞧见什么?”
“自然是瞧见你床上功夫不错呀。”长辞翘着个二郎腿,语气跟个市井流氓似的,要是嘴里再叼根狗尾巴草就更像流氓了。
“你胡说!”瞿小宛瞪大双眼,那神情似要将长辞给生吞活剥了,“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我要叫王爷杀了你!”
她嘴里污言秽语说个不停,突然“啪”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划破长空。
“嘴巴放干净些。”长辞皱皱眉头有些不高兴,心说要么好好说话,要么打一架,骂人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可算是把瞿小宛给打蒙了,只见她跌坐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愣愣地看向眼前之人,嘴里发不出一个字来。
这么弱?
长辞揉揉手腕,还好这一巴掌她只用了三分力,要是使上全力,那还不直接将她的头给打掉了。
正在墙头看热闹的庄慕怀盯着那五个指头印,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道这女人力气也忒大了,日后可千万不能挨她巴掌。
瞿小宛别说是被人打了,自小就是碰都没被人碰过一下,今日冷不丁被打的晕头转向,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她不敢再看长辞,只能恶狠狠瞪着姜云,把气全撒到她身上。
“这疯女人是你找来的是不是?肯定是专门来毁我清誉的,你给我等着!待王爷归府,我定言明真相,叫他休了你这毒妇!”
谁是毒妇啊!长辞惊得张大嘴巴,“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未免也太厉害了。”
“谁倒打一耙?你敢说你不是姜云找来陷害我的?她不过就是嫉妒我得王爷宠爱,才出此下策故意叫人毁我名节,为的就是让王爷厌弃我而重视她!”
“贱人!姜云你这个小贱人!”
真是聒噪,长辞环顾四周。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就证明我方才所说句句属实,你敢打我就是心虚!我定要如实禀明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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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辞转转脚踝,瞅准府中一棵最高最大的老槐树——
一脚将其踹到树梢。
“啊啊啊!”一个尖锐的叫声随风渐远。
拍拍手掌,长辞心满意足地看向远处挂在树梢上的那个女人,心想这下终于安静了。
江入年方才衣服被茶水打湿,刚换了件干净的走出来,冷不丁就看见个什么东西急速飞了出去,挂在树梢一晃一晃的,不禁好奇,抬头问还在墙头的庄慕怀。
“这什么玩意?风筝啊?哎呀形状还挺别致。”
庄慕怀挑眉,“你再好好看看。”
“我勒个去!”江入年仔细一瞧,那不是个人么!
话音刚落,王府就一下子乱了起来,下人们有搭梯子的,有爬树的,有施展轻功的,各个都惊恐地跑去救人。虽说这个瞿夫人平日待他们十分薄情,可再怎么说也是个主子啊,总不能见死不救。
江入年张着嘴巴怎么也合不上,“这叶长辞真是疯了!”
他翻过墙,不可思议地看着丝毫不惧的作案凶手,“你胆子也太大了,连宁王府的人都敢踹,你就不怕宁王回来了找你算账?”
等等!这一脚须得内力极其深厚之人才能完成,叶长辞是怎么做到的?
“哥,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庄慕怀睁眼说瞎话,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
姜云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朝江入年道:“此事与阿辞无关,是我,是我踹的瞿夫人。”
“姜姐姐,别什么事情都乱认。”长辞抢过话来,“你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个脚力?”
江入年试探,“这院子一共就你们俩,不是姜妃,难道真是你啊?”
“怎么会是我?”长辞一拍桌子,石桌应声裂成两半,“我也是弱女子,看不出来吗!”
“……”江入年脖子一缩,忙道:“看、看得出!”
长辞笑眯眯地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小,很多事说出来怕吓坏你,你只需知道方才之事,都是怪力乱神所致,而并非是人为。你想啊,正常人谁能有这样的脚力,可将一个成年人踢到数仗高的树梢?”
话是这样没错,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江入年半信半疑,嘀嘀咕咕回客院去了。
姜云原本还担心瞿夫人会为难长辞,直到这一脚下去,她才意识到长辞的内力有多深厚,这下暗暗放了心,心道日后就算瞿夫人要报复,想必她也能应付得过来。
……
断断续续下了大半个月的春雨终于晴了几日,天蓝水清,空气中混着淡淡的草木香,让人心情止不住地畅快起来。
长辞亦不例外。这几日她在宁王府吃吃喝喝,还时不时同姜云去逛个街,或是与庄慕怀逗逗嘴,听张行简讲讲历朝往事,吓唬吓唬江入年,可以说是惬意得不能再惬意了。
想起在钟离国的那些年岁,这平凡的日子竟舒心地宛如一场大梦。
长辞偶尔也在想,别回去了吧,国都破了,还回去干什么?可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眼前总会浮现那血淋淋的四个大字。
长辞永绝……
长辞永绝,这四个字她究竟要如何才能释怀?

